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惨遭陷害

　　为了完成皋陶交代的任务，小星星再次对窑厂进行了技术升级。之前的井甃都是手工制作胚胎，效率非常低下，小星星采用了现代人的技术，先制作模具，然后进行浇筑，形成陶胚。这样不但减少了手工劳作的失误，也提高了生产效率，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舜生产了预定的一半产量的井甃，而平时要达到这个产量至少要半年。
　　舜在辛勤的工作，那边巫伯和九窠也没闲着。为了干扰舜烧制井甃，巫伯在距离窑厂五里地的一个河岸边摆起了血祭。
　　所谓血祭就是一种用新生婴儿的血进行祭祀的邪术。巫伯为了陷害舜，找到九名刚出生的婴儿，用他们的鲜血召唤九头鸟——鬼车。传说这鬼车非常凶猛，有九头、九尾，夜晚飞行的时候，总是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喜欢吃刚出生的婴儿，故而被叫做鬼车。在召唤了鬼车之后，巫伯又在烽火林中捕捉火鼠。这火鼠长着通身赤色的毛发，极易燃烧，而火鼠生性不怕火，所到之处，遇到木头就会燃烧。
　　两个月之后，井甃的任务就要完成了，但在开窑那天突然失火，整个窑厂被大火烧为灰烬，不但所制的井甃全部开裂，就是厂里的工人也死了十之八九，共伤亡一百余人。火灾所造成的损失非常巨大，引起了皋陶的注意。
　　那九窠自然知道火灾的原因，此时他暗暗发笑，心想：姚重华，这次除非天助，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在九窠的煽动下，那些窑厂死者的亲属们，纷纷到王宫门口告状。
　　“大首领，王宫之外聚集着几百人，他们喊着要把姚重华给处死。”
　　九窠进入王宫，给皋陶提供情报，但他心理明白，其实是他煽动的结果。
　　皋陶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东不识连忙给舜辩解。
　　“这，不妥吧，此次大火乃天灾，怎么能够随便责备主事之人呢？”
　　“天灾？”九窠冷笑道，“我看大人谦和善良，自然会有这样的推测，如果你知道姚重华的底细，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了。”
　　九窠这话一出，不但是东不识、雄陶和秦不空三人，就是皋陶也颇感惊讶。
　　“你这话可有根据，切不可轻信那山野村夫的泛滥之言。”
　　九窠见秦不空依然为舜辩护，心中极为不爽。
　　“我要是没有调查过，怎敢说此大话，你们若不信可到有虞氏去打听打听。二十六年前，我听人说，华夏的星官羲仲夜观天象，看到七杀星坠落在东夷境内，那天晚上，听人说有虞氏首领瞽叟的妻子，北狄胡女握登生下一个有着双瞳的男婴。之后没多久，有虞氏就多灾多难，经过洪水、地震、瘟疫的肆虐，有虞氏人口减少十之八九。听有虞氏的巫祝说，这些灾难就是瞽叟的儿子带来的。后来这孩子祸害完有虞氏之后，在有虞氏混不下去，又投靠华夏部落有莘氏，成为华夏部落的部民。瞽叟听说之后，非常生气，就把他赶出有虞氏。此人本出生在我东夷，却加入华夏，这和叛徒何异？”
　　皋陶等人听着九窠的话，都已经猜到他所说的到底是谁，只是还不敢确认。那皋陶于是问道：
　　“那此人到底是谁？”
　　“大首领没看到姚重华眼睛有双瞳吗？所以他叫姚重华，而有虞氏便是姚姓。”
　　听着九窠这么一说，一直为舜辩护的秦不空、东不识、雄陶三人顿时哑口无言。窑厂火灾的责任暂且不说，但舜背叛有虞氏，加入有莘氏，成为东夷的叛徒，这可是大罪。往年东夷对待叛徒，都是直接烧死，如果确认舜就是东夷的叛徒，那他将不可避免受到火刑。想到这，三人虽是舜的好友，但也都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宫外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有更多人加入声讨舜的队伍，皋陶听着部民的喊叫声，也着急起来。
　　“这当如何是好？”
　　“大首领，如今之计，只好杀了姚重华，以解民众之怒。”
　　皋陶听着九窠的话，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做出决定。
　　“不可，万万不可，人命关天，那姚重华要是无罪的话，大首领就有妄杀的罪名，传出去，对于大首领，对于我们东夷各部都不是好事。”
　　雄陶见皋陶犹豫之际，连忙为舜说好话，他担心皋陶会动杀心。接着东不识和秦不空分别向皋陶进言，要他三思而行。皋陶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独自在大殿上踱着步子，显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此时，王宫之外民众的喊叫声更大了，似乎有更多的人加入抗议的队伍之中。
　　“大首领，属下知道这很难办，可是现在民众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如果没有给出一个交代，到时候恐怕我等属下都性命不保呀。”
　　这话说到了皋陶的心坎里去了，现在不管舜对窑厂的大火是否应该负责，此刻他都必须负责，否则民众就会把怒火指向自己。
　　终于，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皋陶终于点了点头，下令明日正午，用舜来祭天，以平息东夷百姓的怒火。
　　东不识、秦不空、雄陶三人见皋陶已经下令要处死舜，只好无奈地摇头叹息，九窠自然也表现出一股惋惜之情，但心中却喜不自胜。
　　第二天，舜被五花大绑，由四个大汉拖着走到龙山城的中央广场。此时，以舜的能耐，就是绑成一个粽子也不能将他奈何，他只是没到最后一刻，不愿意以武力脱困。走在通往中央广场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解释，窑厂的火情有问题，不像是天灾，更像是人祸，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但这些失去亲人的民众，哪里会听他说理，都把窑厂的火灾看作是舜失职造成的结果。很多愤怒的民众，拿着泥巴，砸在舜的脸上，喊着要烧死他。
　　就这样，舜被龙山城民众，当作罪人一样，在阵阵唾骂声中，带到中央广场。皋陶看着在烈日下暴晒的舜不时摇头叹息，他心里清楚，之所以要杀舜其实只是把他当作替罪羊，心中有着些许不忍。经过痛苦的煎熬，时间来到了正午时分，只要皋陶一声令下，巫祝就将祭坛点燃，而舜也会在瞬间化为灰烬。
　　皋陶看着舜于心不忍，他多次想要下令将舜释放了。这一切九窠都看在眼里，他走到皋陶的身后，对他悄声说道：
　　“首领，看看这些愤怒的民众，不管他们是对是错，今天要是不烧死姚重华，改天他们就会烧死你。”
　　听着九窠的话，皋陶心生恐惧，不再优柔寡断，他明白今天必须得给愤怒的民众一个交代。正午时分，皋陶下令，点燃祭坛。
　　巫祝举着火把，跳着傩舞走到祭坛之下，舜毫无惧色，因为他知道以自己本事，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逃跑，只是他坚信，还没到最坏的时刻。
　　在众人阵阵唾骂声中，巫祝终于点燃了祭坛，中央广场上顿时黑烟大作，将整个祭坛给笼罩在黑色之中。也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巫祝点火之时，天上突然雷声大作，乌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将祭坛上的火给浇灭了。
　　雷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被淋成落汤鸡。民众看着祭坛上的舜，只见他神色温和，没有一点惧色，就像天神一般威武。
　　那些之前还在愤怒的民众，开始议论起了这场奇怪的雨。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失去亲人的老者对着身边一个同样失去亲人的老妪说道：“巫祝要烧死姚重华，老天爷下雨把火给浇灭了，这年轻人难道有上天在护佑吗？”
　　“是呀，要不怎么这么凑巧呢？天怎么会护佑坏人呢？难道我们错怪他了？”
　　不但是广场上的民众，就是皋陶也被这场大雨给惊呆了，他没想道老天爷会救舜一命。
　　“难道这是天意？”
　　皋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九窠都有些害怕了起来，怀疑舜果真有天命护佑。东不识看到皋陶有迟疑的意思，连忙进言，要皋陶三思而行。秦不空和雄陶也乘机极力劝解，皋陶遂下令将舜释放。
　　舜走到皋陶面前，对他弯腰一拜。
　　“感谢大首领不杀之恩，然重华乃是罪人之身，作为窑厂的大监工，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给出一个答复。大首领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追查一番，也好查出火灾的原因，如果还查不出来，再来领罪不迟。”
　　“好，那就给你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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