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偷美酒
出发当日,天空刚露微光,主房里却是烛火通明,原来是纤珞早早起来为一双儿女准备出发的东西。
墨才张开双眸,听着院子里娘亲吩咐下人的声音,既是无奈又是不舍。坐起,环玥将准备好的衣服与净盆端进房内。衣服是纤珞为墨才准备的,直襟紫色绸袍,环玥熟练的用发冠将墨才的墨发束起,拿起一根黑玉簪横穿而过。冷玉腰带围上腰间,一块暖玉细工雕刻而成的双面麒麟玉佩置于腰带上。
墨才不似寻常闺房女子般娇小,自小练武的牢实身骨与眉宇间散发着独特的英气装扮起来也与男子无异。
所谓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墨桐白袍着身,碧玉簪固于发顶,白玉腰带,腰间系着一块与墨才一模一样的暖玉双面麒麟。一把白玉檀木扇执于手中,面上温笑,一副儒雅公子模样。
晨间的早饭更是纤珞亲力亲为,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双儿女将自己做的早膳尽食入腹。墨痕刀看着自家娘子忙碌至此,虽未说出不舍,但他知道纤珞将不舍全部融进了儿女的衣食中。
墨痕刀默默的叹了口气。
墨府门口,纤珞不舍的看着自己一双儿女,拉着墨才的手是千叮咛万嘱咐。
“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给娘亲回个信。不要冲动,也不要耍性子,有什么事情多询问你哥哥,千万不要义气做事。记得多防备他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娘亲,你女儿我可是天下第一棒!不会有事的,再说啦,不是有哥哥陪着么,没事的没事的。”墨才拍拍胸脯对纤珞说。
“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玉儿。”墨桐也承诺道。
墨痕刀搂着自家娇妻,看着两个孩子,没有话语,只是用另一只手分别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墨才和墨桐给了墨痕刀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起说道。
“爹,娘,我们该上车了。”
“爹爹,娘亲,我们走了。”两人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驾!”车夫一扬鞭,马应声前进。纤珞把脸埋入墨痕刀的怀里,轻声抽泣。墨痕刀虽也不舍,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娇妻。
“珞儿,放心吧。玉儿和桐儿不会有事的。咱墨家的儿女,一定会受到祖先庇护的。”
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墨才开始打盹了。忽然一股浓郁之香飘入马车,墨才下意识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忽然睁开眼。
酒的香味!
光是这股香浓的味道,就让墨才心痒难耐,急躁的想马上尝一尝。
撩开马车帘,墨才左右环顾了一圈,把目标定在了前方十米的那辆马车上。墨才眯了眯眸子,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想着怎么才能把前方马车上的酒尽收入口中。
与此同时,一只白鹰在墨桐的马车顶盘旋几圈后从车窗飞入,落在墨桐的肩上。墨桐睁开双眸,抬手摸了摸白鹰脑袋,从鹰腿上取下一个竹筒。打开竹筒盖,一张卷纸从里面倒出。
“珩柚与珩然前往水城等候。”卷纸右下角是琉衡阁独有的琉衡图案。墨桐取出蜡烛,用火石打着,把卷纸放到火尖前。火舌贪婪的燃烧吞噬着卷纸,未几,便化为灰烬。
“大少爷,你看前面的马车。”马车前的家丁忽然撩开车帘指着前方的马车说道。
墨桐顺着家丁指的方向看去,“九泠天机车?”一眼望去,墨桐马上就说出了马车的名字。“相传祁国五皇子祁洺修失踪三年,再次出现回国是便是乘着这九泠天机车。”墨桐抬手将肩上的白鹰送出去,让家丁放下车帘后再次闭眸小憩起来。
九泠天机车内,一盏金镂空麒麟香炉分外显眼,缕缕细烟由香炉内飘出,味香而不浓,清而不淡,凝气安神。一张长宽约一尺半的银镶红檀木方桌置于马车中央,上面放着一碟肉干,一个九转双头壶,两个银杯。可奇怪的是,两盏银杯之中酒虽满,却没人去喝它。
一层纱帘把马车分为两间,纱帘内,一张木榻,木榻之上一男子斜躺而眠。黑红色的绸袍上绣有一条龙,活灵活现,那双龙眼尤是锐利。一般皇帝的衣袍上绣龙为五爪,可这人衣袍上的龙却绣了六爪。头上带着束发紫金镶玉冠,浓眉似剑,鼻梁高挺,薄唇与那双如黑玉般的双眸相映衬,眸底是无尽的深邃。
榻下放着三坛酒罐,罐盖紧封,无一丝漏隙。
夜晚来临的很快,也如墨桐预计的一样,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墨桐示意众人停下,在野外先将就一夜,明日再赶路。
九泠天机车也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看那意思也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墨才看到九泠天机车也在不远处停下,心里偷酒的念头越发忍不住了。
这真是老天给的好时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随意吃了些饼子干粮,墨才早早的就进了自己的马车内,吩咐家丁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打扰自己休息。
夜深,偶尔一阵阴风吹过,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围起的火堆发出的霹雳声抵挡了冷风的侵袭。墨才将马车帘撩起一条缝,向外看去。
家丁都围着火堆聚在一起取暖,值夜的站在马车两旁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墨才耐心等着家丁交班的那一刻,足尖轻点车底从车帘侧边钻了出去。
使着轻功飞快的落在九泠天机车旁的一棵树的枝干上,向下望去,发现驾车的车夫与小厮都已经熟睡。
墨才在空中再次捕捉到了那酒的香味,跳下去,墨才一个侧翻钻进了九泠天机车内,车内的灯笼着的很亮,墨才接着光亮可以看到车的主人就在帘子里面,也在熟睡。
车内的酒香异常浓郁逼人,墨才不由自主的用力吸了吸。
啊,真是太香了!
墨才跟随着香味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两杯酒,拿起来放在鼻前嗅了嗅。没错,就是这个味道,香浓逼人却不冲鼻,细闻里面还夹杂着丝丝清香。
墨才迫不及待的将酒倒入口中,酒一入口,墨才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简直太美味了,酒醇厚浓香,清而不淡,入口还未细尝,就与你的舌尖融为一体,回味无穷。极品!
两杯入肚,墨才还觉得意犹未尽。拿起酒壶,却发现酒壶里空无一滴。无意间一瞥,忽看到纱帘内,三个酒坛整整齐齐的放在榻下边。墨才眯了眯眸子,蹑手蹑脚的撩开纱帘,正欲拿起一坛子抱回自己马车时,一双大手忽然伸出截回酒坛,紧接着墨才便觉得身子一软,瘫了下去。在摔倒之前,那双大手再次伸出,将墨才揽到了他的榻上。
墨才下意识的将手挡在胸前,正欲问身上之人是谁时,忽的顿住了。墨才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自己的脸颊上,耳边是对方的一呼一吸,平稳至极。墨才敛下眼眸,不敢与身上之人对视。心下后悔万分,早知道就喝了那两杯离开了,不多拿这一坛了。
少顷,只听身上之人开口说道:“酒,可好喝?”声音如埙般低沉有味,还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
“还……好吧。”墨才讪讪的说道。
“我到是不知,这荒山野岭也有偷酒之人。这饕国的富贵人家,取酒喝都是夜半伸入别人家吗?”
“明明是你倒酒不喝,故意香味飘出,不招来馋酒之人才是奇怪了。”墨才开始颠倒事实的狡辩起来。
“酒是我的,喝不喝是我的事。到是你这偷酒之人,句句有理。”话语间,那人似乎与墨才的距离更近了。
墨才自知理亏,正过脸正欲继续说,唇上忽然的温热让墨才发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继而恼怒的推开人。
“你这人亲男人,恶不恶心!”
“你偷喝我酒,我收酒钱。交易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那人一副淡淡模样,似乎再说一件极为正经的事情。
“……”墨才忽然觉得自己的无耻在这人面前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墨才恨恨的瞪了这人一眼,转身飞出马车回到自己马车内。酒没偷成还被占了便宜,臭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九泠天机车内,杞修坐在榻上,左手朝着车外一挥,车夫与小厮立刻打了个冷颤,由睡梦中清醒过来。
“主子……”车夫和小厮正要开口请罪,却被车内的声音打断。
“无碍,继续赶路。”
“是。驾!”车夫应声挥动马鞭,马低叫一声,迈开前蹄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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