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与始

煜师父紧紧盯着两个小圆点，快速的在九儿的皮下往上爬，他又叫方先生：“然后呢？”

方先生瞥了一眼躺倒在地不断抽搐的几具虫傀尸体，在看看又吼叫着冲过来的一群虫傀，方先生说：“老煜，你护着九儿，剩下的我来对付，你们先退到冰洞口等我，马上我就能解决这里。”

煜师父答应一声，怀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九儿退到冰洞口，又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此刻的九儿昏迷的小身子被他背在背上，用围巾把九儿缠住，又在胸前将围巾打了一个死结，这样自己就和九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当方先生说要对付剩下那些虫傀的时候，煜师父就觉得不对劲。这家伙要干什么，他在清楚不过，他不是个傻子。临出门的时候，大包小包装了不知道多少的东西，就进个山，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再者接到他丢过来的两个核桃的时候的，核桃摸上去的手感就不一样。他还让自己把九儿带倒冰洞口，这家伙不回事想与这些玩意同归于尽吧。

将九儿固定在背上，抬头去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就是这么想的。难怪他愿意带着这来这里。抬头的看的时候，就见着方先生一边对付虫傀，一边正在从背囊里往外散着炸药，炸药已经放置了几个了。

“老方，你要干什么呀。”煜师父大喝一声，背着九儿跑到方先生的跟前，一把拉出他还在插在背囊里的手。

方先生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笑呵呵的打掉煜师父的手说：“你想什么呢，等会收拾完这些残兵败将，出去以后将这里炸掉，我并不确定那些雪莲到底是只能压制还是能彻底灭杀这些鬼东西。这么危险的虫子现在不清理干净，但凡日后在外面还是会引出麻烦。”他说着，踢倒一个暴起来偷袭的虫傀，接着继续从背囊抛出炸药。

“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呢。”煜师父为自嘲的笑笑，也对，我这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老方即使是做了错事，他现在也没必要非跟这些臭虫同归于尽，可能是想多了，也许吧，反正他现在不干啥傻事就行。想着煜师父接着说：“你自己能干过来吗，我不帮你一把，你自己能成事，瞎胡闹。”说完，帮着方先生拿出他背囊里的炸药，分散到各个角落，九还在他背上，此刻的煜师傅只能散着炸药，分担一下方师傅左右的漏网之鱼。

又经过几轮的厮杀，那些个家伙，基本上全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俩人也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稍微歇息后，方师傅缠绕好引线。煜师父就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看着满地的残肢尸骸，无奈的叹口气：“接下来，哪还有什么接下来呀，先顾着眼前，等到出去我就帮九儿治蛊。”

煜师父就问他：“你给我的核桃里面的小虫是什么玩意。”

方先生笑笑，对他说：“那是我炼出的一种比较奇特的病虫，他们就像是磁铁，专门吸收中蛊人身体里的虫。”

“那对九儿着病症有效果吗。”煜师父又问。

“但愿吧。”方先生说着，低着头半晌他问煜师父：“你知道着孩子中的是什么蛊吗。”

煜师父对着他摇摇头，对他说了些关于九儿的身世的事情，那些也都是从狗爷那里听到的，

“这孩子也不知道惹的哪路什么神仙，遭了多大的罪，好在他有个好师傅，当年要不是狗爷，也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命在了。”

方先生沉默片刻，于是给煜师父解释九儿身上蛊虫的秘密，他说：“九儿身上的蛊叫做情尸蛊，这蛊是相爱男女在未成婚之前行了夫妻之礼，女人给男人下的，如果男人变心，便会毒发身亡，受万虫啃食的痛苦直至白骨化。此蛊很邪门，并不是什么人都会下，一般情况下都是大巫师从不外传的蛊术。传说，这个下蛊的女子，也会在毒发的时候受相同的待遇，所以呢，这术不止诡异狠毒，还特别邪门。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过。头一次见着还是在一个孩子身上，让我不得不对这个术重新考究一番啊。”

煜师父听完，就问他：“他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释。”

方先生看着九儿白惨惨的小脸，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他说：“蛊术这东西，怎么下的，怎么解，再者还有一种更阴毒的手法，那就是转移，我猜九儿的情况，应该是别人转移的。或许他出生就是个错，他们就没希望他活着。”

“那你的意思是。”煜师父听的明白，但他就是不信，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能干出什么。

方先生解释：“你现在怎么这么笨，孩子的父母呀。可以往前推敲，狗爷是在一座刚下葬的棺材里得到的孩子，孩子的身世，他应该知道。狗爷也是有本事的人，能替这孩子改天换命，在不知道他中了蛊的情况下，帮着压制了这么多年，我想这孩子就是个有福的人，就不该他死。”

煜师父这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能明白这么多年，这孩子的境遇，于是他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帮着孩子解蛊呢。”

方先生想了一下说：“我解不了，这种的我没学过也不知道，我只能用我的办法帮你。刚才放进去的虫可以吸附多余的虫，种虫是没办法去掉的。等我们出去以后，可以再放一条进去将种虫冻住，至起码在没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他不会再发作，你觉得怎么样。”

煜师父听完叹口气，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于是俩人把那些看着好像是死了一样虫傀聚集在一起后顺着洞口出了冰洞。

出了洞口，方先生点燃引线后，俩人玩命的往前跑，雪地积雪太厚，俩人跑的很慢，没多久，哐的一声爆炸声，接着雪沫纷飞。爆炸产生的冲击直接将二人掀翻在雪地上。

俩人趴在雪地里，良久从雪地里抬起头，看着那已经冰洞已经完全坍塌，不由得露出解脱的笑容·····

回到山上的石屋，煜师父和方先生站在时候台上，放眼望去，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小村子。那是场浩劫，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煜师父问他：“你还想着报复吗。”

方先生笑笑：“以前的时候我总是反复的问自己，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前段时间，当这次灾难开始的时候，我便意识到我错了，是真的做错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切都是命的事，我就再怎么不服，但我依旧败了，这次败的这么彻底。我就不能再去拼了，不止这些，就是以前认识的人，在这以后认识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却都因我变成这样。他们曾经是我的邻居，我的好友，收留我的人，甚至还有我看着出生的孩子，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煜师父一直沉默，等他说完，他才问他：“日后你打算怎么办，这里已经这样了，要不然，你跟我走吧。”

“不了，我厌倦了外面的生活，我要去寻找我的真谛，走之前我会帮着那孩子治病，再我把我必生所学的虫术托付给他，也许能对他有用呢。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帮不上忙了。”方先生说完，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似乎一切他都已经释然了。

等到第二天九儿醒过来的时候，一张嘴吐出两颗血色线虫缠绕在一起的虫疙瘩，吐出来以后，九儿接着陷入昏迷。接下来，方先生在他的身上又中了新的蛊，那蛊据说可以将他原本种虫包围，形成一种冬眠的假死状态。

做好这一切，只要等到九儿恢复过来，他们便可以回去了。等九儿伤好的和段时间，煜师父又劝了几次方先生，他希望他能与自己回去，结果方先生去意已决，一心想着苦修，便一直没有没同意。

又等了些时日，九儿的伤好了，看着就跟正常的孩童无异。方先生见了很高兴，开始还担心这小家伙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伤，就这么一病不起，现在看着真的是多虑了。见着小家伙好了，方先生交给九儿一本自己手写的小册子对他说：“这个呢，是我以前总结出来的东西，都是些关于虫的记载，里面有好的也有坏的，我将他给你，是希望你能学以致用，不是用他干为非作歹的事，你能答应我吗。”

九儿不明白，转头看看煜师父，他则点头同意让九儿拿着。于是九儿眨这大大眼睛看着方先生，又看看煜师父。扑通跪在方先生的脚下，双手抱拳行江湖礼，用稚气的声音说道：“谢方先生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说完，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方先生感慨的一笑，这世上终归又有了他的一份牵挂。

回去的路上，九儿问煜师父：“为什么方师父不跟着我们一起回中原。”

煜师父想了想说：“老方还有心结没有放下，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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