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聂祺得到答案后，便不再追问。
他并不关心崔晨曦他们，只是想确认芷芊今晚是不是只陪他一个人。
做好的冰淇淋在叫号，高芷芊得回晁盟的消息，便让聂祺去取冰淇淋。
“宝贝，我手累了，你去帮我拿冰淇淋~”她轻晃男生的胳膊，撒娇道，声线甜软矜贵。
“…好的。”聂祺无法拒绝她，言听计从地起身，像担任公主身旁的骑士。
和她呆一起的每一秒，都像在经历梦幻的童话。
高芷芊挂着甜美迷人的微笑，待聂祺走远了，她马上变脸，危险地眯起眼，回晁盟那个问号：【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发问号很帅吧？】
晁盟也是闲，很快回复：【低估你了，小公主。】
高芷芊：【别他喵阴阳怪气。】
晁盟：【知道上一个跟我抢生意的是什么下场吗？】
原来是因为咖啡馆的事儿。
真没气度，输不起。
高芷芊：【呵，原来大少爷也怕被抢生意啊。】
晁盟：【就怕你抢习惯了，最后跟我成了一家人。】
高芷芊：“……”
太不要脸了，怎么总是扯到要她负责这方面上。
她气呼呼地关掉界面，不跟晁盟那混蛋瞎扯。
另一边，姐姐问她今晚还回来吃饭不，她回道：【不啦，我约了同学嗨皮。】
本来姐姐从不过问她约会对象的，今晚却有点反常，追问：【是哪位？】
高芷芊战术性停了两秒。
姐姐可是熟背整个年级名单的学霸，别说她们班每个同学的名字，连家庭背景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随便说一个同学名字，很容易穿帮。
高芷芊看了一眼正准备回来的聂祺，回复姐姐：【还能有谁，晨曦和阿博呀。】
姐姐：【早点回来。】
总算过了姐姐的拷问，高芷芊乖巧道：【嗯嗯。】
她并不晓得，反而是这句话暴露了她。
在家的高诗泽握着手机，若有所思。
她了解妹妹，如果是两个常伴的发小，妹妹一开始便会说明，不会问到具体人物时才说是他们。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聂祺手握两杯双拼冰淇淋，回到她身边，将冰淇淋凑至她唇边。
高芷芊便咬了一口，冰凉清甜的味道，“好吃。你不吃么？”
聂祺眼内是沉静细致的情绪，“…我不饿。”
怎么又是这答复。高芷芊掩下心头的一点奇怪。
“那去逛逛吧。”她随后道。
附近有个连麦的宽敞地儿，配有一台黑白钢琴，供路人点弹玩乐。
高芷芊只吃了几口冰淇淋，剩下的都留给没吃饭的聂祺。
主要是聂祺总盯着她舔冰淇淋，让她怪不自在的。
但是将剩余的冰淇淋给他时，感觉他的目光更有深意。
高芷芊：“……”
她决定还是少计较小事。
聂祺拎着她剩下的冰淇淋，舍不得吃。
尽管不能继续欣赏她吃东西时的样子，但她递来冰淇淋的动作，像是对待家人一般。
她愿意跟他共享爱吃的冰淇淋，只有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才可以吧。
他喜欢她，正如她也喜欢他一样。
高芷芊带他到钢琴空地那儿。
恰好一个男孩弹完一曲，他的同伴鼓掌欢呼，周围站了不少人。
“宝贝，我给你露一手。”高芷芊技痒，接上男孩的空缺。
夜色温暖，吹来的风也刚刚好，掀起她的发丝。
聂祺注视着她。
全然没注意手中的冰淇淋快要融化。
高芷芊坐到椅子上，手指平放搁在琴键。
脑海筛选了下，选择一首经久不衰的情歌。
coldplay乐队的yellow。
她开始慢悠悠地弹，唱歌的声音并不大，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
熟悉动听的曲子一响起，前一位男孩和同伴们十分捧场，“诶是这首情歌！”
“该不会唱给要告白的男生吧？”
聂祺怔神，紧握冰凉的冰淇淋，身体的血液却在翻腾。
她唱到副歌温柔缱绻的调，路人们都听得入迷。
“是那般美好，在我心永驻。”
“你可知道，我已深深爱上你。”
“你知道我已深深为你着迷。”
太过动听。
以至于高芷芊弹完下来找他，聂祺久久未回过神。
然后，上一个男孩和同伴过来问她的联系方式，还有其他默默围观了许久的年轻男人们。
高芷芊正要婉拒，聂祺忽然抱住她，像个僵硬但霸道的机器人。
一下子遣退了她的追求者。
高芷芊被他抱得极紧，忍俊不禁道：“你怎么了，大脑当机啦？”
这倒是比暗戳戳盯她的状态要坦诚。
聂祺声音喑哑，回应她真挚的表白：“我也深深为你着迷。”
高芷芊以为他在玩梗，应对自如道：“谁不是呢，宝贝。”
聂祺紧抱她纤细温软的身体，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肋骨。
没多久，他们又逛到三米高的艺术雕像展览。
高芷芊一边观赏，一边抽出纸巾替他擦唇。
其实他吃得还蛮干净的，唇边没有明显的奶油圈。
但高芷芊有洁癖，吃完东西擦嘴是必要的消毒途径。
她擦到一半，聂祺忽然抓住她的手。
还没开口，高芷芊便心领神会：“宝贝，你想自己擦是吧，好的给你。”
她乐得轻松，越来越摸清聂祺的犯病规律，然后打断作法。
聂祺微怔：“…”
其实，他是想亲一下她的指尖。
幽静无人的展览会馆里。
碰到有障碍的台阶，别人都是轻轻跨过，高芷芊则不走寻常路。
她让聂祺将她抱过去。
高大单纯的长发男生怔愣一会儿，便听从命令。
小心翼翼又渴望地将她抱起来，跨过阻碍的台阶，放到另一边。
高芷芊找到新乐子，搂上他的脖颈，快乐道：“再抱一次！”
聂祺目不转睛，答应道：“好。”
他来来回回抱了她十几趟，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这年头，小情侣真会玩。
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简直是……羡慕死他们了！
待高芷芊终于玩倦了，结束今晚的约会。
聂祺却扣着她的手不放，“…你要走了么？”
高芷芊：“是啊，都一个半小时了。”
聂祺：“才一个半小时…”
高芷芊拍拍他的手背，熟练地应对：“宝贝，过于沉迷可不利于长期发展，点到即止才是健康的关系。”
听在聂祺耳内，翻译成：以后是要结婚的，所以现在相处少一点也没关系。
他应道：“…好的。”
之后。
聂祺回到寂静的学校，整洁的宿舍。
他住单人间，床边有一张书桌，底下摆着纸盒，里面是他珍藏的物品。
有高芷芊碰过的校服外套，叠成整齐的方块。
有她给他戴的渔夫帽，她忘了要回去。
有今晚她递来的用剩的纸巾，上面留着她的香气。
她碰过的东西，好像都有她身上的体香，是淡雅的玉兰香。
聂祺抚过这些物品，仿佛沉溺一个幸福而美满的梦境。
-
高芷芊回到别墅。
阿姨提醒她，五楼的衣帽间又进新货了。
她便欢快上楼，迎接拆礼物的仪式。
足有百平方米大的衣帽间，堆满了名贵的裙鞋和包。
大部分是爸妈给她寄的礼物，姐姐平时给她买的，家世显赫的追求者送的，以及品牌方定期送来的超季高定。
剩下少部分的就是她自己订的新品。
高芷芊每回拆礼物都拆不完，久而久之，便推在一旁，阿姨会帮她定期清扫灰尘。
没办法，她精力有限，试裙子试包包，超过五个以上便倦怠了，只好留到下回来试。
但到了下回，又进了新货，她便开始试新的，忘了过季的裙衣。
今天也是如此，她试当季的小裙子，试到第三条便有点累，转圈圈转得她迷糊，娇弱地倒落柔软的榻榻米。
这时，门外传来姐姐的声音：“芷芊，我可以进来么？”
高芷芊“嗷”了一声，“可以的。”
她正好穿着刚脱下来的睡裙。
高诗泽便推门进来，见到妹妹像一只小猫咪躺在那儿，娇弱又可爱。
她忍不住笑，“你呀，好像干什么都容易累。”
“确实。”高芷芊忘了一生要强，捧着心窝念道，“红楼梦什么时候找我演林黛玉呢。”
高诗泽笑着，走到她身旁，优雅地弯腿坐。
她跟妹妹调侃完，开始切入主题：“你跟聂祺玩得还开心么？”
高芷芊毫无知觉地回：“开心，虽然他真的好像一条单纯的小狗。”
高诗泽笑眼微弯，“这样。”
她等待妹妹的反应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第四秒的时候，高芷芊忽然有了力气，直挺挺坐起来。
还是瞒不过姐姐。
她头绪微慌，解释道：“姐姐，你听我说，是他强迫我的，我是为了你才虚与委蛇。”
高诗泽仍是温温柔柔的神色，“可是芷芊，你刚才还说玩得开心来着。”
高芷芊：“。”
不愧是姐姐，一句话便能终结掉她的借口。
高芷芊又倒回榻榻米，背过身，使出必杀技，“哼，姐姐你向着他，不爱我了！”
有的时候，这招对姐姐不管用。
比如涉及到重大生意，比如姐姐有自己的判断时。
高诗泽柔软的声音传来，说出看法：“芷芊，如果你喜欢他，那么我支持你跟他谈，但如果只是为了好玩，这样不妥。”
高芷芊哼哼唧唧，傲娇道：“你就是偏心。”
高诗泽语气带了点凝重，“不是的，其他男孩子跟你性子像，即便被你辜负了，也不会伤心，但聂祺跟那些人不同，你要是辜负他，恐怕会出事儿。”
几天不见，他在姐姐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了。
高芷芊吃醋道：“你还说不是偏心，他能出什么事儿，凭什么别人可以被辜负，他就不能被辜负，哼。”
姐姐还是太单纯，不知道他图书馆偷听的事。
一开始就敢给她下战书，挑衅她的人，哪有那么简单！
没准单纯都是他演出来的表象。
高诗泽轻叹一口气。
似乎劝不了妹妹的玩心。
她随后回：“这件事押后在谈，我需要再观测一段时间。”
-
周六日，聂祺仍是坐地铁来上班。
suger的生意越来越火爆，甚至有电视台想要采访。
小甫立刻打电话询问店长的意见。
“…等我过来。”
高芷芊决定亲自回绝，顺便跟聂祺聊聊。
她对姐姐的话缅怀在心，不相信他会那么脆弱。
休息室里，聂祺正坐着吃盒饭。
店里的女孩子都在远处悄悄打量他，但从不敢贸然打扰他。
他吃得少，进食动作也慢。
整个人像极了不可亵玩的艺术品，有着与生俱来的淡漠。
然后，忽然有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伴随着熟悉好闻的玉兰香。
是芷芊…
她又来找他了…
聂祺由淡漠的艺术品变成生动的人类，或者说犬类，绝美艳丽的脸庞往她的掌心里轻拱，“芷芊，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高芷芊有点惊讶：“是嘛……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是我呀？”
是她的味道暴露了吗？
聂祺汲取着她专属的味道，直挺的鼻尖也在拱，毫不知羞：“因为我是你的狗。”
高芷芊：“……？”
她真想让姐姐瞧一瞧现在的聂祺！
被辜负？简直无稽之谈，他哪里像个正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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