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物理电学
水管里巨大的水压将水流化作水汽，冲出好几米远，源源不断的喷洒在楼下的小菜园里。
这一次最为惊讶的是城郊驻足歇息的农户，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花花绿绿的菜园，菜园里的菜绿的像翡翠，红的像晚霞，撒上水汽之后鲜嫩的仿佛掐一把就能渗出汁水来。
司暃浇水的方式更让人惊讶的合不拢嘴，那长长的水管不知怎么就喷出水来。他们种菜浇水，只能用粪瓢一点点的舀水来灌溉。
要是他们也有这样一根水管，那该多好啊。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们就简单直白的多，他们惊讶过后争先恐后的朝着直播屏幕高声发问。
“那浇水的管子是怎么回事？”
“水是怎么说来就来的呢？菜园子里有许多从没见过的菜，是小娘子那边的特产吗？”
司暃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并开口承诺，可以教他们如何获得自来水。
然后楼下他妈愤怒的责骂就传了过来：“司暃！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你爸刚浇的粪水，你在楼上撒什么水？”
司暃手一抖，连忙关了水龙头逃离现场，还不忘跟弹幕吐个槽：“糟糕，触了俺娘的霉头，咱得先躲一躲暂避锋芒！晚一点带大家伙去农场转一转，我们也正值收割的季节，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们的农户，早上出门，晚上便可以将打好的谷子搬回谷房了。”
司暃爸妈在乡下老家，都是乡下农村人，没什么讲究。她穿着睡衣睡裤，外面套了件防晒衣便下了楼。
自从司旸毕业，老两口压力减轻许多，干脆退休在家养老，打理个小菜园，喂喂猪养养狗，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很。
所说老两口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双儿女。女儿野心勃勃不着家，眼看着年龄大了，直奔三十去了，这对象的事儿还没个影儿。
更让人发愁的是儿子也太没有野心了，毕业后就窝在家里不出门，一催就是：要在家好好画画，技术足够扎实了就出去找工作。
要是儿子闺女互换一下该多好啊……
司暃套着防晒衣刚下楼，就遇到喂猪回来的老妈，看到司暃这身打扮就开始皱眉：“你这是有准备去哪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就要吃午饭了你还出去野？”
“妈，我刚起床！这才不到十点，吃什么饭？”司暃十分抗拒，她一旦周末休假在家，是没有吃早饭观念的，午饭也都是十二点才开始。
哪有十点就开始吃午饭的！
司暃她妈谢女士表示，这糟心玩意儿问题大的很，早上不起，晚上不睡，当顿饭也不吃，都是现在手机网络玩儿多了，生活习惯都差的要命。
“你早饭就没有吃，中午不得早点吃，马上就十二点了还往哪里跑啊你？”
司暃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边，这分明还不到十点，谢女士的两个小时过得这么快吗？
“妈，我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不会管我吧！”司暃开始撒娇卖萌，还趁机扑倒谢女士怀里一个劲往她妈胸前蹭，要不是亲妈，谁看了都怀疑司暃这个变态连阿姨的便宜都占！
正好司旸买菜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年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家里这俩女霸王，一言难尽。
司旸打算默默去厨房洗菜，只要他姐别盯上他就好。
“司旸！”司暃一听到大门钥匙响，就发现了她弟，她这会儿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老弟。
“你带我出去走走，骑上咱爸的小三轮，你带着我，我坐后面。”
司旸提着塑料袋，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他妈，谢女士一脸的不耐烦：“快去快去，中午记得把你姐带回来吃饭。”
……
趁着司旸去赶三轮车，司暃回房里抓了一袋瓜子挂在手腕上，一边呱唧呱唧嗑瓜子一边等在门口划拉弹幕。
“那位女士是这妖女的母亲吗？为什么这两个女人都不动手做饭，却让弟弟去下厨房？”
“十二点是什么？是你们那边的时辰吗？”
“什么是小三轮？那是做什么用的？”
……
这些弹幕来自于几个书院门口的学子，他们总是对一些司暃压根没放在心上的小细节十分好奇。
“十二点就是日中时分，你们用一天十二个时辰来划分时间，而我们这里的人们习惯用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来划分。你们的一个时辰，便是我们的两个小时”
“只是什么是小三轮，呐，看看就知道了。”
司旸刚好将小三轮骑出来，司暃立马搬上小板凳，爬上敞篷小三轮后面的车斗，靠着司旸后背一边呱唧呱唧嗑瓜子，一边让司旸快启动。
这个季节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柳絮，迎着脸打架，多的司暃嗑瓜子都受到影响，气的她一边胡乱抹脸一边问直播：“这些柳絮都是哪里来的？每年这段日子都要被柳絮埋起来，烦都烦死了，这都快九月份了，不会是柳树吧？”
但是弹幕里回答她的寥寥无几。
司旸已经带着司暃从家里出来，小三轮不急不缓，平稳的行驶在乡间小路水泥小路上。
这些是国家近几年大力主持修建的路路通工程，水泥小道蜿蜒盘旋在道路两旁茂密的草丛中间。
直播间的弹幕速度飞快的刷过去，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并且发言。
比如为什么那白色路面的小道看起来如此整齐，比长安城的朱雀大街路面都要平整。
比如这两个人坐的是什么车，它奇奇怪怪没有车顶，也没有拉车的牲口。
“司姑娘，你与令弟所乘的究竟是什么车？它是怎么起步跑起来的？这小车分明没有牛马来拉，它怎么会自己跑起来的！”
司暃挑了挑眉，这是第一个客客气气称呼她的评论，她立马让系统给她检测定位，究竟是哪个懂礼貌的大兄弟，她得认认脸。
直播大屏已经有二十余个分播位面，借助系统检测，司暃直接切屏到方才那个礼貌青年所在的直播点。
是一所书院门口，经系统介绍，问话的是尹伊书院的读书人，名温晋浩。
也是人如其名，小郎君长得明眸皓齿，温润如玉，却不失浩然正气，看来是一个心性耿直的俏书生。
对于这种长得好看，又懂礼貌的小郎君，司暃一向是蜜汁慈祥的态度。
“我们把它叫电动三轮车，就像你们那边的老百姓喜欢用手推的架子车，牲口拉着的牛车或者驴车。都是为了方便人们活动出行，只不过电动三轮车却不需要牛羊过驴马来代替出行。”
“方才我也曾提到过电动牙刷，电在我们这个时代是常用的能源，他可以代替拉车的牛马，不需要牲口来拉便可以自己前行。”
被司暃特意回应的温晋浩心情一下子无比激动，他才没听说过这女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恶行，他只是才听说这女子是后世之人。
但观看她这半个时辰，女子言辞态度都十分温和，一直很有耐心的为大家解答。
甚至许多她们那个时代的物品，她也愿意将配方分享给这里的人们。
她应该值得敬重。
“那请问司姑娘，我们可否也像你们那边的世界一样，将您所说的电能化为己用？”
司暃答道：“可以，不过这是一条艰苦卓绝的路，就连我们这千年以后的人们，从实验室发现电能到将电化为己用，也花费了上百年的岁月。”
“即便我将发电原理教授给大家，在三五十年内，你们也很难将电能应用到日常生活中来。”
温晋浩神色肃穆的听完司暃的话，浓密的眉毛似要拧成一股绳。他早上才从琼林书社买了几本春闱畅销的书，里面收录的都是近年来备考学子投的文稿，对他来年春闱大有裨益。
但方才那司姑娘跟他说的一席话，让温晋浩内心骤然掀起狂澜，瞬间便惊涛骇浪。
似乎有什么出现了，就在眼前，他想伸手去抓，却抓不到……
春闱在即，他应当好好备考复习的，但司姑娘所说的电能，还有发电原理就像一颗蛮横的种子，在他心头落地，野蛮生长，无法拔除。
温晋浩觉得，那人在说电能与发电的态度时，并不是拒绝分享，而是在……抛出一个线头。
抓住这个线头，将会牵出一个庞然大物！
温晋浩犹豫了。朝廷科举取仕，分考六大科，除了千人独木的进士科，其余皆是旁门左道。都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
司姑娘提及的电能相关内容，揭开它的皮相，一定是非常惊人的领域。可这个领域，连明经科都比不上。春闱在即，他不全身心投入复习，却为一个伸手抓不住的所谓电能跑了心思，岂不是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
“还请司姑娘赐教，可否告知电能与发电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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