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7章

第二日，酒楼里的人就都知道宴会上璟公主对白尚的格外关注了，连酒楼里管事的王叔，也就是当日领白尚来酒楼当差的中年男人，虽没有明说，但肉眼可见地对白尚客气起来。

        一时间白尚这个刚来没几个月的人成了如意楼里人人谈论的话题。这里面，有人羡慕，有人调侃，也自然有人眼红。

        如意楼里的王青玉便是眼红的其中一个。在他看来，自己的爹是这如意楼里的老管事（带白尚入楼的王管事），自己打小在如意楼里长大，又长得俊。若是公主来这楼里单是办个宴会，吃吃饭也就罢了，可是公主竟能对这楼里的伙计青眼有加，即使真有这么一个人，也应该是自己才对，而不是才来这楼里没几天的白尚！

        这几天白尚明显感到不对劲了。自那日宴会起，楼里其他伙计不论是羡慕调侃好奇还是眼红，都能时常来他面前转转，打趣打趣。但这两天，自己的活明显比往常多了两倍不止，身边平时一起干活的人也在刻意疏远自己。白尚慢慢悟出楼里是有人要针对自己，但到底是谁，心中却也不大确定。

        又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将那些个繁杂的重活应付完成后，在回屋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黑影。白尚放慢脚步，偷偷地跟了上去，见那黑影熟门熟路地走进白尚这些个普通伙计住的通铺，然后摸到白尚的床铺那，开始搜刮起来。说是要偷东西，其实也不像，倒像是在检查什么。眼看这人又开始把手往褥子下面伸，白尚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丢了进去。

        随着小石子跌跌撞撞地跳到了床腿处，发出撞击声，通铺有些还未熟睡的伙计翻了个身，嘴里还不知嘟囔些什么。到底是做贼心虚，黑影忙放下手中动作，向外跑去。白尚躲在暗处，趁着月色，看清了这抹黑影的脸。

        转眼又过了两日。当时白尚正在后厨刷着堆积如山的碗，做着和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老叟一样的活。王青玉不知从哪冒出来，那么大的地方别处不去呆，偏偏搬了个椅子坐到白尚面前，手中捏着几个干果在那嚼，时不时往此处瞟几眼。一起做活的伙计原本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了。

        白尚状若不知，浑然不觉似的。

        过了一会，外间传来一阵响动，模模糊糊又听到了“公主”相关的字眼，阵阵脚步声也慢慢靠近。

        王青玉也听到了，一个激灵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还没来的及做点什么，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头戴宫帽，身着宝蓝色宫衣的人带头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形，皱了皱眉头。身旁的王管事也看见了，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看见驻在中间的王青玉，不悦又吃惊地瞪着他。

        “王管事。”那位蓝衣宫人开口。

        “在，在。”王管事忙不迭地应声。

        “小白公子往日在楼里竟做的都是这样的活计吗？”

        王管事有些慌张，但还是如实答道：“自然不是……”

        蓝衣宫人：“哦，那就是这些日子新排的活了。这样的变动，难道是与公主有关吗？”

        王管事心里叫苦连天。那次宴会后，几乎楼里的人都知道璟公主对这名新招的白尚小伙计青睐有加。虽然事后也没再说什么，但公主的态度既然已经摆出来了。稍微明事理一些的都知道这位小伙计得罪不得了。哪怕不说如何优待，起码也不能在公主前脚欣赏完某人，后脚酒楼就把这人给罚了好吧。什么样的商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皇家作对。往常，王管事才不想费这心，直接把哪个不长眼的推出去领罚认错，该如何如何得了。但这次的罪魁祸首，偏偏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孽子。

        王管事心里叫苦归叫苦，面上还得老老实实地替这孽子圆：“李公公莫怪。实在是今日楼里太过繁忙，人手不够，这才叫小白公子来此处应应急。实在是无奈之举。”

        李公公听了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侧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房中，手握干果的王青玉，嘲讽之意不言自明，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着白尚的方向示意：

        “小白公子，我此行前来，是为了给您送药的。公主怜惜小白公子的一双手，特意吩咐咱家将灵妍阁内上好的云创膏带了过来，您可要按时涂抹啊。”

        白尚甩了甩手上的水，又用旁边放置的白布擦干，这才上前接了过来：“多谢公公。”

        李公公朝他点了下头，就转身往外走了。王管事在后面赶忙跟上，还不忘回头瞪王青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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