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097）
“我看就只有一个办法，能不能把你的户口从商品户口转回农村户口。”山椿想了很久，觉得只此一途。
“这个怎么转，还没遇到过这样子的事，人家都是农转非，你却要非转农，怕是要成大新闻哦。”张竹笑着说。
“从事情的本身角度看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可这不可思议的问题，他偏偏就存在。”山椿也承认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问题，可能公安局里管户口的人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性况出现吧。
“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才办得到？”蒋毅望着张竹。
“这个你可别看我，你的户口没在黄莲乡，我没办法帮你。”张竹到是轻松，要是蒋毅的户口在黄莲，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户口管理都是纸质档案，一个户口表，手写装入户耤档案的，要做，还是有可能的。就是看派出所的人帮不帮你了。”山椿提点道。
“我的户口是在罗汉乡，罗汉乡合并到了观音镇，这事儿得找观音派出所。”蒋毅想起前买户口时，自己还在罗汉工作，就把户口入了罗汉乡。
“观音派出所是王同让当副所长主持工作，只要他能帮你一手，准行。”张竹说的是事实，也等于没说。
“我呢和王同让没多大交情，不好去求他吧。”蒋毅可能是因为王同龙对年轻人很打压，也连带着同王同让也没什么交情。
“现如今，农转非很难，非转农没听说过，但非转农应该不违法吧？”山椿思考着。
“应该不违法，可以办。但粮食供应证那边要粮食局才能注销，注销不了与你农转非后的手续有不有冲突呢？”张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还是不好办。”蒋毅情绪一点也不好。
“我看这事儿没那么复杂，先把户口的问题解决了，粮食供应证不管它，现在这各种管理都是纸质手写的，不会有人就拿粮油供应证一个一个的去对照检查吧。以后你那商品粮户口的粮油本本就不要再拿出来使用就行了。”山椿分析着。
“也对，先办户口的事，别管其它的。”张竹也觉得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还好，中午没让安局长晓得你这情况，不然夺穿了，怕是就不好搞了。谢谢山椿。”蒋毅想起中午自己几次都差点说出来了，现在想来这山椿到是思维敏捷。
“是有点悬，山椿不拿话拦着你，就整穿了。”张竹也看到了中午的动静。
“好，就这么办。可找谁去找那个王同让呢。”蒋毅听得两人分析，下了决心，然后看着张竹。
“我可不去找他，你是知道的，他哥当年对我们几个是打压的，转驻乡民警的时候他是司法员，我是公安员，他哥哥却找领导把我从观音乡撵到这黄莲乡来了，虽然我心里没有啥，他应该心里还是有些不得色吧。所以我去找他，也许会起反作用，最好是不要让他知道你非转农的真实目的。”张竹看蒋毅看他，就明白是想让他去帮着说情。
“有道理，老蒋，当年王同龙对招聘干部持打压态度，你是怎么活出来还高升了的呢？”山椿一直没明白是为什么，可也一直没问。
“哦，那是他那侄女王晓梅和我伯伯家的儿子蒋礼杰耍朋友，我伯伯那儿子在部队上当兵，后来当了军官。”蒋毅说。
“哦，沾了军官的光啊，那这次你去找王同让，他也应该没什么吧，他也是你家军官的叔老丈人哈。”山椿笑着说。
“好，大不了我再贴几瓶好酒。”蒋毅下了决心。
“呵呵，这下五个名额正好。”张竹算了一下，心里不为难。
“嗨，还是山椿看得准，本想去协调一个指标，你硬是要来了两个，还得谢谢你。”蒋毅对山椿充满了感激。
“哦，当时吧，我也是打的坐二望一的准备，没想到这个安局还真的是耿直。”山椿也笑笑。
“那是你当年在案件上出点子，却让他贪功了。再说前次你又帮他破了出租车的局。”张竹道出了安局长耿真的原因。
“也不能这么说吧，要是这人不耿直，随他贪了你多少功，帮了他多少忙，他也是不会理会你的，是吧。他的耿直我们得承认，也得学习。”山椿说。
茶馆老板过来续水，看上去老板到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个儿不是很高，却也有一米六的样子；身材算不得窈窕，却也是不显粗壮；脸多了些岁月风霜，却也还算明快鲜活。
“哟，老板亲自倒水？”蒋毅看见美女老板来了一句。
“嗨，啥老板哟，就一端茶递水的服务员。”老板回答着蒋毅的话，眼睛却始终看着章山椿。这人吧，一进茶馆就觉得此人好熟悉，可又始终没想起，到底是谁呢？
山椿在那里回想着今天要户口指标的事，心里有些好笑，在脸上也闪现着迷人的微笑，沉庆在自得中，没注意蒋毅和茶老板的对话。
“几位老板慢慢品。”续好水，茶老板打着招呼，转身离去。
“山椿，走神了？笑得色迷迷的。”张竹看着山椿问，这山椿美女见得多啊，咋过就对这老板这么沉醉？
“啊，山椿？”美女老板听得山椿二字，突然一惊，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山椿。电光火石之间，那雨中、那花傘；那泥泞、那牵手；那相伴、那美好，确实是他。
听得老板娘惊呼出声，三人都一齐看向老板。
“你是？”看着老板的失态，山椿也觉得似曾相识。
“哦，没什么？慢慢喝。”老板灰复了神态，再次打了招呼走了。
“不对，这老板应该认得你。”蒋毅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真认不得啊。”山椿也在努力的回忆。
“应该还是很特别的那种熟人吧。”张竹也觉得是这样。
“真认不得。”山椿摇摇头。
“哦，说到这里，我说，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姐在黄莲？”蒋毅想起山椿在城里要了四个农转非指标这事。
“呵呵，不是表姐，也是同学。”山椿说完笑着到老板那里借电话打传呼去了。
那时县城已给在使用程控电话了，梅红也把单位配发的数字呼机给了山椿使用，自己却把老爸单位配发的汉显要过来自己用着。
和梅红约定了晚上请田良吃饭，山椿叫梅红安排，不吃火锅，整点清淡的。
然后，便回到茶坐聊天。
“你不是说表姐吗？”蒋毅见山椿回来，又追问。
张竹则红着脸没说话，联想到山椿在酒桌上叫他帮表姐敬安局一杯，他应该是明白了山椿的意图，对山椿的为人，处事叹服。
“哦，我也是临时起意随口一说，还好，如果说是同学，安局怕是要选那副局长相托之事了吧。”山椿笑洋洋的。
“就你的鬼点子多。”蒋毅说。
“我没点子啊，想都没想，临时随口就说了，真的。”山椿依旧笑着，
给王廷梅把这事儿办了，也对得起她爸爸妈妈的一番苦心和她自己逝去的爱情吧。
“还有事儿要办吗？如没有了，就回去吧。”蒋毅想着自己户口的事儿还要求人，就想早些回南津。
“别忙，晚上和老领导一起吃个饭再说。”山椿说。
“啊，你约了田书记？”蒋毅问。
山椿点点头。
“那不走了，找地方开个房，住下。”蒋毅说。
“正好，前次田县长帮我的事，虽然没成功，还得给他敬杯酒表示感谢。”张竹说。
“老板，结帐。”山椿来到吧台。
“啊，今天我请客，请多照顾。”美女老板一脸微笑看着山椿。
“我们认得吗？”山椿这话既是说，我喝茶，你请客，我们认得吗？也是问，先前的惊呼山椿，我们认得吗？
“唉，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来的都是客。”老板还是微笑着。
“哦，来的都是客，可，我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呢？”山椿也微笑着。
“相识是缘起，相识也是缘尽。”老板娘突然有了一丝落漠。
“何解？”山椿听得，回忆了此生，除了梅红，也没在哪儿结个什么缘吧。
“那雨中、那花傘；那泥泞、那牵手；那相伴、那美好，我们相识。”老板口中念念的词。
山椿摇着头，没明白。
“哦，我们这茶好吧，是不是与对门那山一样，清新，雅绿，烟腾，气绕？”老板见山椿想不起自己，很失望，就拿茶说事儿，却用了当年山椿的话。
“清新，雅绿，烟腾，气绕。”山椿听得，也反复的念叨着。
大雨、花傘、泥泞、牵手，清新，雅绿，烟腾，气绕。好久远的记忆啊，好淡好淡的记忆啊。
“古素？”山椿还是从脑底翻捡出了那段记忆。
“可，你知道这山有几坡几岭，有几沟几岔，有几树几丛，有几草几花？有几亩良田几户人家？你还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连贯着哪道龙脉吗？”古素依然微笑，却又说着山椿当年的话。
“哦，还好吧。”山椿心情很复杂，这个多情的女子，这个无情的女人。
哦，多情是人性的，无情只是对农门的无情。
“大哥他们好久过来？”美食美味中餐厅包房里，在等田良和戴诗燕的时候，山椿问梅红。
“大姐说下班就过来。”梅红趁蒋毅二人不注意，迅速的在山椿脸上啄了一下。
“想啦？”山椿凑近她耳边煽情地说。
“想，非常想。”梅红笑着在山椿腰间扭了一把。
“嘿，大白天的，秀恩爱，眼气我们啊。”蒋毅说。
“合法的，有意见只有跪着提。”梅红咯咯地笑着。
“哈哈哈，莫去惹红妹儿，你占不到便宜。”张竹说。
“哦，好象我很蛮横一样。”梅红瞪了张竹一眼。
“事儿办妥了没？”山椿没理会这些，又问梅红。
“那几件事儿交给老爸了，都定下来了。调动的事儿，昨天诗燕大姐说，大哥已经办了，就这几天县农行会发文。”梅红说。
“哦，具体哪个地方？”山椿问。
“说是县农行本部办公室。”梅红得意的笑着。
“哦，恭贺娘子。就是吧，你夫君为啥事事办不顺呢。”山椿想起自己的调动和升职一事没成。
“没事儿，小老弟，姐姐以后罩着你就是。”梅红搂了搂山椿，给山椿爱抚和安慰。
“关键是伤我心啊，我不服啊。”山椿在梅红面前装着一幅惨相。
“啥不服？”戴诗燕一声吼，和田良走了进来。
“啊，没有，没有。”山椿急忙招呼大哥大姐。
蒋毅和张竹也站起来叫着田书记、戴大姐。
“啊，你俩也来了？坐坐。”田良招呼着。
“来，我和蒋毅、张竹一起敬田书记、戴大姐。”开席，山椿提议了第一杯酒。
“呵呵呵，坐着喝，坐着喝。”田良客气着，大家把酒喝了。
“这第二杯吧，梅红我们一起敬大哥大姐，感谢大哥大姐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心和支持。”吃过一阵菜，山椿又提了第二杯酒。
“这个就别那么说了，我真觉得没关心到你。当年吧，你们那三十六人中，我是最看好你的，现在却还是个一般干部。”田良举着杯子，认真地说。
“大哥，别这么说，你的关心我是记着的，只是我这人吧，自己没搞好，辜负了大哥大姐的关爱了。现在红娃子的事又麻烦了你们，真是感激不尽。”山椿双手端着杯子。
“唉，你吧，人品好，能力不错，就是时运不济。”大姐叹了口气。
“大哥大姐，没事儿，我和我们山椿一样，对这些已经看得很淡，万事不强求。对于大哥大姐的恩情我们会永远记得的。”梅红也双手端着水杯，笑得很开心。
“你们能这样想是对的，但，也不能放弃，还得努力争取，一个人总是要进步的，不进则退嘛。”田良说。
“好的，大哥大姐，你们相信山椿，一定努力。”山椿说。
“那好，我们干。”田良说。
“哦，红娃子，你怎么喝水？敬大哥大姐，喝酒。”山椿感觉敬大哥大姐一定要喝酒，不然心不诚。
“我，我身体不舒服。”梅红小声地说。
“少喝一点吧。”山椿劝道。
“哈哈哈，有人不称职啊。”戴大姐笑得很夸张。
梅红盯了山椿一眼，山椿似乎明白过来了，科斗兵占据了宫殿？
“好好，喝、喝。”山椿心里激动，张嘴把酒倒进了嘴里。
“哈哈哈，看把你高兴的。”戴大姐笑得很灿烂。
“这第三杯酒吧，我得向大哥大姐报告一下，我关心的那个私营化佛酒厂吧，我的设想是……。”山椿一口气把自己的短期计划和长远规划完整的说了出来，还把那本《黄莲情满天 化佛越千年》拿出来递给田良。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完整的说你这酒坊的事，以前以为你就是为酒坊而酒坊，没想到你整了这么大个事，这事是很有意义的事，要是做成了，是很有价值。山椿，你这些年一直在谋划这件事吧。”田良边翻看着书边说。
“是的，开始是想着如何把私人酒坊和乡办酒厂结合，遭到他们的不屑后，我又想如何支持私人酒坊，让它发扬光大。再后来吧，就想着要为黄莲乡做点有长远利益的事儿。这目标吧，在不断的修正中就到了这地步。今天给大哥大姐汇报呢，是想请大哥大姐把把关，看这样做行不？”山椿说。
“行啊，这长远规划，很有意义，我支持。你拿这书给我看的意思是要以这本书为媒介进行文化底蕴的烘托吗？”田良说。
“是的，这也是上班那年去看化佛寺时的一点想法，过后就结合到了这酒坊传承中来了。这书呢，是请一个乡间能人收集整理编巽出来的，我打算让化佛酒厂出资把所有权买过来，然后广泛的向社会推荐，以达到在民间的影响力，然后推出化佛酒，打造黄莲乡的品牌效应。”山椿说。
“这样大的事，这样功德无量的事，让一个私人酒坊去承担？”田良望着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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