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下
帝都，主城，无数城邦，无数的帝国人，在这一刻都被那来自缘故的画面所震撼。
那种抬手间翻天覆地的强大，那种慷慨赴死的热血，那种跨越无数年时光而来的冲天战意，无不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为希罗，百死无悔！”
“为希罗，百死无悔！”
“为希罗，百死无悔！”
吼声响起，震动苍穹星空，末日之战的一幕幕，陨落于战场上的一个个英魂，跨越几百亿时光，穿越几千亿黑暗，在这个无数万年后的时代，再一次闪烁起了无穷的光辉。
每一个人，都心神震动，看着那一个个不知名的战士，崩碎了心象世界，崩碎了身体，崩碎了灵魂，崩碎了自己的一切，在爆发、在战斗。
那种震撼，依然让人无言。
然而震撼过后，各种各样的疑惑纷至沓来。
这些强大的战士是谁？画面中的战士不仅仅有人类种，也同样有其他的种族，甚至连如今早已在大陆上灭绝的精灵族，也一样出现在了画面中。
不论是关系和人类种不错的三灵族，还是上千年关系恶劣的兽人种，都在携手并肩战斗着。
更重要的是……他们究竟在和谁战斗？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需要这诸多的种族共同联合，甚至以如此惨烈的牺牲去换取抵御的力量？
也就在此时，莎娜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所看到的，是一场战争，一场用鲜血浇灌的战争。它发生于无数年前的白银纪元末期，具体时间是白银纪元一百二十六万五千四百一十九年。”
“希罗大陆，也就是我们今日所生活的泛大陆。只是它的名字早已经遗落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如今的我们，只有万余年的历史，更早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是一片空白。”
“相信有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比几万年更早的年代，泛大陆上存在的是什么？”
“那是不是我们人类。我们百族的世界？还是说……我们的历史真的只有几万年？”
“我们是不是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孤独前行的先驱者？”
“我们……”
两千多年前，是高等精灵王朝统治大陆的年代，而高等精灵王朝之前的历史。对于如今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没有记载、没有传承、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没有。
也许只有偶尔发掘的超古代遗迹中，才能一窥那个年代的精彩。
也许只有吟游诗人代代相传的诗篇，才能描绘那个时代的荣光。
但这些往往都被当成古老崇拜的谬误相传，没有多少人会把这些当成真实的存在。
“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孤独的！我们拥有过去！我们拥有伟大的先辈！他们为我们后世生灵的火种拼搏战斗，直至鲜血流尽。身体崩碎，灵魂消散。”
“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敌人，它的来临给古代的泛大陆带来了无边的灾难，末日随时可能降临。到那时，就是暗无天日的终极黑暗。”
随着少女的描述，许多人的心头渐渐沉重起来。
即便他们不知晓史诗有多强，圣域有多少伟力，却也清楚，能够让如此之多的强者共同联手战斗的，必定是几乎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
如此真实的画面，让人会情不自禁地去相信，相信它所描述的战争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之中的。
而如果那些战士们没有成功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他们站在这里！
这一刻，不论是热血的青年，还是垂暮的老者，不论是路旁的平民，还是府邸中的贵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跨越时空的沉重。
“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强大到难以想象，强大到白银纪元，这个泛大陆历史上仅次于神话纪元的年代，最终被埋葬了，深埋于大地之下，以至于如今的我们，几乎……无从知晓。”
“那些强者的传承断绝了，平民的文化散失了，以至于无数万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没有了传承，没有了道路。”
“多少人，曾一度以为，九级之上的传奇，就是修行之路的终点，是一切的极致，就是凡人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想要继续迈步却发现根本无从下脚？”
清北书院中，一名紫衣的老者听着听着，那是原先卡伦卡亚皇室的老祖奈恩，在不知觉中老泪纵横。
“多少人，曾一度认为，我们是这大陆上仅有的孤独生灵，在我们之前，没有来者，只有我们自己能够艰辛向前？”
魔法师协会中，一个正在刻划魔法阵纹的老者忽然“啪”的一声，压断了笔尖。
“多少人……”
一句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没错，我们没有传承。”
“但是我们并非没有过去！”
“这些画面，都是当年战死的英魂所留，是他们记忆中人生的最巅峰。”
关于重现当年末日之战的场景，莎娜也是有过考虑的。
在这个时代，修炼体系式微，几乎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传奇已经走到了修炼的终点，再往下已经没有了什么道路。
一般的普通人眼中，的确是如此。
虽说常规上来说人族普通族人的寿命是一百年，但实际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往往只能活到七八十岁就死亡。
而一名传奇强者的寿龄是五百年左右，足足是普通人的六七倍，在普通人的眼中早就成为了人中之神。
故而，许多人眼中的传奇，就是不可超越的代名词，是无法赶超的目标，这也造成了他们没有追赶动力的原因。
——人可以成为神明？
你是在说笑话吧！
而以传奇法师而言，施法已经基本不需要借助魔网，可以直接聚集能量，除非是大型法术，否则的话就算不是瞬发，但也绝对相差不远了。
而传奇之下的法师施法的时候在做什么？
念咒、手势、材料、法术模型、魔网共振……这些一个都不能或缺。
要不是莎娜自带外挂贤者之书，也一样免不了这个过程。
相比之下，传奇和传奇之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同样的，那极少数踏入到了史诗的领域的强者，又往往会以为，史诗境界已经是超越之境，是真正的“人间最强”，除非是多年未曾降下神迹的神明现世，否则绝对是人间无敌的存在了。
对于无数这样的人，要怎么激起他们奋发向上的动力？
他们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又走到了已有道路的尽头。
故而莎娜想了一个别的办法。
铁、血、火！
如今，传奇之境后不仅仅出现了全新而完整的道路，那无数战火的画面更是告诉他们，那些境界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同时，也要用这战争的画面让人产生一定的紧迫感来，告诉人们，这个世界上依然存在着常人所不知道的强大敌人！
这也是莎娜的目的之一。
让无数的人知晓，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更强大的存在，有着他们能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莎娜的声音显得略有些低沉，似乎是再一次沉浸到了那无数古代泛大陆强者前仆后继只为创伤祸的战火之中。
“这一场战争，只剩下了这些画面，和战争发生的年份，那些战士的名字却是永远消弭了。画面中的战士，不仅仅有我们人族先辈，也有其他百族的先辈……他们在面对我们无法想象的强敌，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那是末日的战争，却也是新纪元的战争。”
“我们的先辈，赢了战争，为我们赢得了未来！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如今的泛大陆只会是一片焦土，甚至连一个生灵都不可能出现。
如今的我们虽然建立于战后的废墟之上，一切都需要从都开始，艰难困苦也许都难以形容那些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先驱者。”
“修炼式微，文明断代，前路不明，这的确是最坏的时代，但是……”
莎娜的语气忽然一变，从低沉变得陡然高昂起来。
“这是最坏的时代，却也是最好的时代！我们没有路，我们可以走出，我们没有古者，我们可以成为后人眼中的古者！一切的一切都等待着我们去开拓，去创造，去颠覆！”
“如今的泛大陆就是一张光鲜亮丽的白纸，等待着无数的人，用无数的笔墨去涂写描画，描绘出一个独属于我们的年代！”
少女的声音虽然柔美，却仿佛拥有着神奇的魔力，将许多此刻情绪低沉的听众的心情，再一次带上了一个高峰，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壮志熊熊的情感来。
“一百年后，史书上记载的是我们的名字！”
“一千年后，吟游诗人的诗篇所赞美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荣光！”
“一万年后，我们所身处的年代，就是泛大陆无数后人口中所称颂向往的……神话年代！！”
“我们要创造一个全新的时代！”
“我们要留给后辈一个人人称颂的传说，一个光辉灿烂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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