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巧合
给每个人都签了名，赵沂也准备要离开了。
秦望之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听他们说，原本他刚才是准备下班回家的。
“抱歉，秦警官，耽搁你时间了。”赵沂抱歉的对他说。
秦望却之好像很意外她会说这样的话。
“赵小姐，你能来，大家都很高兴。我想任何人在刚才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耽搁’一会儿。”
淼淼在一旁听着，心想秦警官这马屁可真是拍对了，沂沂她还真就乐意听这种话。
一转头看赵沂，果然正在傻乐呢。
秦望之亲自把她送进车里，又替她关上门。
雪愈下愈大，他没有撑伞，雪花在空中盘旋，慢慢飘落在他的身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赵沂莫名觉得他有些难过。
“新年快乐，秦警官。”她突然双手撑在窗框上，笑得无比灿烂。
“新年快乐，赵小姐。”
他也笑着回应。
车子启动，缓缓向远方开去。
秦望之盯着赵沂离开的方向，直到什么也看不清了，才转身离开。
秦望之回到家，脱掉外套，来到阳台上。
恰好居住在顶楼，好像能俯瞰整个世界。
外面霓虹闪烁，夜晚才是人们的狂欢时刻。秦望之在无数个这样普通的夜晚逮捕犯人，他们个个利令智昏。秦望之见过太多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对面一栋大型商场挂着一副巨型广告牌，是赵沂的护肤品代言，她举着代言产品，对着镜头嫣然一笑。
她现在好像特别爱笑，对谁都一副开朗热情的模样。
可秦望之记得，在很久以前，在他刚开始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她完全不是这样。
太久了，他发觉自己现在根本就不了解她，又或许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想问很多问题，想知道很多事情。
可他没有资格。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秦望之解开锁屏，是微博的特别关注推送。
他不玩微博，是在赵沂出道后才注册的，关注列表只有两个：赵沂和星艺娱乐。
他点开推送，原来是赵沂发了条微博：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老板终于批假了，可以回家啦！】
配图是她正在收拾行李，房间一团乱。
秦望之接着往下翻。
【新年快乐沂沂！好好休息奥。】
【沂沂别忘记自拍九宫格！】
【沂沂这收拾东西的功夫我都自愧不如啊……】
赵沂回了她两个表情【生气】【生气】。
秦望之不禁失笑。
至少有这么多人爱着她，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
第二天上午，赵沂准时登上了飞机。
正准备坐下，突然瞥到旁边熟悉的身影。
“秦警官！”她小声惊呼。
秦望之注意到她，愣了愣：“赵小姐，好巧。”他又补了句，“赵小姐是出差吗？怎么一个人？”
“不是出差，是回家。”赵沂还有些兴奋，“秦警官，你眼神真好，我裹得这么严实，你都还能马上认出我。”
赵沂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总想调侃他几句。
秦望之听出来了，笑着接过她的话，“赵小姐气质好，很容易看出来。”
赵沂不说话了，用宋意的话形容，她就像小朋友玩的炮仗，点燃了就猛的炸响，事后就瞬间蔫了。
默了默，她又轻轻开口换了个话题：“秦警官，原来你也是柠市人啊。我还以为你就是嘉庆本地的呢。”
“我本来是在柠市，两年前被调派到了嘉庆。”
奥，原来是这样啊。赵沂笑着想可真巧，他们俩都是柠市的，现在又都在嘉庆，连坐飞机回家都能遇到。
赵沂又随便和他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戴上眼罩睡觉了。昨天晚上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现在睡意倒是后知后觉的来了，这一睡，赵沂就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下了飞机，取好行李后，赵沂和秦望之顺其自然的并排走出机场。
赵沂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那秦警官再见啦，我先走了。”她挥了挥手示意。
打开后备箱准备把行李放进去，秦望之向前两步，直接单手一把拎起来帮她放了进去。
“赵小姐，上车吧。”
看不起谁呢……
“谢谢……”
“要不我们问问司机，看看顺不顺路？”
赵沂突然觉得她自己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秦望之没有拒绝，直接把行李箱抬上去，和赵沂的摆在一起。
赵沂挑挑眉，心想万一不顺路呢，现在就搬上去待会岂不是很麻烦。
“去哪？”
“幸柠广场。”
“幸柠广场。”
“好嘞！”司机等他俩坐定系好安全带，直接发动车辆。
秦望之看着赵沂呆呆地盯着自己，“秦警官，你家也在幸柠广场那边？这也太巧了吧。”
要不是对方是人民警察，赵沂肯定早就怀疑是自己的私生饭了。
到了幸柠广场之后，虽然赵沂做好了秦警官和自己是同一小区的准备，但当他真的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进了小区，她还是忍不住惊奇。
“秦警官，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也太巧合了吧。
你不会真是我的粉丝吧，特意想接近我！”她忍不住调侃，但也舍不得用私生饭来形容他。
秦望之深深叹了口气，“赵小姐，我也觉得很巧合，但我绝对不是什么变态之类的。我保证。”
他们俩站在路灯下，看着彼此，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出来。
赵沂缓了缓，“咳，好吧，秦警官，你不会是这栋楼吧。”她抬手指着面前的d栋楼，眼巴巴的问他。
“不，是这栋。”秦望之也抬手指着d栋楼对面的a栋楼。
赵沂点点头，行吧，总算没有巧合得离谱。
“那我们就各自回家吧，早点休息，秦警官。”她自己拎着行李箱走进楼里，经过秦望之面前，还是忍不住低头喃喃着，“这也太巧了吧。”
秦望之站在原地没有动，望着她的背影。
是啊，也太巧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呢？
秦望之站了很久，久到身体都感觉僵硬麻木了，他却还是没有上楼。
他突然想起以前，最开始，他也觉得巧合，怎么每天放学走在他前面的都是同一个女孩呢？怎么会这么巧呢？
两个学期，整整一年，他跟在她身后，可她从来都没有转头看过他。
直到背后传来声响，秦望之才回过神来。
转过身，是母亲下来了。刚才在车上秦望之给她发了信息，她估摸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望之，怎么站在这里，多冷啊，快，跟妈上去。”林秀心疼的拉着儿子的手走进电梯。
知道儿子要回来，她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秦望之爱吃的。
秦城今天也特地早早下班回家，就想着一家三口好好吃顿年夜饭。
饭桌上，林秀一直说着秦望之瘦了瘦了，往他碗里不停地夹菜，堆成一个小山丘。
多得秦望之直说够了够了，她才不舍的停下来，但还是一直提醒他吃菜。
秦城喝着小酒，看着他们母子俩，直觉好笑。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了顿美美的年夜饭。
赵沂自己拎着行李箱乘电梯上楼。
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她没有告诉妈妈自己要回家的事情，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家。
推开门进去，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只有电视机微弱的光亮在闪着。
赵沂走上前去，发现妈妈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她突然鼻子酸了酸。
从沙发边上拿过来毯子，怕把她吵醒，轻轻给她搭在身上。
赵晓林还是醒了，看见面前有个人影，还吓了一跳。
赵沂忙开口：“妈，我是小沂。”
“小沂？”赵晓林忙站起来，借着电视机的光看清了她的脸。在墙上摸索着把灯打开，屋里登时亮了起来，赵晓林还有些没适应，眯了眯眼缓了缓。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累不累，吃饭了吗？妈妈给你煮饭吃。”
“不累，妈，你给我下碗面吃吧，我想吃你煮的面了。”她晃了晃赵晓林的袖口。
“好！你啊，多大了，还和妈妈撒娇呢。”赵晓林嘴上嫌弃着，脸上的笑却一直控制不住。
“再加……”
“再加个蛋，是吧。”她抢先说出来。
赵沂笑得没心没肺：“对对对。”
几分钟后，赵晓林把面端在餐桌上，赵沂吹了吹就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赵沂快速解决掉一整碗，摸了摸肚子直接就靠在了赵晓林肩上。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你要是真的忙，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在家好着呢。”她边说边用手顺着赵沂的头发。
赵沂嘟嘟嘴：“宋意姐特地给我放假让我回来。妈，你难道不想我吗？”
“想，怎么会不想呢。”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想她呢？想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开不开心，想她有没有好好睡觉，想她有没有好好休息。
她知道女儿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赵晓林也不了解娱乐圈的事情，就担心赵沂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她就没有一天不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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