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妃妾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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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倚澜阁。
飞烟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想着昨晚君慕然说的那番话，她怎么都不是很明白！
昨晚，他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一整晚，他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越礼的事，飞烟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到最后，她困的实在受不住，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醒来之后，君慕然便不见了踪影。
新瑶在内阁收拾床铺，染飞烟望一眼新瑶，问：“新瑶，我有件事情不明白，那静王的腿……为什么会残疾啊？”
阿雅说过那是因为风寒所致，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因病致残？
就算再严重的风寒，跟腿有什么关系？除非？风湿病……呃，有可能！
闻言，新瑶见屋外没什么人，便走到飞烟身旁，低声说道：“小姐，你今天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随口问问而已！”见新瑶紧张的模样，飞烟顿时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她不太了解她这个挂名丈夫，自然想问个清楚，多点了解了解便于日后好相处嘛。
“关于王爷身有残疾一事，在这静王府一直便是禁忌。”新瑶低声在飞烟身旁说道：“奴婢也只是听说，静王十岁那年跟皇上出游时，不小心被贼人掳去，待派人寻回时就已经变成这副样子。”
他会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
虽然隐约猜到答案，可是，当得到证实，染飞烟还是错愕不已：“阿雅之前有跟我提过一二，他……他不是因病致残吗？怎么会……”
怎么会成了被人打残的？
新瑶低声叹惜道：“当年王爷尚且年幼，好歹也是皇子，身份自然尊贵无比，在发生了这些事后，皇上怕有损国家颜面，于是，就对外宣称是因病致残。很多人不知道真实原因，便以为王爷当真是因病而伤的！”
这……
还有这种道理？想来，他还真是倒霉！
她心里感觉莫名难受，便继续追问：“那……那他之前娶的四位王妃，都是怎么死的？”
新瑶道：“有两位是得病死的，有一位是失足落水、还有一位……听说，是在上山拜佛的时候，不小心被山贼给杀了！”
闻言，染飞烟一头的黑线。
话说，这君慕然还真是克妻啊？
飞烟：“那他的那四位王妃，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子嗣吗？”
新瑶摇了摇头，叹道：“那四位王妃娶回没多久就死了，并没未给静王殿下留下子嗣。”
“没有？”
新瑶点了点头，犹豫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王爷有了腿疾，有些事情就……就……”
“就什么？”
见新瑶红着脸吱吱唔唔的，一向聪明的染飞烟突然犯了浑。
新瑶想对飞烟说些什么，可是，又有颇多的顾虑！
见她一脸的迟疑，染飞烟突然严肃起来：“新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别人骗我！”
“小姐。”看飞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偏要追根究根问个清楚，新瑶脸颊通红，无语道：“坊间传闻说……说……因为腿部受了伤，王爷他……他已经没……没了那方面的能力了！”
闻言，飞烟一头的黑线。
原来，君慕然还真的没了那方面的功能了啊？她昨天也只是顺着君慕然的话那么想了一想，结果……还真被她给蒙对了？！
新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爷是在跟皇上出巡时受的伤，皇上一直感觉亏欠王爷很多，便将那些女人赐给了王爷，以弥补对王爷的亏欠！可惜，那些王妃娶回来就只能当摆设，因为……因为身体原因，王爷根本就没有办法碰她们！所以……所以，才会娶了四个王妃，却无嗣而出！”
也就是说，那些女人嫁到静王府，就算是守活寡来的？若这样看来，那怪不得染紫荆宁愿冒被砍头的死罪也要换嫁！
话说到这个份上，染飞烟这才终于确定了她的想法。
原来……
原来，君慕然还真的是……
不举啊？！
真是暴殄天物啊！
新瑶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也只是奴婢听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可是，这静王从不碰女人倒是不假。”
“这话怎么说？”
他不碰女人？
那……那前天，她意外在琼玉楼撞见他跟许画镜两人恩恩爱爱的，难道是她眼花了不成？！
新瑶继续说：“奴婢听这王府的丫头们在私下里议论，说王爷每每在各宫留宿，也仅仅只是让那些暖床的侍妾随身伺候，却并没有碰她们分毫！想来，王爷这……这不能碰女人的病，许是不假！”
管他真的假的，跟她没啥关系。
他既然选择签了合同，便要遵守于她的约定，就算他那方面没有问题，他也不能碰她！
只是……
染飞烟心里突然有些内疚起来，想到昨天她说的那番话还有做出那种下药的蠢事，染飞烟就很是无语。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蠢呢？！她那样做，铁定伤了他的自尊心了吧？
她真的不知道他那方面不行，不然她也不会……
就在飞烟独自郁闷的时候。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未看到来人，便听到阿雅在高声喊道：“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阿雅，飞烟困惑道：“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发生什么事了？”
阿雅喘了喘气，哽道：“那……那落叶园的柳姑娘带着许多的丫头奴才，浩浩荡荡的冲我们倚澜阁的方向走来了，奴婢看她们人多势众，怕……怕是来找事的。”
新瑶皱了皱眉，愤愤道：“咱们小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她来探望！怎么，今天倒是想起来来这儿了？”
阿雅嘲弄一笑，道：“一定是看昨夜咱们小姐侍寝，她嫉妒了呗！话说，咱们殿下剿匪回朝，还没往她哪里去过呢，昨夜还在咱们倚澜阁过的夜，她再能忍，也必定会来这边看看。”
说到这个柳姑娘，飞烟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
听说，她是君慕然为数不多的妾室中最得宠的那一个，今天刮哪的邪风，把她吹过来了？
飞烟问道：“来了多少人？”
阿雅想了想，答道：“大概有十几个。”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新瑶问。
飞烟微拧着眉心，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来，舒展一直紧皱的眉头，她笑道：“既然来者气势汹汹，那咱们就先灭了灭她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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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澜阁前厅。
阿雅将人领到前厅，便说道：“请各位姑娘在前厅等着，我们家王妃一会就出来。”
厅前共有八个上好楠木雕花座椅，其中两个是主位，次位上面坐着三个衣着鲜艳的女人，见染飞烟没来，几人心中微微有点火气。
然而，那几人却没说什么，便坐在厅中等着染飞烟。
只是，一柱香过去了，依旧没有见到染飞烟，几人越发沉不住气来。在右侧第二个座位上，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人愤愤开口：“这都一柱香了，王妃怎么还没出来？”
阿雅依旧平心静气的说道：“几位稍等，我家王妃一会儿就来。”
一会就来，一会就来！见阿雅依旧是那句话，几人有点恼火，却碍于身份，暗自压住火气，继续等着染飞烟，结果又是一阵枯等。
看几人脸色越发难看，阿雅心底开心，暗自想到，小姐这招是有点损。
不过看着这么些人被耍，倒也挺爽的。
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见到染飞烟的影。
那黄衣女子忍不住发火了，冲阿雅问道：“你家王妃是有什么要事耽搁了，竟让咱们在这枯等一个时辰？”
另一个粉衣女子冷哼一声道：“依我看，王妃这是故意给咱们个下马威呢！”
坐在一旁的柳飘絮一直沉默的喝着茶，她没有太多表现，脸色却越发显得烦燥起来。
黄衣女子性情比较急，见飞烟故意晾着她，便冲阿雅吼道：“这刚坐上王妃的位置，就端起王妃的架子来了，日后还得了？”
粉衣女子接过话题，怒道：“好歹你我同是王爷的女人，虽然她贵为王妃，但也不能这么嚣张吧？！她这不是摆明看不起我们吗？”
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越说越群情激愤。
阿雅适时回道：“我家王妃今日身子不爽，正在休养当中，众位姑娘就耐心等着吧。”
柳飘絮的丫头突然开口道：“我家小姐在你们这倚澜阁都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染飞烟出来，她到底什么意思？哼，她以为她是王妃就了不起了吗？”
“咱们王妃是王爷用八台大轿给抬进门的，有些架子也是自然，姑娘们安心等着便是。”说着，新瑶瞪了那丫头一眼，反呛道：“要你这个丫头多什么嘴？”
听到新瑶这话，几人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的意思很明显，不就是笑话她们是无名无份的妾室吗？
见被嘲笑，几人皆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染飞烟不过一傻子，就算有幸嫁入王府，那王爷在大婚之前便离朝剿匪，甚至在染飞烟被太后赐死的一个月之后才回朝，这不是很明显在昭告世人对她的轻视！
这染飞烟还真当自己是王妃，摆起王妃的谱来了？
柳飘絮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气，淡淡笑道：“既然王妃的身子不舒服，那妾身可要亲自去探望探望，不劳姐姐大驾。”
说完，她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阿雅拦住了去路。
阿雅道：“王妃的内阁，外人不得进入。”
可是，柳飘絮满心的火气，她正要发火，隔墙后面传来一个淡默的声音：“让各位久等了。”
话音一落，飞烟从阁后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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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飘絮坐在椅子上，偷偷的看着那面容全毁的女人。
柳飘絮听过丫头说染飞烟有多丑，可是，那纯粹只是听说！今天第一次见她，柳飘絮还真的吓了一跳，眼中透着一丝鄙夷。
飞烟大方的坐在了主位，慢悠悠的喝着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众人鄙视的目光，但是，她却不以为然。
只见，她将茶水递给一旁的新瑶，抬起小巧的下巴，笑道：“本王妃今日身子不爽，让各位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枯等了一个多时辰，柳飘絮的心情自然不好。
见染飞烟态度还算温和，她也没法将满腔怒火宣泄，便微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说道：“姐姐生病多日，妹妹直到今日才得空来看，还请姐姐见谅。”
飞烟淡淡一笑，道：“哪有的事，即使你们不来看本王妃，本王妃也不能苛责！毕竟，咱们身为王爷的内室，理应为王爷排忧，岂能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柳飘絮僵硬笑了笑，随后看着飞烟，问道：“听姐姐的丫头说，姐姐身子不适？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医女来看看？”
“没什么，就是昨夜睡的晚，身子乏了些。”
飞烟状似无意的解释，听她这么说，几人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染飞烟没给她们几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只见，她的脸色一凛，定定的扫视那几个女人，无害的笑了笑：“对了，不知是否是本王妃出现了幻觉？！怎么好像听到，刚刚竟然有人胆敢直呼本王妃的名讳？”
闻言，柳飘絮的丫头脸色微变。
柳飘絮稍显镇定，态度谦敬的对飞烟说道：“都是妹妹平日管教不严，才使身旁丫头没大没小，说了些不敬的话，还请姐姐原谅，等回头，妹妹定会多加管教。”
飞烟笑上挂着笑，若有若无的环顾众人一眼。
她听新瑶说，这些侍妾在她嫁来王府后，曾变着法的欺辱她。虽然她记不得，也没见过她们，声音却十分的冷冽：“即是奴才，便要好好管教才是，不然，那些尊卑不分的奴才还自认为自己有权利说主子的不是来！毕竟，你是王爷的侍妾，一举一不动都代表着静王府，若你身旁丫头如此没大没小，届时失了王府脸面，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柳飘絮：“是……”
染飞烟浅浅一笑，盯着那个丫头，对柳飘絮说：“若你没那个能力管束，本王妃可以辛苦代劳，这种乱嚼舌根的丫头最是可恶，本王妃会派人拔了她的舌头，以示警醒。”
“你……”那丫头心慌作一团，顿时乱了章法，讽刺染飞烟道：“你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没有权利？”染飞烟冷冷一笑，问：“新瑶，这直呼主子名讳，该当何罪？”
新瑶回道：“罪当杖毙。”
染飞烟笑着望着铃儿，语气缓缓道：“听到了吗？”
“……”那丫头吓的浑身打颤，她望着柳飘絮，奢望她救自己。
染飞烟冷冷道：“本王妃虽刚嫁王府不久，也不太受王爷宠爱，可是，本王妃却是由皇上指婚，名媒正娶踏进这王府的，再不济，岂容你们这些丫头、侍妾在此言辞侮辱？！”
话音刚落，飞烟一掌拍在实木桌子上。
啪的一声震响，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只见，染飞烟满脸火气的盯着那个丫头，怒道：“来人啊，把那不知尊卑的丫头给本王妃拖出去。”
那门外的仆役面面相觑，都没有敢动。
染飞烟望着那群奴才，冷笑道：“怎么？你们是想一同受过吗？”
见状，那群奴才顾虑飞烟身份，上前擒住那丫头就往外拖。
见染飞烟大发雷霆，铃儿知晓她没跟她开玩笑，便慌忙跪倒在地，颤声道：“王……王妃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
可是，她却拗不过那些奴才，被拖出了门。
话说，她虽不得宠，可好歹也是静王妃，哪能容一个丫头乱嚼舌根？若有朝一日她离开这里，她也要在此之前确保阿雅、新瑶不被人欺负！她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这叫什么？
杀鸡儆猴？
柳飘絮扯着僵硬的嘴角，连忙冲飞烟福身一礼，求情道：“妹妹定会牢记姐姐的叮嘱，请姐姐恕罪，就饶过铃儿吧？”
“饶过她？”见柳飘絮态度顿时萎了下来，飞烟笑笑：“照你这么说，若我放过了她，那以后岂不是个奴才就敢爬到本王妃的头上来？这丫头不知尊卑，直呼本妃名姓，不仅如此，她竟然当着本王妃的面，妄议本王妃不受宠爱，两罪并加，就算本王妃要了她的命，你又有何话要说？”
见飞烟大怒，刚刚那两个气焰嚣张的侍妾脸色苍白，半晌不敢吱一声。
柳飘絮急道：“妹妹知错，请姐姐恕罪，这铃儿跟妾身多年，她不知礼节是妹妹教导无方，若真要责罚，就请罚我吧！”
罚她？
呵，这柳飘絮还以为她不敢动她？
不过……
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见柳飘絮一脸的焦急，染飞烟知道也差不多了，便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说：“罢了，今天本王妃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至于那个丫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铃儿毕竟是女人，身子骨薄弱，这二十大板下去……恐怕不死也脱层皮，柳飘絮刚想说干什么，见染飞烟眉眼冷冽，便咽了回去：“妹妹替铃儿谢过王妃的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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