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要去演戏

　　皮茨机智的扔给狗一块食物，狗跑开了。
　　星星闪烁，微风吹拂。孩子们穿过校园，他们到了已经上了锁的古老的大铁门边，旁边是石墙。他们从铁栅里钻出去，消失在那边的灌木丛里。
　　孩子们在阴森森的树林里摸索前行，寻找那个山洞。他们到了溪边,  开始在树根和被溪流冲蚀的地方搜寻洞口。
　　查利突然从山洞里爬了出来，他喊道：“呀，我是个死去的诗人。”
　　米克斯被他吓到了，害怕地叫了起来：“啊！去你的，道尔顿。”
　　查利：“就是这儿。”
　　孩子们在山洞里点燃了一堆火，蜷缩在火堆旁。
　　尼尔激动道：“在此我重新召集死亡诗社的韦尔顿分部,  这些工作将由我和在座的其他新会员来完成。托德不愿意朗读，所以将由他计时。现在我要朗诵诗社成员亨利·大卫·梭罗所写的传统的开场白。”
　　说着，尼尔翻开约翰的那本梭罗的《瓦尔登湖》，开始朗读：“我到林中去，是因为我希望过深思熟虑的生活……我要深入地生活，吸取生活中所有的精华。”
　　查利：“好，我附议。”
　　尼尔：“为了清除一切不成其为生活的东西……不要当死神降临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生活过。”
　　诺克斯走上前，尼尔把《瓦尔登湖》递给他，诺克斯翻着书，找到另一段画线的文字，开始读：“几百万人清醒到可以从事体力劳动；但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人清醒到足以从事有效的智力活动，而一亿人中只有一个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投入诗歌或神圣的生活。清醒即活着。”
　　查利：“嗨，这太棒了。”
　　诺克斯把书递给卡梅伦，卡梅伦开始读：“如果一个人向着他梦想的方向充满信心地前进，努力去过他想像中的生活，他会在平凡的时刻遇到意想不到的成功。”
　　诺克斯：“是的！我想和克里丝成为恋人。”
　　卡梅伦把书递给托德，托德拿着书，像凝固了一样。别人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托德的恐惧，尼尔就把书从托德那儿拿走了，递给米克斯。
　　米克斯：“如果你建起了空中楼阁,  你并不一定是做了无用功，那正是它应有的高度。现在，你只需在那下面筑好地基。”
　　尼尔：“天哪，我什么事都想做，我要爆炸了。”
　　尼尔看起来充满了要突破自己的现状的欲望，他“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双手，带着一副下定决心的神情。
　　查利打开自己带来的书，翻着书页：“听着！‘夜，黑得仿佛是巨大的洞穴，覆盖着我，我为我不可征服的灵魂向众神致谢。’”
　　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他们头顶盘旋，如同风和摇晃的树那样具有生命、激动人心的东西包围着他们。
　　查利把手举到空中：“此时此刻，我承诺要为勇气而献身！”
　　约翰：“避免使用‘非常’这个词，因为这是个懒惰的词。一个人不是非常疲倦，而是精疲力尽。不要说非常忧伤，要说阴郁。人们创造语言只是出于一个原因，孩子们，那就是向女人求爱。而且,  要干这事，懒惰可不行。要写论文,  懒惰也不行。”
　　全班开心地笑起来，约翰合上书，走过去，在教室前面的黑板上挂起一张纸。上面是一段引文，约翰大声读起来：“把信条与学校暂且抛开，我冒着一切风险高声宣讲，未受压抑的天性，带有原始力量的天性——沃尔特·惠特曼。但忽视这些信条与学派困难重重，因为我们总是受制于我们的父母，传统和当今的时代。怎样才能像惠特曼那样，允许我们真正的天性发言？怎样才能驱除偏见、陈规和影响？我亲爱的小伙子们，答案是必须不断努力去寻找新的视点。”
　　约翰读得热血沸腾，他跳到讲桌上，继续大声读着：“我为什么站在这儿？是为了感到高你们一头？站在讲桌上是为了提醒自己：必须不断强迫自己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事物，从高处看下去，世界就显得不一样了。如果你不相信，站上来试试。所有人，轮流来。”
　　约翰跳下来，孩子们走到教室前面，几个人一组轮流站到约翰的讲桌上。只有托德是个显眼的例外，没有去。孩子们这样做的时候，约翰在通道上悠然漫步。
　　约翰：“试着用不同的方式思考任何一件事。如果你们对任何事情都感到有把握，那就强迫自己换一种方式来思考，即使你们知道这种方式是错的或是愚蠢的。当你们读书时，不要只想着作者的观点，要利用这段时间思考自己的观点。你们必须尽力找到自己的声音，孩子们，你们拖延的时间越久，找到自己的声音的可能性越小。梭罗说过：‘大多数人都过着一种默默绝望的生活。’我要问，为什么要屈从于这种生活？冒险能够开辟新天地。你们心中的一束火苗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小伙子们，让它燃烧。”
　　约翰走到门口，锁上门，然后让教室的灯一亮一灭，他发出炸雷般的声音：“除了论文以外，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写一首诗——你们自己的东西，要在课上朗读。星期一见。”说完他出去了，可突然又把头探了进来，并淘气地咧嘴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项作业能要你的命，托德先生，你这个鼹鼠。”
　　他伸出手，假装冲着托德发出一道闪电，全班都笑了，托德也挤出一丝笑容。
　　皮茨和米克斯爬进韦尔顿附属教堂顶端的钟楼里面，他们把皮茨的晶体收音机的天线接到教堂的十字架上，然后马上调到一个嘈杂的摇滚电台。
　　皮茨：“自由美国电台。”
　　他们试图把音乐调清楚，但收音机很快就没声音了，他们失望地摇晃着收音机。
　　一些学生在草地上奔跑踢球，湖边，韦尔顿赛艇队正在训练，诺兰先生坐在一只划艇里，抽着烟斗，看着。
　　诺克斯骑车经过一条林荫路，他来到里奇威高中。篱笆那边，穿着校服的孩子们在练习橄榄球。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啦啦队在练习。诺克斯停下来，他看到克里丝在啦啦队里，她笑着跟别的女孩一起练习，诺克斯望着她，眼睛里充满爱慕的感情。
　　切特在克里丝前接住了一个传球，他昂首阔步，逗她笑，然后跑开了，克里丝大笑。诺克斯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托德坐在床边，身旁是一叠纸，他开始写什么东西，又划掉，沮丧地掩住了脸。门开了，尼尔进来，看起来就像是刚见过上帝，他把书丢在书桌上。
　　尼尔：“我找到了。”
　　托德疑惑：“找到了什么？”
　　“我想做的事！立刻。真正存在于我内心的东西。”说着他递给托德一张纸。
　　托德看着这张纸：“《仲夏夜之梦》，这是什么？”
　　尼尔不满道：“一出戏，笨蛋。”
　　“我知道这是一出戏，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尼尔的语气满怀向往：“他们要在亨利中学上演这出戏。看，公开选拔演员。”
　　托德明白了：“那么——”
　　尼尔：“我要行动起来！从我能记事以来，我一直想演戏。去年暑假我甚至想参加暑期专业剧团保留剧目的试演，不过我爸当然不让我去。”
　　托德也不想泼冷水：“那么现在他愿意了？”
　　尼尔此时表现得像极了一个叛逆的孩子：“该死，不。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平生第一次知道想要什么，而且是第一次要去做我想做的事。不管我爸愿不愿意！只争朝夕，见鬼！”
　　他拿起剧本，大声读了几行。这让他心花怒放，他高兴地握紧拳头，在空中挥着。
　　托德：“尼尔，如果你爸不让你去，你怎么演戏？”
　　尼尔：“我搞到角色以后再去考虑这个。”
　　托德：“你不让他知道你去试演，他会不会杀了你？”
　　尼尔：“在我看来，他没必要知道这事儿。”
　　托德：“好了，这不可能。”
　　尼尔反驳：“胡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托德提议：“你干吗不先问问他？也许他会说行。”
　　尼尔：“笑话。如果我不问他，至少我不会违背他的话。”
　　托德：“可是，如果他以前说过不行，那……”
　　尼尔：“上帝，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还没得到角色呢。我就不能转转这个念头，乐一小会儿？”
　　托德只好去做作业了，尼尔坐在床上，开始读剧本。
　　尼尔：“顺便问一句，今天下午有聚会，你来吗？”
　　托德漠然道：“我想会吧。”
　　尼尔放下剧本，看着托德：“约翰先生讲的东西对你来说不会全都毫无意义吧？”
　　托德：“这话什么意思？”
　　尼尔：“入社意味着因某些事情而激情澎湃，看上去你的激情跟化粪池一样。”
　　托德：“你不想让我去……这就是你的意思？”
　　尼尔试着解释：“不，我想让你去。但入社意味着你得做点儿什么，不是仅仅说一句你入社了。”
　　托德生气了：“听着，尼尔，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我不像你那样。当你讲话时，人们会专心听，人们会跟随你，我不是那样。”
　　尼尔：“为什么不？你不认为你也能那样吗？”
　　托德：“不！我不知道，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重要的是你帮不了我，所以别操心了，好吗？我能照顾我自己。好吗？”
　　尼尔不赞同：“不。”
　　托德：“不？你说‘不’是什么意思？”
　　尼尔无动于衷地耸耸肩：“不。”
　　尼尔翻开剧本，托德想等他态度缓和下来，可是他没有。
　　孩子们走进山洞，这是一个晴朗凉爽的秋日下午。查利、诺克斯、托德、米克斯、尼尔、卡梅伦和皮茨坐成一圈，尼尔朗诵梭罗的作品。
　　尼尔：“我到林中去，是因为我希望过深思熟虑的生活。我要深入地生活，吸取生活中所有的精华。”
　　诺克斯呻吟道：“上帝，我想吸取克里丝所有的精华。我爱得太深了。我觉得我快死了。”
　　尼尔：“你知道死亡诗人会怎么说——‘趁早吧，快采那玫瑰花苞……’”
　　诺克斯：“可她爱着我父亲最好朋友的低能儿子。对此死亡诗人会怎么说？”
　　他从大家身边走开，绝望攫住了他。
　　查利：“我觉得我还从未活过，好几年来我就没冒过险。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尼尔，你知道你想演戏，诺克斯想要克里丝。”
　　诺克斯语气激动：“需要克里丝！必须得到克里丝！”
　　查利：“米克斯，你是这些人的头脑。对于我这样的人死亡诗人会怎么说？”
　　米克斯：“浪漫的人都是满怀激情的实验者。他们在安顿下来之前尝试过很多东西，假如他们能够安顿下来的话。”
　　卡梅伦：“在韦尔顿没多少位子留给实验者，米克斯。”
　　查利踱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一个主意，他对大家说：“在此我宣布这里为查利激情实验山洞。以后，任何人想进入此山洞都须经我批准。”
　　皮茨：“等一下，查利。这山洞属于诗社。”
　　查利：“是的，是我发现的它，现在我宣布它归我所有。‘carpe  cavern’，伙计们，只争山洞。”
　　查利说完咧嘴一笑，孩子们彼此看看，全都摇头。
　　尼尔向外走去：“我得去试演了，祝我好运吧。”
　　米克斯：“祝你好运。”
　　尼尔离去，查利找到一块石头，在洞壁上刻写自己的名字，皮茨看见摇头。
　　劲风一阵阵吹过足球场，大约50个男孩穿着运动衣站着，不停地在原地活动，想使自己暖和一点。其中有托德、查利、皮茨和诺克斯，诺克斯处于绝望的单相思状态。约翰走来，一只胳膊下夹着足球，另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个盒子。
　　皮茨兴奋道：“瞧，谁给我们当足球教练。”
　　约翰：“注意，我们人很多，所以如果我们想干点儿什么的话，我们不得不保持安静。谁有花名册？”
　　一个高年级学生回答：“我有，先生。”
　　约翰拿过花名册，翻看着：“请答‘到’。查普曼？”
　　查普曼：“到。”
　　约翰：“尼尔？”
　　没人答应，尼尔瞥了一眼托德，托德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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