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长夜漫漫
墨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深夜，看到身旁的墨雨还在沉睡，墨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出房间。
海上的夜晚潮湿的厉害，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的海潮味。
“你们两个去休息吧。守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珩柚，你去睡我的床褥。”墨才看向珩然珩柚二人说道。
“现在还早，等明日一早我与珩柚再去休息。主子，您再去歇会儿。”
“我已经歇够了。”墨才抬手拍拍二人的肩膀，“你们快去休息吧。”
珩然与珩柚对视一眼，也没再拒绝，各自到房间里去休息了。
墨才靠着木板，望着深夜里的大海，看着海面一起一伏，陷入了沉思。
在珩柚走进房间的时候，墨雨就醒来了。珩柚走到床褥前正要躺下，墨雨坐起身来问道:“墨才在外面？”
“嗯，主子让我们回来休息。”
墨雨闻言站起身，也出了房间。一出去就看到墨才靠着木板沉思，连自己走到他的身边都没发觉。
海上夜里的风很大，带着潮气。虽说是夏天，但在外面吹一夜的潮风，第二日会带些头痛也是难免的。墨雨思及此，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墨才披上。
墨才虽在沉思，但身体的反应是比大脑快一步的。
墨才截住墨雨的动作，在看清来人后才恍然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休息够了，醒来觉得里面闷就出来透透气。”墨雨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墨才，“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海上的深夜难免潮冷，尤其现在还有海风，吹上一夜，明日会头疼的。”
“无碍，何况给了我，你只剩中衣，一样的后果，还是自己穿上吧。”墨才看着墨雨笑了笑，拒绝道。
墨雨争执不过墨才，还是自己穿上了外袍。“墨才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墨才抬手揉了揉额角，“不知道，只是恍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墨雨闻言一笑，“应该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产生的幻觉，要不然你再回去躺会儿？”
墨才摇摇头，压下心中的那抹不对劲。
“你们两个背着我在做什么？私定终身吗？”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墨才闻声立即转身想要回房，却被拉住了衣袖。“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唉，夫君……”睢季一副怨妇的模样望着墨才，墨才只觉得背后一凉，勉为其难的转过身讪笑的对着睢季说道:“怎么大晚上不睡觉出来了？”
睢季闻言轻轻叹口气，一双眸子似悲似怨，“夫君寻欢，妻子怎能待在房里亲耳听着夫君与他人谈情蜜意？悲伤之余，只能出来小逛消遣心中悲意。”
悲你奶奶个腿！
墨才捂着胸口强忍下脱口而出的脏话，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缓下来。“睢季，咱俩都是男儿，不可能在一起，我更不可能娶你，明白了吗？”
睢季闻言一笑，“明白了，你不娶我，那我娶你。娘子～”
“娘你个老子个鬼！”墨才满脸微笑的看着睢季，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墨雨，给我把他扔到河里去！”
墨雨挠挠后脑勺，目光四处乱瞟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随意的样子。墨才抬脚朝着墨雨的屁股就是一下，看着墨雨措不及防的趴在地上，墨才满意的收回了脚。
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你？
墨雨干脆趴在地上装死，心里一阵哀嚎，关自个儿毛线事儿啊？
三人一阵闹腾，气氛也不再像原来般沉寂，变得热闹起来。
睢季抬头看了眼依旧黑沉的天空，笑道:“天还长，要听一曲么？”
墨才是听过睢季弹琴的，琴音堪称一绝。“也好，奏一曲吧。”
睢季回房间取出那把白皙古琴，席地而坐，将琴横放在腿上。
墨才与墨雨也面对着睢季席地而坐，洗耳恭听。
睢季的十指在琴弦上轻轻扶过，一声琴音先出，接着一曲琴音在那灵活的十指间倾泻而出，不似原来听过的闺怨之曲，这次的曲子给人一种清净淡雅的感觉，抛开了世间所有的杂质，只留有一曲琴音。
墨才不由得闭上眼睛去感受这首琴曲，心无杂念。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曲箫音和入其中，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与琴音融为一体，将这首乐曲衬托的更加淡雅出尘。
一曲毕，墨才这才睁开眼，赞叹的看向睢季，睢季浅而一笑，“墨雨公子的箫音悦耳至极。”
墨雨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玉箫，上面花纹繁琐，甚是好看。墨才看着墨雨手中的这根玉箫，忽然觉得很眼熟。
“你的琴音更登峰造极。”墨雨淡淡的说着，看到墨才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箫出神，毫不犹豫的将玉箫递给墨才，轻声道:“如若你喜欢，送你了。”如若细听，话语之下是满满的宠溺。
墨才看着这根玉箫，闻言摆摆手道:“我不会这些，给了我也是白费，只是没想到墨雨你何时学的这些？而且吹奏的还如此好听。”
“在青峰寨里和一位老人家学的，这根玉箫也是那位老人家所赠。”
“原来如此。”
夜很长，却在这一曲又一曲中渐渐被消磨殆尽，天，渐露白意。
墨才望着天高海阔，心中豁然，自己从未后悔做这个决定，与所爱之人到一处镇子隐居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或许是她以后的愿望。但是现在，她渴望这样的海阔天空，渴望无尽的视野，渴望这样的闯荡生活。
墨雨与睢季同时放下手中的乐器，一个追随着墨才的视线望去，笑意浅浅，一个凝视着远望观景的她，薄唇勾唇。
水路很快，船上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日子在货船靠岸的时候停止了。墨才一行人与船家王西道了别便下船了。
海域码头上很热闹，四周都停满了货船，工人们忙碌的卸着船上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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