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责问
刚出大殿不久，萧语陌便顿住了脚步。
漫天星辰下，男子白衣如玉，恍若天神。
“语陌见过王爷。”萧语陌也不惊讶，淡淡出声行礼。
楼奕寒眉头轻挑，折扇一收，似笑非笑道，“今夜之戏王妃看的可还尽兴？”
萧语陌显然没想到眼前之人如此直接，一怔后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尽兴，只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她目光看向远处，一对明澈的眸子却让人看不出深浅。
望着这样的萧语陌，楼奕寒唇边笑意愈发浓厚起来，“好，好一个远远不够！”
“王爷，时辰不早了，语陌也有些倦了，先行告退。”
说罢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离去。
“王爷。”
黑影浮动，一压低的声音骤然出现，将楼奕寒自沉思中唤醒。
他瞥过来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都办妥了。”水光微微低头，一路跟在楼奕寒身侧，片刻后出了相府而去。
大殿中。
萧翎意正是一脸的委屈之色，“娘，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要如此这般？”
她身为相国府嫡出大小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无尽尊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如今自然是心中愤懑难平。
沈璎珞自是一派心疼，急急指使着下人，“快，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大小姐上药！”
“是。”
二人说话间，萧延年却是一语不发站在窗边，不知究竟想着什么。
良久之后，萧延年才终有了动作。
他负手而来，看过萧翎意微肿的脸庞，“罢了，你们都先下去。”
屏退了一屋子的下人，萧延年的表情也跟着松动起来，“意儿，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
萧翎意摇了摇头，“意儿受委屈不要紧，只是今夜……”
说到今夜，沈璎珞和萧延年就同时皱起了眉头，“意儿，今夜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着？”
“今夜……”萧翎意努力回想着，“女儿就记的六殿下药性发作，神志不清，之后女儿上前……”
“然后呢？”萧延年继续追问。
“然后……然后女儿便不知道了，醒来便看到……”萧翎意也不知，好好的计划，最后怎地成了这般模样。
如此……
沈璎珞霎时捏紧了帕子，“好个六殿下，是我们中计了！”
“娘，那女儿……”眼看着萧语陌同楼奕寒婚期越来越近，萧翎意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莫急，这王妃之位，非你莫属。”萧延年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沉声开口。
长夜漫漫，只不过，众人却各有所思。
刚一大早，红棉的声音就在萧语陌耳边响起，“小姐，该起榻了。”
萧语陌翻了个身子，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无意识挡在了自己眼前，嘟囔着道，“知道了，再一会儿。”
回应她的，是门被咯吱推开的声响。
无奈之下，萧语陌只得挣扎着张开眸子，却看到墨莲一张熟悉脸庞。
墨莲微微一笑，“小姐，昨夜之事整个长安城都传开了。”
萧语陌本是困极，可一听到墨莲之话刹那间清醒过来，慢悠悠起身，眉眼都跟着弯了下去，“哦？长安城中是如何传的？”
她这个好姐姐乐意上蹿下跳，那么她也不介意再顺势推她一把。
“城中百姓皆说，相府家大小姐心思深沉，不知廉耻，竟在丞相寿宴一日作乱，担不得这嫡女名声。”
这，已是极重的斥责。
一边说，萧语陌一边悠悠起榻梳洗，却又听到红棉来报。
“小姐，不好了。”红棉脸上带了几分慌张和担忧之色，出现在萧语陌面前。
屋中女子依旧淡定从容，仿佛这些所有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盯着眼前铜镜道，“出了什么事？”
“奴婢听闻昨夜老爷和夫人大怒，现下正让您过去呢。”
听及此，萧语陌手上的动作才是一顿，回身而看，“大怒？”
她轻轻一笑，“他们自然是要生气的，盘算了那么久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何能够不怒。”
“那小姐，我们如何是好？”红棉掐了掐手帕，却见自家小姐依旧不紧不慢的整着衣裳。
不光如此，萧语陌连半点着急的样子都无，反而是坐回了榻边，温声吩咐，“我饿了，传话下去，先用早膳吧。”
“可是，老爷那边……？”
“无妨，且让他们等着去。”萧语陌一手有节奏的轻扣着桌面，一边若有所思开口。
现如今的她，可再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萧家二小姐。
正厅。
萧延年一脸烦闷之色，“去问问，三小姐怎地还不到！”
沈璎珞坐在一边，“老爷，这三小姐用不了两天就要成六王妃了，自然是不再将我们放在眼里。”
“放肆！”话音刚落，萧延年便是拍案而起，“去，给我马上把那个孽女带过来！”
“父亲消消气，许是妹妹起榻晚了也说不准呢。”萧翎意假意开口，可那目光中的恨意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大家都在啊。”
就在萧延年火气正旺时，萧语陌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而来，脸上还带着浅淡笑意。
萧延年怒目圆睁，指着萧语陌怒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了！”
“女儿拜见父亲。”萧语陌不甚在意的行了个礼，径直坐在一旁去，视线落在了萧翎意身上，“想不到，姐姐今日还有心情喝茶，可有听说那大街小巷的传闻？”
这一句，宛如一把利剑直直插在了萧翎意心口，让其再也按捺不住，“你个贱人，还不是因为你！”
她张牙舞爪上前，恨不得当场便将萧语陌撕成碎片。
“翎意，回来！”萧延年沉声呵斥，转而又看向萧语陌，“你说，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语陌耸了耸肩，“昨日之事现在人尽皆知，且父亲是亲眼所见，又何必要多此一举问我。”
“你……”沈璎珞气势汹汹，“你个小贱蹄子，若不是因为你，翎意如何能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不光光是沈璎珞，就连萧延年都是一脸质问之色，让萧语陌更加嘲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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