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儿子回来了

离开钱家村，张川一路往家里狂奔。
刚到家，入了院子，就见院子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扫这地，是不是双眼出神，一脸愁容。
此人，正是张川的母亲，王翠香。
见到母亲的瞬间，张川瞬间红了眼眶，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儿子回来了？”
见到张川的瞬间，王翠香立刻别过脸，擦了擦眼角，随后转回来挤出几分笑容。
八八年大专毕业，老张家也算是出了个文化人，王翠香一直视自己的儿子为骄傲。
“妈！”
张川一开口，险些哽咽，好半晌才平复心情。
“饿了不，妈给你做饭去！”
张翠香说着，仿佛不想让儿子看到异样一般，连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就是这无比熟悉的一句话，却让张川直接破防。
他一把上前将其拉住：“妈，我不饿，我就是……想你了。”
张翠香先是一愣，随后幽幽叹气道：“儿子，你的事情妈知道了。”
“什么事？”
“就是你跟隔壁村钱家丫头好上的事情，刚刚美丽妈来过了，她们家……彩礼要的可不低啊！”张翠香试探性开口，但随后又仿佛怕张川不高兴，连忙又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真的想好了，彩礼的事情我跟你爸会想办法。”
张川闻言，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些钱，是咱们家这些年的积蓄，虽然只有两百多，但剩下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
张川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布包，里面全是皱巴巴的零钱。五块、十块、一块……还有零碎的几毛几分钱，这让他感到心酸的同时又莫名生气。
好嘛！怪不得上一世，父母这么早就知道了事情。
原来那边还没出事，那老妖婆便过来报信来了！
“钱美丽？妈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她是个什么东西，我能看得上她？”张川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可是你们俩不是已经……”
忽然，王翠学红了眼眶，又抹着眼泪说道，“儿子，是妈没本事！没钱给你讨老婆。但你要是真看上那姑娘，彩礼的事情你别管，妈明天这就去找亲戚借钱。”
闻言，张川鼻子一酸。
张家穷了半辈子，哪还有设么有钱的亲戚。
母亲说这话，分明就是让他安心。
上一世的他，却仿佛良心被狗吃了一般，脑子里想的只有钱美丽那个贱人，丝毫没有估计家里的窘迫和父母的愁容。
想到这，张川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赶紧开口：“妈！我骗你作甚，那钱美丽虽说是隔壁村花，但女人不能光看长相，这种人就算倒贴，我也不可能让她进咱们张家的门！”
“真的？儿子，你可别委屈自己啊！”
王翠香还有些不信。
毕竟之前，张川还老是往隔壁村跑，知子莫若母，儿子那点心思，她岂能猜不透？
“真的，别说钱美丽，就算是天上的仙女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俩好好的。”
张川说着，终于将面前的母亲抱在怀中，哽咽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再度失去。
王翠香一愣，随后也红了眼眶。
她摸了摸张川的头发，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真的长大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越是这样，她心中便越发难受。
“对了，爸呢？他怎么没在家里？”
张川转移话题问道。
八八年，农村大多数人都靠着种地为生，所以一般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在地里忙活，所以张川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爸进城给你凑钱去了，他让你安心在家待着，彩礼的事情他会想办法。”
“什么！？”
此话一出，张川身子彻底僵在了原地。
进城凑钱？他哪是去凑钱啊，他这分明就是去卖血啊！
“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川询问出声，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刚走没多久，说是找你大爷借摩托车，然后骑车去城里。”
王翠香一愣，随后脸色泛白道，“儿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唬妈啊！”
张川深吸一口气，他不想让母亲担心，故作笑道：“没事，我就随口问问，我都没打算结婚，我爸借钱干什么，我去给他喊回来。”
说罢，张川一脸沉着的走出了院子。
等消失在母亲的视线后，他便发了疯似的，拔腿便开始狂奔。
上一世。
父亲就是进城卖血，最后才染了病，导致了家里的一系列悲剧。
而重生一次，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大爷家据此不远，张川只要够快，一定能赶在父亲走之前拦住他，否则等他骑上摩托走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张川不要命似的狂奔，甚至为了赶时间，直接钻进了小路，一路上大腿被灌木划了不知多少道红印子。
终于……
就在黄土道路上，他看到了远处一个宽厚的背影，正提着一杆老烟枪。
“爸！”
张川猛地喊出了声。
那背影一顿，随后转过身，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诧异：“你咋跟来了？不是给你妈说，让你在家等着吗？我进城一趟。”
张川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道：“爸！别去了，我没想着要娶钱美玲。”
“你说啥？”
张山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沉，“你都把人家丫头给睡了，现在你说不娶就不娶？”
“人家美丽妈说了，你要不娶，就告你强奸！”
“咋？你还想坐牢不成？我辛辛苦苦供你念书，最后就是让你去吃坐牢的？既然这样，那我不如现在就打死你这个王八犊子！”
张山越说越生气，随后直接抄起烟枪，劈头盖脸朝着张川打来。
张川被打的吃痛，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爸！你别听她妈瞎说，我跟钱美丽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压根就没睡！”
“你还撒谎！我让你撒谎！”
“爸！我真不喜欢钱美丽！”
张川被打急眼了，一把夺过烟枪，“你要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撒谎，我张川天打五雷轰！一辈子光棍！”
张山听后，终于半信半疑起来。
好半晌，才皱着眉头说道：“真的？”
“真的！”
“那也用不着说这些，快呸呸呸！”
“好！呸呸呸，那你现在能跟我回家了吗？”
张川哭笑不得，果然前世的父亲还是老样子，认死理，一根筋。
“嗯，走吧！”
张山默不作声，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抽着烟，“是爸没本事，爸挣不到钱，耽误了你娶媳妇。”
“爸，你别这么说。”张川跟在后面应了一句。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想到了挣钱法子，回头我就进城，等你将来想娶媳妇了，我就把钱给你！”张山抽了口烟，一脸沉着。
张川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难不成，父亲这是压根就没放弃进城血脉的打算？
想到这，张川顿时急了：“爸！我说了我没打算结婚，而且你俩供我念书，已经够辛苦了，挣钱的事情骂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就行。”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跟你打个赌，一个月之内，我让咱家变成万元户，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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