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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天


衣摆忽然被一股大力攥住,他被硬生生拉扯回去,白色衬衫在拉扯之下紧紧绷住,生生崩掉了两个纽扣,江白接着惯力咬牙猛地往回一撞,肩膀狠狠撞向许世胸口,借着反弹会来的力踉跄站住,模糊发昏的眼睛里把追上来的陈记和科森看成了张开獠牙的怪物,就像在医院那天梦中蛰伏在阴暗角落的鬼怪。

        江白一瞬间寒毛倒立,拼了命的往外跑,“盛……”

        “砰!”他的叫喊被巨大的声音打断,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逸散进来的光芒洒在他脸上,叫他觉得这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身影,温暖的,充满安全感的。

        盛席上前几步抱住摇摇欲坠的人,脸色阴沉难看,戾气翻涌,狠狠一脚踹开跟着追上来的陈记。

        “啊!!!”陈记被一脚踢的飞扑回去,狠狠撞上室中央的茶几上,脑袋磕到茶几上的酒瓶,一下子打飞了拍视频的手机。

        “啊啊啊啊!”一直沉醉在alpha信息素下的几个omega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互相抱在一起。

        “咳咳咳……”陈记大脑有好长时间的空白,一动不能动,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你他妈的……呕!”

        许世科森惊悚的睁大眼睛,陈记竟然直接呕出血来!许世直觉闯进来的人不简单,但还是维持着大少爷的气度,盛世凌人道:“你是什么人?!”

        盛席直接忽略了许世的声音,他是听到了江白的叫声才及时找到这儿来的,踹开门看到的第一眼让他直接疯掉,他瞳孔颤抖,牢牢抱住怀里的江白,盛怒不已!

        “盛席……”江白无力的摊在他怀里,挣了挣被绑在身后的手,涣散的双眼看过去,想让他帮忙解开,他少见的犯了委屈,红了眼眶,“解开,给我解开。”

        盛席心中针扎似的痛,沉稳锐利的人抖着手解开一直绑缚着江白的绳子,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

        “手机,里面录视频了……”江白抓着他的胸口的衣料勉力抬头,指着茶几下被砸下去的手机,带着几分恨意,“录视频了……”

        盛席背着光整张脸埋在暗处,没人能看的清他的神色,他紧了紧怀抱,头却不曾低下一分,不敢让江白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只是用着可靠的话语道:“我知道了,你睡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去。”

        “喂。”许世被晾了许久不服输的叫嚣道:“谁让你们走的?你知道我……”他倏然闭上嘴,顶级躁动的信息素一瞬间蔓延过来,压迫的他浑身刺痛,一点点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能动。

        盛席走到门口停下,露出半张阴冷的面容,“先抓起来,腿都给我打断,手机收起来。”

        “是。”bate手下被盛席放任外溢的信息素压迫的弯下了脊背,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砸到地上,用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一个‘是’来。

        “把这个店给我砸了。”盛席声音淬了冰,命令站在天街会所门口的保镖。

        “是,老板!”站在天街门口的保镖腰背努力挺的笔直,伸手拦住了冲过来哭的鼻涕眼泪一块儿流的天街老板。

        “去医院!”盛席抱着江白一块儿上了车,自从江白昏迷之后,就一直在他怀里细细的发着抖,路程驶到一半,怀里的人渐渐开始小幅度的挣扎,两只手向后颈抓去,皱着眉头嘴里痛苦的喃喃:“疼,好疼……”

        盛席及时拦住两只手,把他不留间隙的拥在怀里,低头去亲布满冷汗的额头,哄道:“马上就到医院了,江白,你忍忍好不好?别抓,乖。”

        “快点!”他转头冲司机吼道。

        “是是是!”司机淌着冷汗,小心翼翼出声。

        “江白怎么样?”盛席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医生给江白检查腺体,气势迫人像个要吃人的老虎,吓得医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最后结结巴巴的说:“盛先生,患者身,身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腺体因为被抽取过信息素液,还有多个alpha信息素想要强行,强行标记,加上患者身体上抗拒进来的信息素的缘故,所,所以红肿了,现在有信息素过敏的症状。”

        “所以呢?能不能治好?”盛席周身的气温又低了一度。

        医生两股战战被吓出了尿意,憋脸色的通红,“您是患者的alpha吧?那个,只要您多多的释放信息素安抚,很快就能好,只不过以后还是尽量避免患者接触到陌生的信息素,无论是alpha的还是omega的都不行,时间一长很可能会复发,腺体会又痛又痒。”医生咽了咽口水,“很,很难好。”

        “需要配合什么药物吗?”

        “我现在去开!”医生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还不等盛席点头就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只不过出门了就直奔厕所,表情痛苦,要憋不住的样子。

        “你吓到医生了。”一直趴在病床上的江白忽然出声,他的腺体真的像医生说的又痛又痒,抻了抻十指克制不住的想要摸上去,被盛席抓住双手塞进了自己腰腹间,自己压着自己的双手,他就着趴着的姿势小心翼翼道:“什么时候了?”

        “三点多。”

        沉默了很久盛席都没有再说话,不仅忐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见了的?”他即便醒了也很疲惫,所以声音很低,还有点厌厌的。

        “方桐打电话。”盛席努力压制着愤怒,“他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江白下意识抿唇有些无措,“对不起,我本来打算一模之后就跟你说的,你病了好几天,马上又一模了,我没有心思想那么些。”

        他正在为自己错误找借口,江白心里明明白白的想着,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盛席刷的一声站起来,气的胸腔都在起伏,“病好了写一万字检讨,没有下一次了。”

        江白闻言高兴的抬头看,眼睛被灯光照的亮晶晶的。

        盛席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我没告诉叔叔,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好。”江白回应到,盛席原谅是原谅了,只是还气着,没等江白说出那个‘好’字,就已经转身走了,江白失落的低下头,在这个空荡荡的病房里,竟然觉得后颈上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他难受的侧起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轻轻的呜咽出声。

        “他手机呢?”盛席出了病房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倚靠上去。

        任轩把江白的手机递给孙少爷,“定位系统已经装好了,在包房收走的手机也已经销毁。”

        盛席接过手机揣好,“找两个人在这里守着。”

        “人马上就到。”任轩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有些心疼,犹豫着问道:“孙少爷,不进去吗?”

        “不去。”盛席靠着门蹲下去,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口疼的难受,“已经两回了,我不想再有第三回,他总得需要个教训,记住了,我才能安心。”

        任轩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盛席站在那里,安静的聆听屋子里的哭声。

        “老板!”被任命守在这里的程岁毕恭毕敬道。

        “刀给我。”盛席面无表情伸出手要他的刀。

        “是!”程岁从西装里面掏出一把阴森森的刀,锐利的刀锋还在闪着光,盛席推开门,看见了里面的污浊的场景,一脚踏进去,空气中混杂着一种血腥浑浊的气味。

        里面瘫着三个人,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青紫一片,蓬头垢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人在咿咿呀呀的哀叫,其中一个看到门开了竟然拖着断腿匍匐着往盛席的地方拱。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动江白,我,我爸是陈氏集团的老总,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陈记怕极了,一声一声的向盛席哀求。

        盛席一脚踢开痛哭流涕的人,走到趴在里面一声不吭的许世旁边,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贯,许世哀嚎一声,生生被砸醒了,吓得趴在旁边企图当自己不存在的科森狠狠一抖。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江白?”空荡的地下室响起寒凉的声音,但是没人回答他,没有人敢。

        盛席半张脸藏在阴影里,一手反握刀柄一手抓着污垢的头发,远远看去阴森可怖,他在许世缓过来一口气之后又狠狠贯下去,许世挣扎痛叫,鼻血鲜血混着眼泪一股脑的往下流,恶心人的很。

        等他缓过劲来了,又狠狠砸下去,一连砸了五六下才停手,许世已经奄奄一息,而盛席纯粹是砸腻了,盛席抓着他的脑袋把他提起来,那张脸已经破的一块一块的,露出又红又脏的肉,还往下留着血,鼻梁也被砸断,牙齿也碎了好几块,模样恶心又吓人。

        盛席松手,许世的脑袋又重重的砸下去,他站起来把刀扔到科森面前,“割了他的腺体,我放过你。”

        科森又是一抖,但却是不相信他真的会放了自己似的迟迟不肯动作,反而是一开始被一脚踢翻的陈记爬行过来,谄媚道:“我来割,我来割,你会放过我的对吧?”

        他被打怕了,也被关怕了,甚至是有些病态。

        盛席睨着他,“会。”

        于是陈记费力拿到刀,跟个虫子似的爬到许世身边,手里拿着刀颤颤巍巍的亮起白刃,还给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辅导,嘴里喃喃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了腺体还能活,你用腺体换了我出去,我之后肯定对你感恩戴德,我给你烧香,给你拜佛,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话毕他手里的那把刀就已经扎到了许世的腺体里,许世浑身一颤,像即将干枯的鱼一样翻腾起来,痛苦的哀嚎声比方才加在一起的都要大!

        腺体是一个人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时候去割腺体时,会让alpha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这种痛苦比单纯割掉身上的肉要强烈数十倍。

        陈记吓的松了手,他抬头看盛席的神色,片刻后咬着牙狠狠往下一划!

        一块儿肉就这么从许世身上掉了下去,许世浑身一抖,彻底晕了过去。

        陈记慌慌张张,欣喜道:“可以了么,我可以出去了么?”

        盛席破天荒的嘴角轻勾,“可以。”随后语气带着几分凉意道:“只是他该怎么办呢?”

        陈记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科森,几番粗喘之后,双眼发红,发了狠似的道:“我把他的腺体也割下来!”

        “好。”盛席道。

        科森惊悚的抬头,看着陈记狰狞的表情,喊道:“陈记,你疯了?!你真以为他能放过你?!!”

        盛席还是那副微勾嘴角的模样,但是却比刚才还要阴森吓人,陈记看不到,科森看的真真切切,一瞬间毛骨悚然,他和扑过来的陈记扭打到一块儿,还不死心的想要劝阻,“陈记!你疯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被争夺的刀锋在两个人身上划出无数伤痕,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手,但陈记已经精疲力尽了,刀尖在推拒之下不小心扎进陈记胸口,科森看好时机猛地把刀锋扎进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它顺着刀刃蔓延到刀柄,染红了科森的双手,陈记痛的浑身发抖,喉咙里嗬嗬两声,很快不动了。

        科森惊恐的看着沾满了血的双手,又看见被鲜血浸红的衣服,他没有惊恐的大叫,反而神色恍惚,不可置信一样,“陈记?”他晃了晃身旁流着血的躯体,越来越惊恐,“陈记?!陈记!!”

        啪啪啪,盛席站在旁边捧起了场,“要出去么?”

        科森发抖的拖着身体躲开血水,仓皇的抬头,“疯子,你这个疯子!”

        “所以呢?”盛席俯视着他,“需要我放你出去么?”

        科森胸膛起伏不停,他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许世,又看了眼躺在血泊里的陈记,心里升起了巨大的荒谬感,为自己破土而出的想法和几分庆幸赶到荒谬。

        因为希望就在眼前,选择就摆在自己面前,而他,迫切的想要出去,哪怕在此之前还十分确信盛席不会放他出去,哪怕他杀了陈记。

        科森还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但是人一下子就颓废了,他恍惚中觉得身体在用力向前移,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想出去,求你让我出去。”

        盛席嗤笑一声,说出了令科森极其绝望的话,“我以为你稍微有点聪明。”

        “什么?”科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盛席离开的身影,“什么意思……”

        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你说什么?!你回来!回来!!!”

        “有烟吗?”盛席对程岁道。

        程岁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说:“有。”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了金色的烟盒,点出一根递给老板,有些心疼道:“刚买的。”对他这个工资水平来说简直是贵极了!

        盛席夹着烟仰头吐出浓浓的雾,他看着那些翻卷的雾气好像看到了自己身体里翻涌的戾气,挥之不散,江白为什么会遭这一趟呢?是因为他,因为他在面对许世父子俩的时候,愚蠢的选择了慢慢耗死,早该把他们一网打尽,捏死在土里。

        他抖掉烟灰,吩咐道:“里面有个人快死了,把医生叫来,救好之后塞进监狱里,什么理由都行,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是!”程岁表现的十分有模有样,心里想着处理这样的人真好,根本不用动脑子捏造什么理由,把他们的犯的事查清楚了,两辈子都出不来。

        盛席离开地下室,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刚抽了没几口的烟按灭扔进去,程岁一边拨通一直候场睡觉的私人医生,一边心疼的想要咬手绢,烟!我的烟!好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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