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分水珠

现在还哪里有闲工夫跟九儿扯这些有的没的，金锭是知道永生的意思的，看了九儿一眼，怕他在胡言乱语，一把捂住他的嘴就问永生：“接下来怎么办，你说我们干就完了。”

永生思索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说那么多，首先我是学过殄文，也知道些，再者并不是所有的怪灵鬼神都有邪恶的念头，他们多半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以德服人吗，他愿意说我当然愿意听，最好是不费一兵一足轻松地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比大肆宣扬喊打喊杀替天行道耀武扬威更好一点。”

九儿想想跟着说：“也对，我师父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怕是天性没人怪你，他也并不一定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况且着些也不一样是他们本身就想干的，当然了，能避免动粗当然是在好不过，谁叫我懒呢。”他说完嘻嘻的的笑着。

转过头看着被排除在外的老郎中，说道：“喂，老头，别干看着了，过来商量一下，你说的那个什么分水珠是个什么玩意吧，那种高级货我们可没见过，给我们搂搂底儿吧。”

老郎中苦笑一下，看向他们，思索一会走到他们跟前，有侧头看了眼等在边上还在掩面哭泣的女魃，惨兮兮的一笑说：“我猜可能是压口的珠子，传说在很早以前，有很多皇宫贵族会在尸体口里放上一颗金贵的珠子，有些有封口压气的功能，还有些有防腐的功能。”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转着眼睛思索一下接着说：“我是真的怀疑在压口，她变成这样，可能就是因为把分水珠含在了嘴里，压住了她本身的那口怨气。”他说的不确定，表明他在怀疑，或者有所保留。

九儿听着，疑惑的看着老郎中，他想了一个很怪异的问题，他问他：“你怎么肯定的，你们是不是对她干了什么。”没有错了，老头一上来就指指说女魃嘴里有东西，他在这守了这么久，他能不知道，他要不是藏了什么，就是有什么内情还没说。

老郎中的表情很诡异，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隐瞒，良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开棺的时候他们见里面有东西爬进去疯抢，我就在边上看着，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物品，才想着是不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比如。”他说道着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

看着他的表情，他们仨大致上知道什么意思了。多的即使不说，也都清楚明白。既然他说了女魃嘴里有东西，那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九儿想着问了永生一句：“他说她嘴里有东西，要不要看看。”

永生看了看一边还在哭泣的女魃，微微点头，走上前，交流了几句。女魃慢慢挪开她盖在脸上的双手，当他把脸漏出来的时候，不仅看的永生一皱眉。

她的脸满是褶皱和沟壑，在加上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就渗人。永生大致上是没有预备好，所以他见着那张脸心里也有些不舒服。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比这恐怖的又不是没见过，你越是表现的害怕，他们见你惊恐，反而会激怒他们。鬼怪不一定能看得懂你的表情，但他们能嗅出你身上恐惧的味道。人类在害怕的时候会散发出两种味道，那两种味道分别是，恐惧，即表示愤怒，另一种则是害怕，即代表不安，不安全。所以他们嗅到这样的味道时便会发怒，因为他们觉得你要伤害她，反击这是最快最好的解决不安的方式。

永生皱着眉看着她，她也看着永生，他们看了一会，永生发觉她好像在努力的张嘴，下颚的动作不是很明显，只是轻微的抖动。她在努力，很明显是打不开的。于是永生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往下拽。

只觉得她的下巴好像是粘在了一起，不用点力气是真的分不开。九儿和金锭看着他弄了半天，走到他边上，看他有些吃力的动作，九儿递给他自己的短刀，示意他用刀子看看。

永生接在手里翻转刀刃抵着她的黏在一起的唇上，用刀尖在她嘴边划开一小口，又用手往下扯了扯她的下巴，嘴角的口子不大，但总归是可以将她的嘴打开了。

她的嘴里生着倒三角的犬齿根根倒数，看着略微有些骇人，永生探头往里看，果然在嘴里含着一颗白色的珠子。看着那颗白珠子永生有点犯难了，这东西在她嘴里含着，想拿出来，看来是件挺麻烦的事，怎么说呢。

首先珠子含在她嘴里，想拿出来只能将他的嘴掰开，或者用手指放进去扣出来，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办法。九儿他们看着呢，都知道不是很方便。他就问：“实在不行，你用刀撬呢，只要他把嘴张开，我觉得里面的东西就能拿出来。”

永生觉得这是个办法，又不是什么好办法。但现在他没得选择试试也无妨。他不想试是因为他不知道女魃是个什么状况，鬼鬼怪怪都是反复无常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接下来会怎么样。

永生小心翼翼的将刀子插进女魃的嘴里，慢慢撬起她的上下牙，嘴巴开了，里面的白珠子顺着刀身滚落出来，永生探着手接到掌心中，珠子刚一落到他的手里，身边旋着的狂风霎时间慢慢变弱，超乎寻常的速度开始消散。

珠子一出女魃的嘴，她的面容忽然发生了变化，只在一瞬间，她满是沟壑褶皱的脸突然变得饱满，眨眼间哪张丑陋的脸变成了一张白净的女子的脸。永生看着她的变化，还未来得及反应，女魃的嘴突然闭合，口中的刀子被她的利齿咬断，永生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发着呆。

她的这种变化很突然，永生没反应过来，九儿他们就在他的身后看的清清楚楚。女魃反应的第一时间，红色的双眼忽然瞪大，她的样子也跟着变得凶恶。她看着面前的永生，忽然伸出手。

还好九儿反应够快一把拉住永生退后两步才躲过她伸过来的手，几个人刚闪开身，女魃伸着手向前冲过去，一把抓在他们身后的老郎中胸前，那只手上的指甲居然穿透了他的胸口伸了出去。

老郎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魃，又低头看了看穿透胸口的那条胳膊。木然的瞪着眼睛，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带着茫然，木讷，他看着这一切。慢慢的他的嘴角溢出些许红色泡沫，他的样子像是在笑，又像是千算万算都没算过命运，不过就是死，也终将不是他的。最后他嘴角微微上翘，嘴里吐出一口气，头一歪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看着老头倒在血皮之中，九儿一见着场景头皮都炸了，骂了句娘，拉着金锭转身就跑，永生见着九儿他俩跑了，也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永生在会面嚷着问：“咱们去哪儿。”

九儿在前面跑着拉着金锭，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一味地向前跑着，听见永生问，他喘着气边躲避天上的石头，边抬头看着，着他母亲的是个被风刮残了的荒山，除了几个个别的树桩子还杵在那儿，周围连个遮体的东西都没有。这山已经被风吹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哪里还能有东西躲避一下。

九儿皱着眉开口说：“先别管那个，先找个地方等天上的石头落得差不多在说，跟女魃比，我更怕天上掉下来的石头。”

当风停了以后，被风卷的飞在空中的石头失去了重力，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打在地上深深地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在加上落下来的粉尘土石，像极了落下来的黄色纱帐。现在不找个地方躲避，便很有可能被着漫天的黄沙埋骨在此。

几个人刚跑出去没多久，身后的女魃忽然在他们身后仰天长啸，声音就像鹰隼长鸣一般，尖锐刺耳穿透天际。几个人受不了那声音为的威慑，边跑边捂上耳朵，慌忙间九儿发现前面有个山体间似乎有个洞口。

换不择路的他带着俩个人往那边跑，那地方看着不远，实际上他们跑了好一会，才到达那个他认为的山体洞口。近到跟前一看，还真的是一个山洞。九儿带头也不没管那么多率先走进去，进到里面以后才稍微安定找到喘息的空挡。

他们几个停下来靠在干燥的洞壁上，累的双腿打颤，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九儿拉下围在脸上的围巾大口喘着气，取下腰上带的水壶，咕咚咚灌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转手交给金锭，金锭和永生喝水的空挡，九儿缓缓腿，擦着嘴角问：“哎，那个女魃在哪里呢。”

几个人进到洞里来的时候完全没顾得上身后的女魃，只是听到了那声长鸣之后，便在也听不到女魃的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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