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他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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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前厅,走到后院,飞烟的脚步使终没有停下。
她的心里堵的慌,脸也似火烧般热辣,她实在想不通,他怎能如此轻巧的说出谎话来?
什么叫,他答应了她,今晚要在她哪里过夜?这样的话,他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可不代表她也能够接受!他若当真不想在柳飘絮那里过夜,直接拒绝不就得了?凭什么还要拉她做垫背?
越想她越生气。
她想,如果在继续待在那里,她指不定会郁闷死。
飞烟走了没多久,新瑶便回过神来,赶紧去追飞烟,不一会她匆匆的赶超了上来时,对飞烟的反应有些奇怪,喘着气息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飞烟闷闷的说。
的确,她没事!只是对一群女人争一个丈夫的事情感觉到可笑罢了!而她被他拿成一个推拒别人的工具,她更是越想越气。
看她一脸不开心,新瑶倒是笑了,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道:“奴婢发觉,王爷真的很聪明。”
飞烟脚步一顿,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是啊,用她当挡箭牌,能不聪明吗?
新瑶笑着追上飞烟,说道:“王爷说小姐会生气是因为吃醋了。”
“什么?”飞烟惊愕,愤愤道:“吃醋?谁说我吃醋了?”
新瑶则是诚实的回道:“小姐刚刚扭头便走,那几个姑娘对小姐的反应颇有微词,王爷就这样解释的,说小姐因为飘絮姑娘对王爷的大胆请求,有些吃醋了。”
君慕然那个臭家伙,他趁她不在,又在胡乱栽赃她什么乱七八遭的罪名呢?
飞烟终于回过神来,她愤怒了,紧紧攥着拳头想,她什么时候表现的像吃醋了?不过,还真是有点像……
但是,她根本就没吃醋,他瞎自恋个什么劲啊?!
飞烟刚想转身往回走向他评评理去,可是一回头,她就看到他甩了前厅的那些聒噪的女人,正在紧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过来。一旁一直是万年扑克脸的苏予墨,一步也不离身的跟在他的身边。
看两人慢慢的接近她,飞烟身子习惯性的一僵,紧接着,她想也没想,头也不回的冲自己阁中飞奔而去,完全忘记要找他算账的事情。
飞烟相信,她上辈子一定是乌龟转世,所以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就缩进龟壳。她冲向房间,关紧了门,连鞋也没脱就赶紧躲进了被子里。
黑不隆冬的被窝里,她一直骂着自己没出息,干嘛要躲?做错事的人是他,说错话的也是他,可是,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就是不想出来!
吱扭一声,门被推开,新瑶的声音传来:“王爷要在阁中用膳吗?”
“嗯。”
浓厚且悦耳的声音隔着被窝传来。
“那奴婢先下去准备准备。”
接着,关门的声音,接着整个阁中,静寂无声。
暖玉散发着适中的温度,阁中份外温暖,但是被窝里面却显得闷热,飞烟裹在被子里和他死耗,半晌过后,她听到倒茶的声音,接着再也听不到外面有一丝声响,终于,她受不了了,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抬起下巴毫不示弱的瞪着他。
静王安静的品着茶,脸孔精致的如同雕刻而成的美玉,丝毫没有理会她。
见他不打算主动开口,憋了半晌,飞烟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阁中静默……
他姿态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瓷杯,复而望向她一眼,表情淡漠的问道:“你是指哪句?”
“就是……就是你说我……说我要求你今晚睡在这里的那句话。”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了,飞烟的脸如同熟透的苹果,语气也有些结巴的解释。
静王微微皱了皱眉头,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飞烟迷糊了,愣愣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要你跟我睡了?!”
他冷冷一笑,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冷嘲道:“染飞烟,在皇宫内院你故意装作落水,不就是想在染紫荆面前扳回一城?如那日一样,今天在倚澜阁你故意让她们枯等一个时辰,又杖责了柳飘絮的丫头,不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受别人欺辱?”
“你……”染飞烟错愕:“你怎么……怎么知道……”
他表情冷若冰霜,但是却字字戳到了她的内心。他猜对了她的想法,即使是三天前,在皇宫内院故意落水的事情,他也猜对了!
不过,当时,他为什么不拆穿她,还要陪着她演戏?
半晌,飞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语气沙哑的问道:“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既然你知道我在演戏,为什么要陪着我演下去?”
她记得,当时月光昏暗!
她看到他时,两人距离很远,他并不一定注意到她是故意陷害染紫荆的啊!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凝视她,唇边带着微弱的笑痕。
半晌,他才语气冷淡的问她:“本王帮了你一把,你怎么反倒不高兴?”
飞烟郁闷!
的确,他是帮了她,可是今日的事情,他反而让她陷入一种困境里。
飞烟无语道:“那天的事情暂且不管!你刚刚做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在帮我,你明摆着在害我。”
害她被柳飘絮敌视。
的确,一开始她故意晾着柳飘絮她们,只是因为想要摆明自己的身份地位,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就算是杖责柳飘絮的丫头,那也只是因为那丫头尊卑不分,她给个教训也不为过。
她为何杖责铃儿,那柳飘絮不傻,她分的清楚!
可是,他这一番话,只会让柳飘絮彻底把她当成眼中钉,敌视她!
见染飞烟埋怨他,君慕然不会说话,墨眸熠熠凝视着她,眼神中有种将人看透的视线,逐寸逐寸的将她看穿,飞烟一惊,连忙避开他的眼眸。
“染飞烟,自从你醒过来之后,本王一直觉得你似乎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冷冽的吐息从厅外传来,嵌着一丝疑虑。
飞烟一僵,接着开始心慌了起来:“我……我不是说了吗?!我以前痴傻,现在恢复了健康,当然与往日不同了,王爷多虑了。”
是多虑吗?
淡漠的眼神,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可惜,君慕然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哪点不同?用三天的时间,他去观察她,可是,她依旧没看出来她和往日哪点不同?!
是否是因为……他真的不曾了解过她?
见他怀疑的看着自己,似乎又要说话,飞烟害怕他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连忙叉开了话题,道:“对了,你让新瑶把汤圆交给柯亦,真的没问题吗?”
汤圆?
这是什么鬼名字?
不过,一向聪颖的君慕然很快便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
他语气淡淡,回道:“放心吧。”
飞烟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打算放过汤圆?”
“嗯。”
听他应了一声,她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便要他那肯定的答案:“那你保证,保证不再杀它。”
静王微微睨了她一眼,冷峻的眉峰微皱,语气里渐渐有些不耐:“你再啰嗦,本王现在就把它宰了。”
第一次,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
可恶的男人!
飞烟瞪他一眼,无语:“不说就不说嘛,那么凶干嘛?!”
君慕然忽然唤她:“染飞烟。”
“干嘛?”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见她如此没大没小,君慕然蹙了蹙眉头,说:“昨晚,你给本王的字据里面的要求,本王统统答应,不过,本王也要你答应几个要求。”
他要提要求?
染飞烟思付着,才缓缓说道:“那你先说你的要求是什么,我再决定答应不答应。”
她要知道要求后,才能答应!万一他要把她给卖了,她还乐的屁颠屁颠给他数钱啊?她傻啊?!这亏本的买卖她不干!
君慕然知晓她的担心,便说:“你既然身为王妃,就应该有个王妃的样子,本王答应你不过问你的私事,但是,在当着外人的面时,你必须要拿出王妃该有的样子,不可以没大没小。”
飞烟想了想,应道:“好,我答应你,还有呢?”
“既然你都已经嫁给本王,本王自然有那个义务要护你周全,但是,你不可以到处惹事生非,就算不小心闯出祸来,也不可以用静王府的名义。”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飞烟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还有吗?”
君慕然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眼眸微沉,便说:“昨日本王进宫觐见,太后提及……”
太后?
听到君慕然提到太后那老妖婆,飞烟忍不住紧张起来,话说,她刚穿越就被那老妖婆打了一顿板子,她能不怕吗?所以,她略显紧张的问:“太后?她说什么了?”
难得见她如此紧张过,君慕然微微一笑,也颇显为难的说:“太后问……问你有没有喜讯。”
喜讯?
什么喜讯?染飞烟有点糊涂!可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
该不会是指……那个吧?
真是的,这结婚才一个多月,君慕然也刚回来不久,算算两人独自的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太后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加上……加上,君慕然那里不行的事……
她到哪里变出个孩子啊?!
见染飞烟低头想着什么,君慕然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能……可能要委屈你同本王同寝一段时日了。”
虽然是请求,却带着十足的命令。
他这是要她陪他演戏?染飞烟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就算他不跟柳飘絮说的那番话,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也要跟她睡在同一间房?
不过,君慕然这身体不行一事,太后竟然不知道?还是说,他故意在隐瞒这件事?但是,转念想想又说的过去,毕竟这男人那方面不行,的确挺伤人自尊的!
“可是……”飞烟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虽然嫁给了你,好歹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咱们两个之间又有合约,若以后我们各奔东西,这在一处同寝,怕是不合适吧?”
“不合适?”见她满脸的为难,君慕然忽然明白她的为难,便说:“这样吧,本王给你一万两做为酬劳,你看合适吗?”
一万两?
闻言,飞烟双目放光。
然而,她却突然愤概的瞪他一眼,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君慕然,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我是那种能被钱收买的人吗?”
君慕然淡淡道:“五万两?”
五万两?
飞烟望着他,一时语塞。
只见,君慕然冲门外一唤:“来人。”
话音落,苏予墨推门走了进来:“王爷有何事吩咐?”
君慕然盯着染飞烟,对苏予墨说道:“去找柯亦,让他到账房支五万两来。”
他来真的?
染飞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五万两可不少,若她拿了这五万两,来日跑路岂不是……不不不,她可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她是有底线的人,嗯,绝不能被万恶资本家用钱给打倒,宁死不屈。
不一会儿,苏予墨拿来五万两银票,放在君慕然的面前,便退了下去。
看着那五万两的银票,染飞烟说不出话来。
君慕然瞄了飞烟一眼,淡漠的问:“你感觉合适吗?”
闻言,飞烟愤愤不平的看着他,满脸的怒火。
“君慕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你拿钱收买我,我就会屈服你吗?”突然,她语气又是一转,愤概道:“虽然,我是看不惯这种行为,但是,看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若不答应你,岂不是显得我太过无情?!罢了,为了不伤了你心,我还是勉强接受吧!”
说着,伸手将那五万两拿了过来。
君慕然盯着她把那五万两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看着她那乐开花的脸,他竟然感觉很想笑。
还没等君慕然说什么,只见,染飞烟态度十分坚决的说:“还有,关于那个……你就放心吧,我……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听她突然冒出一些听不懂的话,君慕然蹙了蹙眉头:“那个?什么?”
“就是你……”见染飞烟指着他某处,没羞没臊的向他保证着:“你那里不行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就放心吧。”
知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君慕然一头的黑线,无语的盯了她半晌,他本训她不知羞耻,可是,却突然感觉很好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的问她:“你要怎么保证?”
“我可以发誓。”说着,染飞烟立马竖起手指,煞有其事的说道:“如果我若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便让我……让我被五雷轰顶、五马分尸、四肢不全、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君慕然越听越郁闷,他连忙打住了她:“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就行了。”
不要给他静王府抹黑,不要给他惹出祸来,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暖着怀中那热乎乎的五万两银票,染飞烟点头笑道:“那是当然,你就放心吧。”
放心?
看她这样子,让他放心……
还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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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澜阁。
饭菜上齐过后,新瑶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飞烟早上起的晚,没吃早餐也就罢了,后来与柳飘絮聊天聊了一个多时辰,她也只吃了几个酥饼填肚子。
此时,见到饭菜上桌,她才发觉,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眼巴巴的瞅了几眼桌子上略显清淡的饭菜,飞烟咽了咽口水,当下便郁闷起来。
飞烟承认,她是个吃货,而且是个能吃的吃货,见了东西就嘴馋,可是,再是吃货,她也不能不吃肉啊!
眼前都是素,这么清淡让她怎么吃?
君慕然一直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看着她迟迟不动筷,便问:“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吃素,只是,这生病一两个月,她吃了太多的补药和清淡的食物,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她牙痒痒,想吃肉!
染飞烟望着他,可怜巴巴道:“可不可以给点肉啊?”
她想吃肉,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吃肉了!再这样下去,两三顿就能给她饿成个兔子!
君慕然向来吃饭比较清淡,他没曾想她竟然主动这么要求,他怔怔的望着她,随即叫来柯亦,让厨子去准备了一些荤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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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很快做好了肉。
已经许久没吃到肉了,染飞烟看到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忍不住直流口水。这不,她左手抓了一只鸡腿,右手握着一只蹄膀,吃的是十分的欢快。
吃着吃着,飞烟就忽然想起身旁还有尊神。
她望他一眼,困惑的问:“你怎么不吃?”
君慕然看到她粗鲁的吃相,忍不住蹙眉:“你未曾出嫁时,在相府就是这么吃饭的?”
切!
听他这意思,他是怪她吃相难看喽?
本以为她会因此困窘,哪曾想,染飞烟舔了舔将手指上的油,并撕了块鸡肉,边吃边说:“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是王妃,在外人面前自然要有王妃的样子,眼下,这又没有外人,我干嘛这么顾及形像?总之,我不给你丢脸便是!”
言下之意,他也别想管她这么多!
看着她吃的满嘴的油,君慕然无奈的摇了摇头,问:“染相没钱供你吃?”
看她这模样,好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阁中温热,他的声音却有丝凉意,飞烟一怔,心头竟莫名有些难过。
父母过世之后,她就经常吃不饱!难得一顿的大餐也是在萧然家蹭来的,虽然,萧家父母每顿都会做她的饭,也都会要她过去吃。
可是……她却懂得不要去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年幼的她都是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中度过的。
想起往事,染飞烟不禁难受起来,只是,她表面却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若无其事的说:“小的时候比较不受宠,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哪像你,身来就是王爷,受众人敬畏,自然不明白饥饿的滋味。”
她曾听新瑶说过,因为自幼痴傻且相貌丑陋,染飞烟自幼便不受宠,在相府,同为染府千金,染紫荆与染飞烟的地位却截然不同!
染紫荆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而染飞烟却时常面临吃不饱饭的悲惨局面,说实施,她跟染飞烟的身世很像,除了一点,染飞烟好歹比她多了娘亲的疼爱,而她……什么都没有!
听了她的话,君慕然忽然沉默了。
半晌,他才清冷的说道:“快点吃吧,饭菜都凉了。”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的吃完了饭。
吃完饭,他说还有事情要忙,便要回了琼华宫,一直守在门外的苏予墨也跟着他一同离去,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飞烟终于忍不住出口唤道。
“君慕然。”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有些生硬,有些迟疑,听到她的呼唤,他身子一怔,轮椅停了下来。
苏予墨微微向后看了飞烟一眼,仔细算下来他跟随静王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静王的名讳。
染飞烟忐忑不安的问道:“今天晚上,你……你会来吗?”
看着她的模样,静王脸上忽然有些琢磨不透的笑,苏予墨看不懂他为何发笑,只听到静王淡漠的说。
“你希望本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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