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另有爱人
祁欢想要拉一拉金宝的手,却被她侧身躲开。
一时之间,金宝的脸色更加苍白,心里倒下了五味瓶,苦辣酸咸涩,唯独没有甜。
祁欢微微挑眉,“你这是怎么了?我叫太医来给你诊一诊脉?”
他想伸手触摸一下她的脸颊,却又被她倏然躲开。
“陛下不必如此,我无事。”她有些生硬的开口。
祁欢看了看四周,宫人林立,虽寂静无声,可到底站了好些人,他心里便以为是在大政宫,她会不好意思,于是便作罢,只是轻声问道,“身上可还疲累?”
金宝似乎反应了一下,半晌才转身看着云朱手里的食盒,她有些不自然道,“我是来给你送。。。。。”
未等她说完,那边厢刘沐已经带着几名内侍送来了御膳房精心调制的菜肴。
金宝看到后,只觉得自己更是如一个替代品般的可笑,连忙说,“既然陛下已经传膳了,那我就先回去,陛下慢用!”
她很想跟他吵,可又不想跟他吵,她很想先逃离一会儿,一时之间她不晓得要如何面对祁欢。
可是祁欢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又从云朱手中抢下食盒,“你给我送了吃食?怎不给我吃就要走?”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金宝便只能僵硬的在桌边坐下,刘沐极有眼色,轻轻挥手,那几名端着菜肴的内侍与殿中的宫人鱼贯退下,立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皇帝和未来的皇后。
“我不过是胡乱准备了一些,哪里能比得上御膳房?陛下怕是会失望的。”金宝声音有些小,倒是听不太出她言语中的冷峭之意,她打开食盒,触手一碰又是一愣,接着她紧紧蹙眉,低声道,“哎,到底还是没这个缘分,菜都凉了。。。还是别吃了。”
祁欢却浑不在意,他按住她想盖住食盒的手,重新打开来,里面有四道小菜,豆皮包子、胭脂鹅脯、油盐枸杞芽、青笋鸡皮汤,最下面还有一碗鸭丁肉粥。
都是颇为清淡食之没有负担的菜色,想来是担忧他夙夜忙碌,精心准备了这些,可既然是精心准备,此刻却只有粥尚海温热。
祁欢侧头看着金宝,见她脸色依旧十分不好,恹恹的没有精神,便微微抿唇,“这样细巧的菜色足可见我娘子的用心,怎能不用?”
他用了娘子的称呼,在她身边他委实一次都没有称朕过,金宝心中却还是像碎了一地的瓷片,动一动便被划得血流不止。
她沉默着看他吃完了一碗粥,便轻声道,“我准备了这些,其实我并不知你的喜好,祁欢,我们其实相识并不久,我们。。。我们之前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祁欢愣了一下,“饮食而已,都是小事,我们即将成婚,日后你自然便会熟悉我。”
“不一样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樱桃饆饠!”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抓住裙上的丝绦。
祁欢有些困惑的起身,伸手想要安抚她,却又被她避开,她背对着他,肩头微微的抖动。
“樱桃饆饠?”他微微皱眉,“为何会提起这个?”
“对就是这个,喜欢吃樱桃饆饠的人并不是我,对吗?”金宝突然转过身,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祁欢猛地一震,他突然明白了金宝为何会如此表现,“金宝,你听我说。”
“你先别说!”金宝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其实我早就晓得有这么一个人,虽然你从未向我提起过,可是她就像是一个影子,似乎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我身边,你的马车上有她的影子,你的温泉行馆有她的影子,你为我修葺的蟠桃宫也有她的影子,一份樱桃饆饠,甚至每一丝空气里都有她的存在!”
“我不是谢晏晏,我从不认识她,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来自西凉,我希望你不要将我当成是她!”金宝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是谁与你说起晏晏?”祁欢眼神中有惊讶与困惑,他不笑的时候便显得严肃,尤其是冰蓝色的眸子凛然一立,看起来便像是即将发火一般。
金宝见他这般,自以为他真的被自己戳到了痛处,“看来这些事都是真的了,自始至终,你心里的人都是谢晏晏,是不是?”
面对面前女子濒临破碎的眼神,祁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些玄妙的事,谢晏晏就是她,她就是谢晏晏,可金宝怎么可能接受呢?
“金宝,你先冷静,你听我说,”他扳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靠近自己,却被她一下子挣扎开。
“你还没回答我,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她一人?”
“金宝,这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要给我一些时间。”
“她,真的也是死在你的手中?”金宝压低声音,却异常坚决的问。
祁欢蓦然愣住,他的脑海里骤然回忆起有关晏晏的往事,那些她死在自己的怀中的记忆潮水般的重新淹没了他。
“所以你这一头的白发,皆因你心中负罪难安,愧疚所致!”金宝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祁欢心中却恐惧着对她说出往事,前事种种,譬如前世,曾经那般对不住她的人正是他,话到嘴边,心却重重的一顿,他发现他说不出口。
他紧绷着身体,涨红了眼睛,唇边蔓延出苦涩的意味,他垂下头,声音放得很低沉,“对不起,从前的事,的确都是我的错。。。可是。。”
“祁欢,你骗我骗得好苦!”
“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真意!”
“可你都承认了。”金宝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走,不由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金宝!”祁欢连忙上前拉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祁欢,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我该,我该如何是好?”她的手抚上额头,眼泪从指缝间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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