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朱红葫芦与酒
三月柳絮季,刚过新年的帝国主城又迎来了一波新气象,街道张灯结彩,井然有序,市井坊间居民洋溢喜庆,翘首以盼。
不过并非奉节庆日,而是有一行人马即将进城来,众人皆想一睹其风姿。
离新人入城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一袭红袍越发勤快的出没在城头,今日复明日,明日今日,人怎么还没来呢?
男儿悬刀佩剑闯九州,看似风流,快意恩仇,谁知姑娘愁?
画红妆,锁眉头,候到月上柳梢头。
就在柳絮飘满淮河两畔时,一路风尘相伴的一行踏着暮风而来,为首一对珠联璧合星月两袍相得益彰,左旁一袭清衫笑容和煦如沐春风,右侧盔甲大髯大汉剑盾加身,后方一抹缥缈黑影踪迹难寻。
早早候于城头的红袍姑娘一扫一日的颓态,雀跃的奔向众人。
“林大哥,珞姐姐,大力士,留步哥哥。”欢快的姑娘向一行一一打了招呼,一行五人独少一人。可见姑娘的忿懑独独针对一人。
众人则开怀的向红袍姑娘道好,月袍女子给予红袍姑娘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幸灾乐祸的望着那袭青衫,明明最积极赶路,心最急切,常常被聊侃的某人何其无辜。
心知背锅的青衫男子依旧面若桃花,显然是心情不改,他对众人调皮眨眼,然后继续如沐春风的望着眼前的姑娘,都说春风和煦,女子如秋水,我带十里春风而来还柔不掉你一汪秋水?
无比熟悉他的众人哑然失笑,月袍女子很没道德的偷偷跟红袍姑娘说了句悄悄话。
本来快被春风柔和的秋水投怀凛冬,只见红袍姑娘眉眼一瞪,直瞪得春风回潮,然后拉着月袍女子往城中去。
青衫男子幽怨的看了月袍女子一眼,然后对身边星袍男子道:“大哥,你也不管管嫂子。”
星袍男子沉重的拍了拍青衫男子的肩膀,叹气道:“你说得我管得了似的。”说完便带着身边那两位哈哈大笑的兄弟跟上脚步往城中去。
掉队在后的青衫男子唉声叹气的跟上,唉,春风十里不如你,谁叫你是三月回南天。
揽月楼,一场接风宴,极其豪气的红袍姑娘包下了整座酒楼,各式菜肴珍味,处处琼舞不休,但奢华而不庸俗,最主要的是不用花一分钱,谁叫这处产业是她家的呢。
江南女子婉约,燎原塞外姑娘豪气,京中有红袍,婉约且豪气。这不,答应要带众人喝京中最好的酒,上淮河的红船,登魔法塔的顶楼,进最奢华的大殿。先不说别的,喝最好的酒这个承诺已经完成了。
青衫男子喝得优哉游哉,不愧是久负盛名的布朗酒,确是比他葫芦中的劣酒好多了。他悄悄掏出了朱红葫芦,把里面所剩不多的劣酒倒进碗中,一饮而尽。然后把桌面上新开的一坛10年布朗酒藏到桌子下,偷偷摸摸的就想把坛中酒倒进朱红葫芦里面。
虽说是赌气不理青衫男子的红袍姑娘,其实视角总是在不经意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见他鬼鬼祟祟的行动就心中了然,气笑的她刷一下就出现在了他身旁,一手按住他想要倒酒的肩膀,一手拧住他的耳朵道:“你干嘛?”
“疼疼疼”青衫男子嚷嚷着捂着耳朵。
众人对这一幕已经是极为熟悉了,都在幸灾乐祸,甚有其者更是为红袍姑娘收拾这个皮痒的家伙出谋划策各支损招。
青衫男子愤懑不已,遇人不淑啊。不过嘴上还是好说再好说的跟红袍姑娘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还是离不开那一句:“你答应我的,你说要给我把酒葫芦装满的。”
红袍姑娘刚刚松开拧住他的那只手,见好就收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的,结果一听到他最后那句就更加来气了。
一只火红大手一拍而下,青衫男子直接从二楼的座位被拍到了一楼楼基底去,红袍姑娘朝着大窟窿往下面的青衫男子喊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的破葫芦,你的剑呢,找回来没。”
红袍姑娘气呼呼的鼓着精致的脸颊,长睫毛一眨一眨的。
众人对于这两位冤家的这一幕见怪不怪,反正某人也不敢还手,所以都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瞥开视线便各自探讨人生去了。比如说今夜的太阳如何美,午时的人儿早早醉之类的。
揽月楼内则是一阵慌乱,歌姬乐者侍应都失口惊呼,问声而来的护卫远聚在一楼外不敢靠近,虽然都对大小姐下手轻重有数,但最好还是别闹出人命。而且他们也不确定大小姐破天荒宴请的这一行是何人。
揽月楼的店长现身驱散了围聚的众人,能在京中打理这么大一处产业的自然是紫罗兰家族嫡系中人,算是了解内幕。
之后依旧歌舞升平,仿若原样,除了那一处突显的窟窿依旧平静。
急性子的红袍姑娘有些懊悔,但也恼火死赖在下面不肯冒头的某人。
又来气的她微微一跺脚亢声道:“你再不出来我就,我就,烧死你。”
听闻其声的众人皆不能再装平静,月袍女子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妹使不得啊,你烧那家伙没关系反正他皮厚,烧了你家酒楼可是罪过。”
“可是,可是。”红袍姑娘心情有些激动的指着下方。
月袍女子笑着安慰道:“别急,别急,看姐姐的。”接着向某位打哈哈的星袍男子怒目道:“林星,你管不管。”
星袍男子瞬间低眉顺眼:“管的,管的。”接着朝楼顶高呼道:“小剑,赶紧滚下来。”
发话后的星袍男子心中默念了一声,兄弟啊,不能怪大哥了,反正你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可别连累了大哥了。谁叫你这么蠢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楼顶去的青衫男子,听到大哥的话后,狠狠一口喝完了顺出来的那壶酒,借酒消愁愁更愁啊,然后一跃而下从窗边悄悄冒出了头,发现众人都看着他时一脸窘态的走了进来。
红袍姑娘姑娘柳眉直瞪着他,嘴中吐出两字“幼稚。”
青衫男子尴尬不已,收起姿态一本正经的朝红袍姑娘道歉道:“对不起,那把剑还没找到。”
说起那把剑确实是一桩糊涂事,怪不得红袍姑娘那么生气。某人砸锅卖铁东挪西凑的在某家大型拍卖会上拍到了一把钻石级别的长剑,名为青虹。姑娘觉得特别喜欢与他气质特别相配,众人也分分出手相助才把这把剑拿下的。
结果某人某天独行在集市上,一眼就瞧上了那只朱红葫芦,这葫芦也算是出自名家,不管样式做工都极为精美,而且还内含了空间,温酝,清新等各种小阵法,算是个一等一的酒葫芦。可惜就是价格太过于昂贵了,囊中羞涩的某人实在是爱不惜手,甚至不惜已佩剑作为抵押,说好了回头拿钱来赎的。
结果等他回头借到钱去赎剑的时候,却已人去楼空了。这下是明显被黑了,惶惶的在城中找了数日无果后的某人在众人的压迫下终归还是坦白了。吃了一顿白眼不说,那位红袍姑娘更是直接红了眼眶,气得几天没理他。
自知干了蠢事的某人每日抱着朱红葫芦唉声叹气,而且直至与她离别时都不敢当其面拿出来过。
这次委实是大意了,青衫男子想着。
红袍姑娘也没有揪着这事不放只是又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了。
这场晚宴持续到夜深,众人与红袍姑娘相聚皆有聊不完的话题,处处欢声笑语,除了某人,期间数次想插进去几句都被无视了,可怜他们几位兄弟一路牵引话题都做了徒劳工,对着青衫男子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青衫男子还是提前离场了,男人嘛,低眉顺眼久了也想抬抬头,也不打扰相聚相欢的众人,随着清风悄然而去。
偷瞥到青衫男子消失的红袍姑娘嘴巴微颤终究还是没有去挽留,当眼眶却变得通红。
一旁一直关注这一幕的月袍女子摇头叹息道:“唉,小妹啊,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真是冤家,又是何苦呢。”
听闻这句话的红袍姑娘眼泪如坠豆滴似的抱住了月袍女子,哭声道:“姐,我也不想啊,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你说他要是被我气得不回来了怎么办。”
月袍女子轻轻拍了拍红袍姑娘的后背安慰道:“跑不掉的,你林大哥偷偷跟着出去了,放心,等下就把他拉回来。”“不过你可别再又把他气跑了哦,他要是铁下心要躲,你家留步哥哥都找不到他,没准哪天只能江湖再见了呢。”月袍女子加了句调皮话。
红袍姑娘稍稍慰藉,放宽了一下心后便收起了眼泪,这般模样如果被城中的众人看到恐怕要惊起千帆浪,原来在世火神也有小女孩的一面。都说爱情里的男女长得都一样,如是。
“嗯嗯,他回来我不气他了。”红袍姑娘慎重的点点头,月袍女子柔和的替她抹掉两行泪痕。
“对了,珞姐姐,你家小枫呢,怎么没带过来啊,我还想介绍我家里面那个小姑娘给他认识呢,他两肯定合得来。”
听闻此话的月袍女子掩嘴失笑,素手敲了一下红袍姑娘的额头道:“我说那小家伙怎么一改懒散脾气死闹着要跟过来,最后还是被你大哥揍了一顿才不闹腾。”
听闻此话后红袍姑娘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才不是呢,我可是好意给他介绍个小伙伴来着,老是跟着你们一群大人走南闯北的多不容易啊,特别是某人,就爱乱教他。”
月袍女子眼神中浓重的温柔,她轻声道:“是委屈他了,等这次事了,我就带他来京中久居,到时候就麻烦你照顾啦。”
红袍姑娘一脸兴奋道:“好啊,好啊,那你们也会过来吗。”
月袍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望着她,红袍姑娘的兴奋一下子冷却了一半。
他们的肩膀总是太过于沉重了,但眼神却依旧处处温柔,我也好想去分担些重量,可我总像是长不大,永远也够不到他们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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