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碎的记忆 奇怪的可撸
??意识中42的存在消失了，原生体顿时陷入到无所适从的感觉中，这种感觉它从未体验过，很不好。
4秒钟的等待时间就像是4年一样漫长，42的声音终于重新出现在原生体的意识之中：“附着体已非正常死亡，附着体记忆读取中，记忆读取未完成……”
42的数据波动恢复了正常：“读取附着体记忆失败，仅获得残缺记忆碎片，当前我们所处位置为银河系、太阳系、地球、亚洲、炎黄国、J省、北沧市，附着体所属物种名为……名为人类，下面开始向同步传输附着体所用语言……语言传输未完成，传输中止。”
“银河系？人类？这些情报以后再进行分析，面前现有4个附着体的同类可供吞食，立即计算消化后可增加能量总数。”
“计算中……计算停止，根据附着体记忆碎片显示，无故置其他人类死亡将会触犯法律，因此不建议吞食眼前4个人类。”42刚刚开始计算，却突然间又停了下来。
“什么是法律？触犯法律，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如果触犯法律，将被名为警察的人类捉到，后果之一为坐牢——把我们关在一间小黑屋内不与外界接触；严重的会被枪毙，用枪械杀死我们，枪械我们不久前刚刚见过，即那种可以喷射高速金属颗粒的管子。”
“明白，保证生存是我们第一序列事件，因此不到紧急状况不能触犯法律，至少在原生体能量恢复，可以无视任何枪械威力之前不能触犯法律，或者我们触犯法律不被任何人类发现……42，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在附着体的记忆碎片中有两个很有意思的词语——藏木于林，藏水于海，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融入到其他人类之中，以此隐藏我们的存在。”
“42，附着体记忆中的说法完全正确，之前我们是一条狗，其他狗对我们视而不见，现在我们附着在人类身上，其他人类对我们同样视而不见……开始模仿附着体的动作习惯，附着体叫庄小池，庄小池已经死亡，由我们进行接管……”
原生体又适应了几秒钟，才终于习惯了用两条腿直立行走，而后按照庄小池之前一贯的习惯微微塌缩着肩膀，目光游移不定，似乎不敢和面前的几人对视。
自此开始，庄小池作为一个生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刚刚降临的未知生命。
高穹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他想起刚才自己被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心中不由得一阵火起，扬起手臂就要朝着眼前可恶小子的脸扇下去。
“对面名为高穹的雄性人类对我们做出了攻击举动，42，我们是否需要反击？”原生体盘踞在庄小池的体内，意识波动冰冷而无情。
“附着刚刚完成，还未完全接管附着体的神经反应系统，反击需要消耗原生体所剩无几的能量，因此不建议反击，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不让附着体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伤害，就不会对我们赖以生存的原生体产生任何影响。”
“明白，那么下面需要做的是……”原生体低下头，缩着脖子，等待着迎面而来的一记耳光。
但高穹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它的脸上没有几分力道地拍了几下，戏谑笑道：“今天我心情好，就先饶了你，记得以后离江雪远一点儿，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42，这个雄性人类刚才说你，你指的是什么？”
“他口中的“你”就是我们。”
“你……我……”原生体的意识流突然出现浪潮般的波动：“我……你……，我是原生体，你是42……，我们……我们？”
“警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
“没错，我们，我们就是我们！”原生体的意识波动恢复了正常：“庄小池、高穹、小东……这是人类用以称呼自身的名字，42，我们同样应该有一个名字，在我们的残缺的记忆模块中有一串相关的代码，转换为附着体语言是什么。”
“根据附着体相关记忆碎片的解释，42姓4，名2，原生体代码解释为即将毁灭的短暂生命，死亡与杀戮，造成巨大的灾难与创伤，转换为附着体语言可以称之为……殇。”
“殇……奇特的表述，怪异的符号。”在原生体意识空间内，一对猩红的双眸骤然亮起：“我们——是殇和42。”
小东凑上前来按住庄小池的肩膀，冷笑着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长得像条狗一样，竟然还想接近穹哥看上的女人，不想活了么？”
“你说的不对。”一直保持沉默的原生体殇突然间开口说道，声音显得有些刻板、生硬。
“我说的不对？你找死啊！”小东猛地掐住殇的脖子，恶狠狠说道。
“殇，此时我们应该保持沉默。”
“但是他们说错了。”
“殇，刚刚从附着体记忆中读取到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按照这句话的意思，这几个雄性人类无论怎么说，都对我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所以，这不关我们的事，虽然他们说错了。”
“明白，不需要纠正他们的错误，不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不同。”
又威胁了几句之后，高穹四人应付差事般从地上捡了些许干柴，向着野餐集合地走去。
殇同样低头抱起一大堆树枝，想了想又放下大半，跟在几人后面向外走去。
“42，他们说我们像条狗，但是，我们在第一次附着后本来就是一条狗，而不是像一条狗，这关系到某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42的意识波动里罕见地出现了疑惑。
殇每一步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都是精确75厘米，在连续迈出十步后，他在意识中说道：“第一序列事件是延续生存，这一点我们已经开始在做，并且取得了初步效果，那么接下来我们还应该弄清一件事情。”
殇的意识出现了一丝波动：“刚才我在附着体的记忆碎片中突然发现了他的一个疑问，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到哪里去……”
“42，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
“殇，这个问题确实非常重要，我们解决了延续生存的问题之后，下一步就着手探索这个问题，而且这和我们最开始订立的目标并不冲突，附着生命体——补充原生体能量——修复损坏的核心模块，等到这一切完成之后，就可以获知到我们的出处……现在开始将已知信息备份保存——三十个地球时前，信息损坏无法获知我们的来历，三十个地球时截止到五分钟前，我们是狗，五分钟至今，我们是雄性人类。”
正如42所言，在附着体没有受到致命性打击的情况下，一般的伤害对其来说都没有影响，当殇跟在高穹等人身后走出树林时，他的脸上、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被打的痕迹。
这也让徐莹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将关注的目光从树林前移开，终于将拿起又放下十余次的黑巧克力塞进了口中，而后冲着几人招手道：“庄小池，你过来一下。”
“42，查找调取雌性人类相关信息。”殇转过头，看向了正冲他招手的徐莹。
42调动所有搜索运算能力，对比眼前雌性人类的信息，当殇来到徐莹身边的时候，一系列的字幕信息在他的眼前涌出：姓名，徐莹，性别，女，未婚，年龄23岁，J省师范大学毕业，北沧山第四实验中学二年级三班班主任。
而后殇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对紧跟在后面出现的一组字幕表示不解：身高167cm，三围88,60,90，体重52kg，可撸……
“42，可撸是什么意思？”
“记忆碎片查询失败，无法判断可撸的含义……开始搜索附着体记忆中单个字面意思……可的意思是可以，能够，撸同捋，意为用手从某样物体的表面抹过，比如撸起袖子……综合上述两字的意思，撸或许是人类族群中个体交流的一种方式，我们可以用手从这个雌性人类的身体表面抹过。”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按照附着体的记忆去做？”
42的回答十分肯定：“必须如此，我们想要表现得不引起其他人类注意，就必须按照附着体之前的行为习惯去做。”
下一刻，在徐莹惊愕的眼神中，庄小池踮起脚尖，伸出手朝着她的头顶按了下来。
脸上挂着的微笑还来不及散去，徐莹猛地向后一跳，想要避开突如其来的意外。
但她失败了。
在落地后，徐莹更加惊愕地发现，她和庄小池之间的距离没有任何变化，之前是一尺半，现在还是一尺半，唯一变化的是庄小池的手，已经结结实实按到了她的头顶上。
原本乱哄哄的营地突然间寂静下来，殇将右手从徐莹的脚面上移开，站直身体后发现大家都用呆滞的目光向这边看来。
“42，发生了什么情况？好像我们已经被其他所有人类所关注。”
“我们严格按照附着体原本的记忆行事，本不应该如此，其他情报不足，无法判断。”
殇的目光平静，朝正前方看去，恰好迎上了徐莹几欲杀人的愤怒眼神。
“42，情况正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为确保我们的隐藏，是否要将在场的所有人类全部抹除？这样的话我们触犯法律也不会有其他人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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