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蛮入侵

　　妫汭开市半年之后，帝尧果然守约，将这半年内妫汭的税收给了东夷一半。东夷原本并不富庶，得到这一半的税收，让东夷的财政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皋陶从帝尧的行为上看到了他的真诚，是真的想要和东夷结盟。
　　在妫汭见面半年之后，帝尧邀请皋陶到妫汭，皋陶欣然答应。这一天，帝尧和女皇在后羿的五百弓箭手的保护之下，再次来到妫汭。皋陶也带着雄陶，来到妫汭，参加结盟的事宜。
　　舜同后稷、秦不空、草木子，以及一起来妫汭参与结盟的三十二个来自华夏和东夷的部落首领，举办了一次重大的庆典活动，迎接帝尧和皋陶的到来。
　　正午时分，两位首领在妫汭市集中央的天文台上，当着来自妫汭周边三十多个部落首领，和上万民众，击掌誓盟。之后，两人以一太牢的祭品祭祀天地，并命史官记下结盟经过，以让后世谨记华夏和东夷的和平。帝尧和皋陶共同下令双方开放边界，允许百姓自由交换商品，为了表明诚意，双方约定，将军队撤离到边界三百里后。
　　订立盟约之后，帝尧下令妫汭大庆三天，帝尧和皋陶与民同乐，并在妫水岸边共同插秧、除草，祈祷来年的丰收。
　　做了一些礼仪性举动之后，帝尧拉着皋陶的手。
　　“寡人为了表达对东夷的和平诚意，希望和东夷成为亲家，不知大首领意下如何？”
　　皋陶听着帝尧的话，心理七上八下的，因为他知道帝尧有两个女儿，自己有三个儿子，都已经娶妻，如果帝尧的女儿要是嫁给自己的儿子做妾，显然是不妥的。
　　皋陶虽然愿意东夷华夏联姻，但不知该如何回复，没想到帝尧说到：
　　“重华出自有虞氏，乃是东夷人，寡人的女儿娥皇还未婚嫁，如果我女儿嫁给重华，那就是华夏和东夷联姻，我们之间就是血盟，谁也无法离间我们，不知大首领意下如何？”
　　皋陶原本以为帝尧要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三个儿子已经成家，正在为难的时候，听说要嫁给舜，不禁大喜。舜作为东夷人，和华夏联姻的话，东夷和华夏将坚不可摧，而且舜和娥皇又是郎才女貌，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皋陶不但同意联姻，甚至要求尽快举办婚礼。
　　当天傍晚，女皇找到娥皇，告诉她帝尧的意思。娥皇心中自然是喜欢舜的，能嫁给舜也是她心中所愿，只是，娥皇知道妹妹也喜欢舜，她从小最疼爱的就是妹妹女英，但母亲告诉她，要把她嫁给舜的时候，其实她很开心，可是她立刻拒绝了，因为她决定要成全妹妹和舜的婚姻。
　　女皇也知道娥皇的意思，也为她对妹妹的感情表示理解，甚至她觉得大女儿的牺牲精神值得她去佩服，只是女皇还是不满地摇了摇头。
　　“孩子，原本你或是你妹妹嫁给舜都不是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妹妹身体柔弱，要是嫁给舜，我会很担心的。”
　　“正因为妹妹身体柔弱，她才应该嫁给一个爱他的人，这是妹妹的福气呀。”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妹妹活不了多久怎么办？这是对华夏和东夷联盟的一大打击，也许三苗、北狄人就会乘机离间，说这是天意，你们华夏和东夷永远无法成为亲家。”
　　听着母亲的话，娥皇不禁一惊，甚至有些愤怒。
　　“搞了半天，你把我们的婚姻当作交易，就没想过我们的幸福吗？”
　　“你们是帝尧的女儿，你们的婚姻只能是政治联姻，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固然是不错，找不到的话，你们也得认了。你君父的心意已决，只能让你嫁给舜，无论如何你都得答应。”
　　娥皇虽然也喜欢舜，但女皇所说的话让她感到失望，她原本想要把舜让给妹妹，现在女皇是出于政治理由，让她嫁给舜，这让她非常反感，当天夜里，她一声不吭离开妫汭城，算是对这场政治婚姻的抗意。
　　帝尧知道娥皇出走之后，非常生气，连忙派人去寻找娥皇，同时严密封锁消息，不能让皋陶知道娥皇出走的消息，从而影响到华夏和东夷的盟约。
　　然而，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原来那巫伯使用了巫术，他派出三足乌，在妫汭城上盘巡，探听到华夏和东夷要联姻结盟的事情，现在两族已经结盟，如果再联姻的话，就结成血亲，那就更难对付了。
　　巫伯把三足乌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三苗的首领有苗氏，在部族大会的时候，巫伯主张立刻出兵。但是有苗氏有些迟疑，因为巫伯的做法是要同时和华夏、东夷开战，别说对付其中一族都没有什么胜算，何况是对付两族的联盟。
　　眼看有苗氏和三苗的部落长老还有所畏惧，巫伯连忙给他们分析局势。
　　“各位长老们，如今华夏和东夷已经结成联盟，如果娥皇和舜再联姻的话，两族就结成血盟。现在，我们要对付华夷联盟已经非常困难，如果要是对付华夷血盟那就更加困难。一旦华夷结成血盟，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了。幸好，我打听到消息，娥皇不愿嫁给舜而出走了，这样我们就能够争取时间，在他们结成血盟之前打败他们。”
　　长老们固然觉得巫伯的分析有道理，但毕竟要攻打的是华夷联盟，以三苗的兵力，目前都无法对付其中一个。
　　“不妥，”三苗的一个长老摇头反对，“现在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个长老的话有着一定的代表性，这让部落会议形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出兵，一派反对出兵。
　　“我知道，现在华夷联盟非常强大，但并非不可击破。第一，华夷刚刚结盟，没有形成事实上的军事同盟，此时结盟只是政治上的，军事意义不大。第二，此时攻打华夷联盟，虽然有些冒险，但却是最好时机，如果现在不出兵，以后等他们结成血盟，且在军事上获得统一之后，就更难出兵了。第三、华夏部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欢兜、共工、鲧是反对华夷联盟的，他们一直想要通过武力吞并东夷，如果我们使用一些手段，挑拨华夷之间的关系，这三人是可以帮上大忙的。第四，我们要攻打的是妫汭，这是一座新城，民心还不稳定，城墙还未牢固，对我们来说，这座城市应该容易攻破，一旦妫汭被我们攻下，这对于打击华夷联盟的气势非常重要，华夷联盟很可能就土崩瓦解了。我打探到消息，帝尧只派后羿的五百弓箭手驻守妫汭，而皋陶压根没有出兵驻守妫汭，我们偷袭妫汭的话，将有很大可能获得成功，甚至生擒帝尧和皋陶。统一天下就在此时，切不可迟疑贻误战机呀！”
　　终于，巫伯以他雄辩的口才，说服了各部落长老和有苗氏，当天夜里，三苗出兵五万，巫伯施法，利用土遁，连夜奔袭千里，偷袭妫汭城。
　　此时，妫汭正沉浸在华夷结盟的喜悦之中，妫汭城的集市内，天天歌舞升平，家家张灯结彩，庆祝这一伟大的时刻，谁都没有发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妫汭城。
　　这天夜里，有人向后羿报告，距离妫汭城外十里出现不明火光。后羿爬上城楼查看远处，只见黑暗中一片火光迅速向妫汭靠近。后羿以他多年的征战经验判断，这片火光在夜晚如此耀眼，至少有一万人。
　　后羿不知这只队伍是敌是友，连忙向帝尧和皋陶报告，帝尧和皋陶都说不曾派人向妫汭进发，经过一番猜测，两人认为这个来历不明的队伍最大的可能就是三苗。帝尧认为三苗担心华夏和东夷结盟，来攻打妫汭，是为了切断华夏和东夷的联系。
　　后羿又爬上城楼，发现火光已经距离东面城门不到五公里。看着城下火光冲天，后羿认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有点保守，有苗氏所发动的兵马至少有五万。
　　当他把这个数据报告帝尧和皋陶的时候，两人不禁大惊。连忙召集华夷联盟的重要人员开会，包括舜、草木子、后稷、秦不空、雄陶。经过一番商议，帝尧认为情况非常紧急，甚至很不妙。尽管征伐了四十多年，打了上百次胜仗，但让后羿的五百弓箭手对付五万三苗士兵，帝尧也感觉毫无把握。此时，华夏的精锐部队都驻扎在羽山，就算飞鸽传书，等鲧、欢兜、共工集结军队，支援妫汭至少也要一个月。因此，唯一的办法只能自救。
　　就在大家都感到无奈的时候，皋陶得知东不识有两万的治水大军，驻扎在距离妫汭三百里的黄河之滨，他顿时有了主意。
　　“我想把这两万的治水军调到妫汭，也许可以与五万有苗氏军队一战，急行的话，五日可到达妫汭。”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众人不禁心头一震，可是后稷还是泼了一盆冷水。
　　“即便援军五日可到，可我们要依靠后羿的五百弓箭手，抵挡五万三苗军队，我怀疑连半天都挡不住。”
　　后稷虽然泼了冷水，但却说的很现实，众人都无法反驳。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小星星却有了主意，因为小星星作为一个现代人，阅读过许多古代战争史，虽然不是什么军事家，但作为现代人，他的思维比起古代人来说可灵活多了。
　　“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的城墙高达十米，三苗只要没有投石机、硬弓弩，是无法进行远距离进攻的，”小星星停下来看着众人诧异眼神，意识到他们不明白投石机和硬弓弩是什么，他也没多做解释。“所以三苗军队虽然彪悍，但我们有护城河和城墙的保护，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三苗是无法和我们短兵相接的，在这种情况下，三苗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在城外叫骂，激怒我们，让我们主动出城和他们交战。如果我们不出城，他们就会采取火攻的方式，烧坏我们的城门，从而冲进城内，所以我们只要阻止他们火攻，然后坚持足够长的时间，不用等援兵来，他们的粮食一旦吃光了就自然会退兵。”
　　众人都觉得舜说得有理，决定采取坚守不出的办法，和有苗氏打一场持久战，并推举舜为这次防御战的指挥官。小星星提议发动妫汭城内的百姓，进行物资上的援助，要求人民提供一些易燃物，包括油、麻布，以及生产更多的弓箭。
　　同时，小星星还让草木子派人，到有莘氏部落召集一些援兵来协助守城。一切妥当之后，小星星发动民众捐献了足足有五吨的油和三百匹的麻布，他命令这些人将其中的二百匹麻布剪成碎片，包裹在箭头上。另外一百匹麻布包裹或铺在城墙上，并浇上油。
　　果然，战局和小星星推测的一摸一样，那三苗士兵，一直在城外叫骂，说华夷联盟的军队胆小如鼠，不敢出来一战，后羿的士兵，被激怒，差点要出城决一死战，还是小星星阻止了他们。
　　巫伯见叫骂无用，只好进行强攻，然而，没有云梯，他们只好向城内射箭。这样射了两天，有苗氏的箭射出了一半，然而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华夷联盟的箭生生多出几万支。巫伯见远攻无用，只好采取火攻。
　　果然，这一点已经被小星星给算到了，他们将车子点着，冲向城门，打算烧坏城门。然而，车子一靠近护城河，小星星就下令弓箭手，将麻布浸油，点燃之后，射向攻城的士兵。这样进攻了一个下午，五百个士兵，以火攻火，射杀了三苗至少一千多打算放火烧城门的士兵。
　　眼见火攻失败，巫伯命令三苗士兵赶制云梯，爬上城墙，进行强攻。终于，最惨烈的攻城战在次日正午打响了。近五万三苗士兵，抬着几百个云梯，攻打东边城门。小星星命令守城士兵退出城墙，这让帝尧和皋陶都感到非常惊讶。如果守城的士兵退出城墙，一旦敌人翻过城墙，那城池不就失守了吗？
　　后羿不理解舜的作战方针，想要违抗舜的命令，他跑到帝尧那里报告，要求解除舜的指挥权。帝尧也不太清楚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他先前说过，这次防御战要舜来领导，华夷联盟的所有人都要听从舜的指挥。所以，他没有支持后羿。此时，众人对于舜的指挥也疑惑不解，但是秦不空和后稷、以及皋陶都很相信舜，认为舜一定有把握打败敌人。
　　后羿没有办法，只能执行舜的命令，让五百弓箭手，撤出东面城墙，在城墙内的墙脚下埋伏。
　　没有了五百弓箭手的阻挡，三苗的士兵很轻松登上城墙，不一會就有三千三苗士兵涌上城墙。小星星当机立断，下令用火箭射向城墙上的麻布，頓時城墙上火光冲天，城墙内外，都燃起了大火。那些爬上东门城墙的有苗氏士兵，全都被大火阻隔，不能上也不能下。大都被活活烧死。这时，众人才明白，小星星让麻布浸油，铺在城墙上的作用。
　　巫伯见攻城的第一波士兵，被困在城墙上，活活烧死，不禁大惊，连忙鸣金收兵。随后，巫伯又组织了三次进攻，均被舜击退。攻城持续了三天，巫伯清点人数，损兵七千余人，这是他带兵打仗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想起几年前，在龙山城和舜的那场对战，巫伯不禁感到又惊又怒。原本他要靠这次偷袭报当年的仇恨，没想到，这次攻城仅三天，居然损失了七千兵力。想到舜如此顽强，巫伯多少有些畏惧，下令剩下的三苗士兵撤到妫汭城外二十里的妫水岸边安营扎寨。
　　暂时打退有苗氏进攻之后，舜派人清点了城墙上的尸体，共五千六百人，大都被烧焦。华夷联盟损员不到四十人。双方伤亡率差距如此之大，众人不禁佩服舜的指挥才能。
　　为了宣扬战绩，且杀杀敌人的威风，帝尧下令，将那些烧死的三苗士兵，找出一些可以辨認的军职较高的尸体，将他们绑在城门外，暴尸三天，已震慑敌人。
　　虽然打了胜仗，但看到这些堆积在城墙上的尸体，小星星作为现代人，感到非常痛心。毕竟，这些死去的人，有一部分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祖先，而自己作为进入舜身体的后代灵魂，不得已指挥了这场战役，在无意中杀害了先祖。他越想越愧疚，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指挥作战，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在政治，而不是在军事上有所作为。
　　帝尧的暴尸手段，果然起了巨大的震慑作用，巫伯看到妫汭城墙上吊着几百具被烧焦的三苗士兵的尸体，不禁痛哭流涕，自责是自己指挥失当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他下令，三苗士兵修整三天，三天之内，不再攻城。这对于华夷联盟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此时，有莘氏的被动员起两千的援兵加入守城队伍，而东不识的两万援军，已经急行了一百八十里，再过两日就要到达妫汭。小星星得知消息之后，打算在三天之后，发起一场总攻，消灭三苗剩下的四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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