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恸哭
终于挨到放学，下午没有课，顾晓蝶要回去准备，东方牧也来到学校准备接顾晓蝶。皇甫初阳想了想，也和顾晓蝶一起，去顾家帮忙。
“不过，初阳，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顾晓蝶当然乐意了，但是一想到皇甫初阳做过白血病手术，心里还是担心。
“有问题的话，阿大就不会放我出来，她也不会安心的回家去。”
“那就好。”
顾晓蝶笑嘻嘻地转头看着浣柚等人：“你们今天和郝凤、韩灵一起来哦，谁不来我跟谁绝交。”
“东方牧怎么受得了你啊！”
浣柚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顾晓蝶，一点都不成熟。
顾晓蝶扬了扬拳头，示意浣柚再说，她就要揍人。浣柚果断闭嘴，选择无视。
“晓蝶，走路就好好走路，不用再检查你的妆容了，已经够美丽了。”
皇甫初阳和顾晓蝶离开音乐大楼，并肩而走，看着顾晓蝶不安地检查脸上的妆，无奈的叹气。她又不是第一次见东方牧，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突然，强烈煞气让皇甫初阳猛的一回头，向着楼顶望去。
“初阳……”
顾晓蝶骇然一惊，手里的化妆盒掉在地上。因为是下课，皇甫初阳又非常的吸引人，几乎90%的目光都注视着皇甫初阳这里。顾晓蝶惊骇地声音，让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顾晓蝶和皇甫初阳。
皇甫初阳只觉得眼前一花，肩膀上传来顾晓蝶的力量，人就向后倒去。
“啊……”
“晓……”
皇甫初阳第一次不知道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中，居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僵硬地身子，看着顾晓蝶骇然得满脸苍白的脸下落。
“顾晓蝶！”
浣柚和夏木宇看着这一幕，原本的脸上的笑容被震惊和骇然取代，看着顾晓蝶倒下，瞬间就躺在血泊中。
“啊……”
不知道是谁，尖叫出声，放学的气氛被女生尖叫的声音覆盖。
皇甫初阳跌坐在地上，黑色的瞳孔一片灰色，如同没有灵魂的娃娃。
顾家，顾母心里一慌，手里端着的杯子全部跌落在地上，变成碎片。
“夫人！”
女佣们惊慌地看着顾母，担心地询问：“您没有伤到哪里吧？”
顾母回过神，微微蹙眉，微笑着对女佣说道：“诶？嗯！没有，只是手滑了而已，把这里收拾一下，杯子不够就让人去买。”
“是！夫人，请您先去休息吧！大小姐回来看见您在忙，会生气的。”
“嗯！”
顾母想到自己能干的女儿，终于点头妥协了。
圣华学院
“叫救护车，报警。”
夏木宇最先回过神，跑过去，看着顾晓蝶，整张脸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转头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皇甫初阳，夏木宇伸手摇着皇甫初阳的肩膀：“初阳，皇甫初阳！你醒一醒。”
“初……初阳……”
顾晓蝶感觉到全身发寒，伸出手想要靠近皇甫初阳，但是只是抬手的动作，却让顾晓蝶用尽了全部力气：“终于……我……也能……保护……你……”
说话这一句话，顾晓蝶的手滑落，眼睛也闭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悲伤。
终于我也能够保护你了，一直都是被你保护，自己也能够保护你一次。
顾晓蝶是通过化妆盒里面的镜子看到的，只知道将皇甫初阳推开，却不知道推开皇甫初阳就意味着她直接的身体，一部分取代了皇甫初阳的位置。
“顾晓蝶！顾晓蝶……”
刚打完电话的浣柚，整个人都在颤抖。
东方牧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顾晓蝶出来，不由进入校门来找顾晓蝶，却见人流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也跟着走去。
当东方牧看到眼前的一切，整个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很多人都发现了东方牧，自动的给东方牧让位置。
顾晓蝶的背上插着一根手指大小的钢筋，穿过了顾晓蝶的身体，染后了顾晓蝶的米色外套，而顾晓蝶倒在血泊中，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了。
东方牧记得，昨天晚上，顾晓蝶还在和他说，今天她的生日派对，就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为此东方牧特地给在美国的父母打电话，来见证这一刻；东方牧记得，顾晓蝶的高兴的笑容，生气的表情，不满的动作，记得顾晓蝶的一切喜好，记得顾晓蝶说皇甫初阳时候的羡慕，全部都记得。东方牧还记得自己拜托他弟弟，给自己和顾晓蝶设计房子，记得和顾晓蝶的一起描绘未来，那仿佛还在昨天。
“晓蝶！”
东方牧在顾晓蝶的身边跪下来，悲恸地叫着顾晓蝶的名字，如同沙漠中，失去伴侣的孤狼，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流泪。
东方牧的声音，终于将陷入自我意识的皇甫初阳唤醒，皇甫初阳缓缓低头看着顾晓蝶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浓郁的死亡之气，让皇甫初阳不敢去碰顾晓蝶。东方牧将顾晓蝶抱在怀疑，不是没有见过生死，怎么手上也有几条人命的东方牧，清楚的知道顾晓蝶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但是这样的理智，让东方牧紧紧的抱着顾晓蝶，痛哭。
“晓蝶……晓蝶！”
皇甫初阳的身体在颤抖，见过生死的皇甫初阳，在面对因为自己而离开的好友，牙齿不停的打架。皇甫初阳仿佛感觉还在昨天，昨天顾晓蝶说羡慕自己的才能，昨天她们一起去圣华后山春游，昨天她们还在一起讨论曲子，昨天她们一起去面试。
“不……不会的……我不允许……”
皇甫初阳摇头，眼中的泪水已经无法控制，但是皇甫初阳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布满生命灵力的手，不停的挥赶着顾晓蝶身边的死亡之气：“滚开！全部滚开，我不许你们带走她，不许！”
所有人都不知道皇甫初阳在做什么，但是他们都感觉到皇甫初阳的悲伤，感觉到皇甫初阳快要崩溃的理智。
“不够，生命力……不够！”
无论多么强大的生命灵力，死去的死亡之气，只能驱赶却不能分离，不能改变事实。皇甫初阳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倔强地不放弃，甚至强烈的情感，开始剥夺圣华学院的生命力，植物和精灵的生命力，最纯粹而干净的生命力，只有皇甫初阳才能剥夺的能力。
“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女生惊讶地看着身边的草本植物，居然以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下去，不由惊呼出声。
“树木在枯萎，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在悲伤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圣华学生，大胆而感性地猜想。
“不要走……晓蝶……”
感觉到圣华学院花园中的精灵，因为被剥夺生命力而虚弱无力，皇甫初阳不得不停下剥夺，但是看着顾晓蝶的灵魂已经离开，皇甫初阳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伴随着皇甫初阳喊出“晓蝶”这两个字，强大的灵力，让本来无风的校园里面的一切都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在回应皇甫初阳的悲伤。一瞬间，让人以为春季被秋季取代了，这么的悲凉。
东方牧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身体慢慢冷却的顾晓蝶，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滴在顾晓蝶的悲伤而满足的脸上。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离开。
尽管风在作响，但是世界在这一刻是静止的，仿佛这一个活泼而美丽的生命的突然离开，带走了世界的时间，让一切全部停留在这里。停留在这一刻，一个俊美的男子，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静静的睡着了一般，旁边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低着头静静地坐在地上，仿佛是一个雕像，女子的身边站着两个男子，他们面带悲伤和担忧，时不时望一眼女子，时不时望一眼那一对爱侣。
等到救护车和警察来的时候，医生叹气地摇了摇头，死亡两个字怎么也无法开口说出来，只是招呼着让人离开。警察问皇甫初阳和东方牧问题，两人都没有回答，只有浣柚和夏木宇苍白着脸，见看到的告诉警察。同时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做了调查，才上天台上去寻找蛛丝马迹。
无论警察怎么说，东方牧都无放开顾晓蝶，仿佛放手，顾晓蝶才是真正的死去。顾颜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莲组织，太过于震惊让顾颜根本没有办法行动，还是南宫夜开车送顾颜到圣华学校的。
当顾颜看到顾晓蝶的时候，太过于震惊和悲伤，直接昏了过去。最后还是龙裴将人带走的。东方明赶到现场，看着没有生气的顾晓蝶，想起曾经希望顾晓蝶和东方牧分开，实在无法忍受顾晓蝶成为自己的嫂嫂，可是现在，东方明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耳光。最后，东方明打昏了东方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东方牧和顾晓蝶分开。
“初阳！”
南宫夜担忧地看着失去眼神焦距，还坐在地上的皇甫初阳，伸手摸着皇甫初阳的脸，冰冷的脸，让南宫夜无比的痛恨自己没有和皇甫初阳一起来圣华。
“不是你的错，初阳！”
南宫夜将皇甫初阳揽在怀里：“不要这样，初阳，这不是你的错。”
“晓蝶……是为了……救我……”
皇甫初阳眼中没有任何泪水了，表情不悲不喜：“如果……如果我……不来……学校，那……”
“不要将一切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南宫夜焦急地看着皇甫初阳，好不容易开始好起来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情。
皇甫初阳将南宫夜推开，缓缓地站起来，转头看着天台，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口型：“皇甫……嫣然……噗……”
喉咙中，血腥味传来，皇甫初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倒向地下。
“初阳！”
南宫夜快速地接住皇甫初阳，看着皇甫初阳嘴角的鲜血，惊恐得将昏迷的皇甫初阳抱起。
皇甫嫣然，你到底是多么的扭曲，多么的丑陋？
顾母得到顾晓蝶事故离世的消息，受不了打击，直接昏倒。原本热闹的准备顾晓蝶的生日派对，一片喜气洋洋的顾家，却瞬间变成了冰冷的葬礼。
皇甫初阳被南宫夜带回莲组织，何芳不在，但是唐娟还是给皇甫初阳做了一个检测，摇了摇头：“太过于悲伤，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
到底该多么悲伤，能够急火攻心？一片愁云惨淡。
皇甫初阳这一睡，就一直没有醒来，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苏醒，让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初阳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顾晓蝶因为自己而死去的现实。原本还在四川的何芳，接到消息，连夜赶回台北，看着陷入昏迷，一脸苍白的皇甫初阳，何芳再也无法压制着怒火。
“这一件事情，我先不管到底是不是和皇甫嫣然有关系，我都绝对不会放过她。”
警察那里的消息没有一点证据，原本走廊的监控全部坏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天台，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在学校，恨皇甫初阳的，除了皇甫嫣然，再也没有谁了。
“一切等这里结束了再说，初阳还没有醒来，新闻也闹得很大，明天是顾晓蝶的葬礼，初阳她……”
“如果是别人都还不至于让初阳变成这样，为什么偏偏是顾晓蝶，为什么偏偏是顾颜的妹妹。这让初阳怎么面对顾颜？又让顾颜怎么面对初阳？”
虽然都知道这不是初阳的错，但是就算感情分得再清楚，恐怕也没有办法向以前一样。退一万步说，即使顾颜放得下，初阳又怎么可能放得下？
“初阳在那里？”
钟月落，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绝美的容颜却冰冷一片，但是眼中的担忧，还是掩饰不住。从庭院中走来，看着所有人问道。
“房间，还没有醒来。”
“我去看看！”
钟月落无视所有人，直接走入皇甫初阳的房间，将门关上。
“你醒了？”
钟月落看着睁开眼睛看天花板的皇甫初阳，她太静了，静得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嗯！”
皇甫初阳眼睛没有动，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实际已经醒了很久很久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选择了沉默。
“初阳，我和去异时空吧，散散心，等你决定好了，有勇气了才回来，不回来也可以。”
钟月落坐在皇甫初阳的身边，担忧地看着连虚假的微笑，都没有办法维持的皇甫初阳。
皇甫初阳的眼神颤抖了一下，似乎心动了一下，随即又沉默。
钟月落也不催促皇甫初阳，自顾自得说道：“一周后，我要去异时空了，我等你的消息。如果我去了异时空，你改变了主意，联系我，我会回来接你。”
皇甫初阳的眼神再一次颤抖，随即又沉默。
“证据，你想要吗？我可以去给你找。”
只要发生过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找到，穿越时空和历史，如同系统还原能力一样，这是空间主的特权。
“让我想一想。”
终于，皇甫初阳张开嘴唇说话了。
“好，我等你。”
钟月落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他们都很担心你。还有，明天是顾晓蝶的葬礼。”
“嗯！”
皇甫初阳微微闭上眼睛。
钟月落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离开了皇甫初阳的房间，顺手用一个结界固定皇甫初阳的房门，只有皇甫初阳才能打开。钟月落看着大厅的人道：“她醒了，但是又睡着了。让她静一静，不要去打扰她。”
钟月落一离开，皇甫初阳沉默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夜幕降临才起床。但是皇甫初阳没有离开房间，而是从抽屉中拿出红色的布料和针线，居然做起了女红，还非常的熟练，不仅是布料是红色的，就连线也是红色的。
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皇甫初阳做出一个非常精致的锦囊。锦囊的两边，分别绣了一些东西，一侧是彼岸花，另一侧是一个像狗又像貔貅的不明动物。绣好后，皇甫初阳用布满灵力的手，将整个锦囊包裹着，直到松开手，锦囊能够停留在空中，才将锦囊收起来。等皇甫初阳将锦囊做完，天已经微亮了，但是一直集中精神做锦囊，加上什么都没有吃，皇甫初阳非常的疲惫，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今天是顾晓蝶的葬礼，从顾晓蝶过世，顾颜就一直没有回过莲组织，虽然都知道顾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甫初阳，但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都知道皇甫初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颜。
“都已经八点半了，顾晓蝶葬礼快都开始了，初阳真的不去吗？”
常紫妍担忧地看了一眼皇甫初阳的房间，今天的葬礼一结束，就会送去火葬了，那就真的见不到了。
“我去叫她……”
周蓉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初阳的房间就开了：“阿夜，送我去教堂。”
皇甫初阳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快迟到了，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抛出房间喊道。
“好！”
南宫夜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头应道。
“初阳，你换一件衣服。”
季海不赞成地看着皇甫初阳只是穿了一件睡衣，虽然睡衣很保守，但是还是不雅观。
“来不及了。”
皇甫初阳手里抓着昨天晚上做的锦囊，一手拿着玉笛，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下楼。
“这个拿着！”
陈雪冰顺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给皇甫初阳，在莲组织，何芳、陈雪冰、顾颜、皇甫初阳的身高相差不远，加上陈雪冰喜欢长一点的衣服，所以陈雪冰的衣服皇甫初阳全部都能穿上。
皇甫初阳没有接，而是被南宫夜接住了，南宫夜什么都没有说，追着皇甫初阳就离开了莲组织。
“我们也走吧！”
田甜说道。
“都去吧！”
他们不喜欢顾晓蝶，只是因为顾晓蝶的男朋友是东方牧，但是顾晓蝶是顾颜的亲妹妹，所以他们不会讨厌顾晓蝶，而且顾晓蝶本身并不让人讨厌。最后这一天，他们都想要去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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