第423章 市局领导的选择
对于卫益提出的在通风管道放置第四种毒药的猜想，许正和张雨绮他们非常认可。
彭越更是迫不及待的催促大家，“那咱们还开什么会？走，直接去案发现场看看，先把一个毒药的种类确定下来。”
庄强也站起来，一挥手，“就是，确定了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便可以从这里入手，没准一查事发前几天的监控，就发现了凶手呢。”
许正和郎少白也有这个意思，或许真像庄强说的那样，一查就有线索。
只是张雨绮双手往下压了压，却没有直接下命令，“你们留在这儿哪都别去，也不准备打电话，我出去一趟。”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许正心中一动，开玩笑般的说道：“朗哥，这两天请你吃饭的人多了吧？”
“嗯，你还别说，找我的人五花八门，就连我之前的一位大学老师都打来了电话，嗬...背后的能量不小呀。”郎少白拿出手机放在桌面上，其用意不言而明。
接着许正笑了笑，也把手机搁在了桌面上。
能进刑警支队的人都不是傻子，现在二大队负责苏广泉的案子，有人希望警方早点破案，有人却希望警方暂缓办案，当然也有人不希望警方办案。
庄强拿出手机的时候，也叹了一口气，“昨天我之前老同事也突然约我吃饭，这个时间点，咱们干警察的谁不知道二大队现在最忙的是什么事情。”
姬美月苦笑了一声，“咱们二大队估计只有张队没人敢找她走后门，弯弯你呢，有人找人你打听苏广泉的案子吗？”
“没有呢，我现在下班就回家，基本上没有多余社交的精力，回到家就不想动。”李弯弯随着二大队开始侦查苏广泉的案子，她的工作几何倍的增加，要不是姬美月帮她分担了一些，她加班时间还得再加长一小时。
卫益把手机盖在桌面上，用手摸索着手机背面，“咱们这些一线侦查员都有这么多人，那找领导的估计更多，这个案子是快还是慢，终究得看上面的意思。”
许正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案子的进展快慢对咱们来说并无区别，大不了收集完了线索，找到凶手不抓而已，正好可以摸鱼。”
二大队算上大队长也只有7个人，李弯弯现在还不算正式侦查员，不像一大队，他们也分成了两个中队，可一个中队就有五六个人。
所以，二大队只能尽全力完成一个案子，再多就忙不过来了。
想当初，市局成立二大队的重点就是主抓陈年旧案，可是成立了半年，也就完成了两个陈年旧案，但总体上来说，二大队完成了案子总数不比一大队少多少。
基本上一个案子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也导致了二大队上班期间连摸鱼的功夫都没有，不是在寻找线索，就是在抓嫌疑人的路上。
过了十几分钟，张雨绮出现在研判室门口，一挥手，“走，立即出发，记住保密原则。”
只是大家到了楼下才知道，这次去案发现场，张雨绮并没有带现勘和痕检的人，但她从技侦大队借了工具，这意味着今天的案发现场，二大队要亲自下手勘察了。
好在许正就是一个专业的现勘技术员。
七个人两辆车直奔一桥区的万达广场，李弯弯留在家里整理资料。
路上，张雨绮也没通知六里河派出所，但她对许正说道：“你给你师傅安茹打个电话，让她一个人先去万达广场，到了那里之后再汇合。”
“张队，没有必要这么严格保密吧，案子都已经发生了六天，即使凶手破坏不了案发现场，可这些天过去，有没有痕迹都不好说。”姬美月用手机连接了二大队在案发现场安装的监视摄像头，可惜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人偷摸潜入进来。
这没有人潜入进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凶手作案之时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另一个则是卫益的猜想是错误的。
张雨绮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可是凶手能在国外买到9一羟多巴胺神经性毒素就已经引起了部里的重视，可惜，国外那边还没有调查到是谁购买的这个毒素。
出入境管理部门，也没查到毒素流入的痕迹。
现在上面有些领导担心凶手还会作案，要求咱们尽快破案。”
“等一会要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作案痕迹，那咱们就能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对了张队，之前小正假设凶手用隔空飞针的技术往奶昔和酸梅汁注射毒素的建议，你给万支队反映了吗？”姬美月好奇的问道。
张雨绮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万支队新发来的消息，她摇了摇头，“这事我肯定给他说了，只是装奶昔和酸梅汁的塑料杯子目前在公安部检验科。
那个地方，就算是咱们局长亲自给他们打电话，回馈过来的消息也不会很快。”
许正笑笑，“这个不是问题，先假设那两个杯子上有细微针孔或者凶手用了非常小的东西进行注射毒液，那回头让图侦支队，再研究一下苏广泉买了奶昔和酸梅汁这一路上的视频。”
因为许正猜想的是极其微小的东西，是肉眼看不到的那种，所以，即使是他在电脑上看这一段录像也是没有发现，只能用特殊的设备把这段录像进行处理，慢放的同时，还得把画面放大50-100倍，这样才有可能看清楚是否有许正猜想的那种东西。
“也是啊。”张雨绮也反应了过来，“你这个先假设，再让图侦那边操作，我看绝对行，当时我给万支队和局长汇报的时候，竟然忘了这事。”
张雨绮苦笑的摇摇头，至于她为啥想不到这一点，主要还是她心里一直担心更上面的领导不同意继续往下侦查这个案子。
她没有给许正他们说，上面一级又一级的领导对这个案子的态度不明，主要还是政府那边，希望长明警方能配合电影的发行公司宣发公司的推广，这样的话，电影的热度持续不减，票房就会节节升高，对他们那些人来说这样利远远大于弊。
再说外界对警方办案的速度不了解，以往人们认为一个凶杀案，抓住凶手并不代表案子已经侦破，这要等到法院确定了凶手的罪行，这个刑事案子才算结束。
所以一个案子下来，没有一年也得有六个月。
六个月！
六个月之后，没人会关注这个案子了。
即使有，人也不会太多。
所以，电影宣发公司就有了新主意，那就是先把案子变成了凶杀案公布出去，引发这个新闻点的新热度。
再说，现在苏广泉这个案子才过去六天，警方找不到真凶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如果按照政府那边的说法，二大队侦查案子的速度慢一点，最好三天之后再有结果，而这三天，张国师的这部电影宣发公司会对外声称，苏广泉不是猝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至于凶手警方还没有确定，疑似苏广泉生前最后喝的那杯桃桃摇摇奶昔可能有问题。
长明市乃至平江省宣传部门认可了电影宣发公司的文案，省厅的态度有点模糊，但是长明市局这边，李聂两位局长以及万支队都反对。
主要是这个宣发文案的最后一句有毛病，按照这个文案，直接就把蜜雪冰城和大明星赵瑾麦摆在了风口浪尖上。
还有就是当初侦查此案的市局重案一大队能力不够。
市局当然不同意这个文案。
三天时间，这个消息就会在网友脑子里形成既定事实，就算三天后，长明市警方公布了案子真实的情况，那给蜜雪冰城和赵瑾麦带来的损失也是无可挽回的。
张雨绮现在是长明市局的重案二大队的大队长，为了自身的荣誉，她也不想让电影宣发公司发布这样的新闻，这不显得办案警方的无能吗？
老百姓不懂办案流程，网友们大部分人云亦云，可是懂行的也不少，如果真按照政府那边的意思，长明警方就长了给资本兜底的办案机构。
所以，李聂两位局长坚决反对。
但市公安局毕竟受政府和省厅的双重领导，所以，这个案子的侦查不在于能不能立即找到凶手，而是各方的博弈。
至于赵瑾麦和范慧慧上午主动给许正好处，就是表明她们非常渴望和长明市警方的合作，女人嘛，自身最大的优势为啥不用。
如果，许正上午的时候能够主动透露一点，或者商量，或者威逼，或者互惠互利的合作，也许，赵瑾麦可能会请他吃晚饭。
当然，这些事情，张雨绮知道来龙去脉，能看出赵瑾麦和范慧慧的动机，但当时的许正因为信息差，却不懂美人真意，着实好笑。
姬美月看着自家大队长，又是自己私底下的闺蜜，说着话说着话，竟然发起呆来，现在倒好，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她偷偷的伸出右手掐了张雨绮一下，“张队，你不给万支队打电话，让他给图侦支队那边说一下吗？”
张雨绮回过神了，看了看前面开车的许正，还有旁边的姬美月，他们这些级别低的侦查员，就知道埋头查案，一点儿不关心领导的难处。
如果没有线索也就算了，这有了线索，聂局和万支队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好在市局的这些领导都比较强势，拿着公安部那边的大佬“实事求是”的指示，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我想了想，一会我亲自给图侦那边的副支队齐海冰打电话，让他帮忙找几个新得过的同事帮咱们查一查。”张雨绮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出面和图侦联系。
不能什么事都往领导身上推。
现在她也想明白了，只要自己把案子侦破，上面那一级又一级的领导，再想玩“拖字诀”也是无用的。
许正有点不解的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张雨绮，“你这样能行？”
“嗬...你什么意思，万支队还能找我茬咋滴？”张雨绮白了他一眼，“我这可不是先斩后奏，而是换一个思路试一试，毕竟咱们自己的猜想需要咱们自己找方法去证明。”
姬美月也点头支持，“如果咱们两天就把案子破了，锁定了凶手，那你们说，赵瑾麦会怎么感谢咱们？问你呢，许正？”
“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强哥和彭越，你俩肯定希望赵瑾麦以身相许，要不然你用对讲机问问他俩。”许正也不是一点不懂风情，今天上午赵瑾麦和范慧慧的异常，他要是庄强肯定会多想。
可惜，许正对她俩一点儿想法没有。
说话间，众人赶到了万达广场的停车场，一下车，下午三点左右的高温，直接让人感觉自己如同在开水锅里，真不知为啥，长明市的夏天总是又热又长。
大家下车没有耽误一秒，直接快步走进了商场里面，还是这儿凉快，许正环顾了了万达第一层，可能因为暑假的原因，人可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
一个比一个穿的清凉，短袖配上小热裤，一双大长腿穿着小拖鞋，非常的耀眼。
只可惜，许正他们作为警察，在这摄像头遍地的场景下，真不敢盯着这些女大学生们看。
赶到二楼的万达影院，安茹一个人坐在等待大厅的一角，她身形宽胖，年纪又大，和这些少年少女坐在一起，特别显眼，等看到许正他们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你坐这干嘛，好像抓孩子早恋的妈妈一样。”许正走到安茹身边打趣她，安茹虽然工作中雷厉风行，可是在她女儿和儿子身上，却是一个十足的猫妈。
封婷婷和她弟弟是一点儿都不怕安茹，这不，今年她17岁了，安茹就开始担心她早恋，她想看个电影都没人陪，以前许正休息了还能带她来这里看电影。
但现在许正自个都没时间。
安茹和张雨绮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对着许正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前天我给婷婷说，她许奶奶想她了，这不，这两天天天嚷着让我送她去你家，我看，她就是想出去玩。”
“哈哈，师傅要不这样，婷婷想去我让小蕊姐去接她，或者她自己打车，她都这么大了，暑假你还让她上补习班。”
许正和安茹说话间，众人走到了二号放映厅，随着门锁打开，跟过来的万达影院的楚经理就要打开中央空调。
庄强连忙拉住了他，“楚经理，今天先不开空调，我们想在里面做个测试，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个伸缩的梯子，我们用一下。”
楚经理有点疑惑的看了看庄强，这么热的天不开空调，就算二号厅阴凉一点，可待一会也会让人一身汗。
安茹走过来对他小声说了几句，楚经理点点头，没再问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亲自扛着一架伸缩梯子走了过来，放下来，又让人送了一袋农夫山泉的矿泉水才离开。
“张大队，那要是没有其他安排，我是在门外等你们，还是我先回去？”安茹看到二大队要准备查看二号厅的天花板，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线索，就提出了告辞。
张雨绮想了想，这个案子还是不易牵涉太多，但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安茹在这帮忙，“安所长你能不能先在外面等我们一会，顺便帮我们个忙，如果有人想凑过来，不管他干了什么。
你只需要帮我们盯着就行。”
这一次全体二大队的成员都赶到了这里，也许这个时候，关注这个案子的那些人都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甚至凶手也可能知道。
这个时候，他会不会来到万达影院，谁也不好说。
安茹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今天过来就是配合张雨绮这边的行动，她走出二号厅，帮着关上门，想了想，还是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等到安茹离开，庄强他们连忙把梯子伸展开来，然后许正拿着现勘的装备，等着梯子往空调出风口处爬去。
因为这个大厅有将近一千平，一共161个座位，有四个出风口，其中左前方的出风口正对着苏广泉当时坐的位置，左前排第二个位子。
所以凶手放置毒素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
果然，等到许正爬上去的时候，这个出风口的螺丝钉确实有刚松开的样子，因为这儿是天花板，日积月累总会有点尘土在上面，可是这四颗螺丝钉，明显有被人擦过的痕迹。
许正戴着手套、口罩、头罩，身上挎着工具包，不一会儿就把这四颗螺丝钉卸了下来，然后把这块塑料板递了下去，“这东西上面可能有指纹，你们接的时候戴上手套。”
“许正，你意思是说，这个出风口有人动过？”彭越立即兴奋的询问道。
“嗯，我看着像，你们等一会，我再仔细看看里面，现在还没发现毒素的痕迹。”许正仰着脖子有点不得劲，空调通风口里面黑漆漆的，他只能从工具包里找出一只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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