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游会面
午夜已过，高齐留在营中，高兴静默跟着陈景曜，不知陈景曜在想什么，竟然走到了楚军军营之外。
二人听见士兵厮杀的声音，隐隐看见楚军将士有条不紊，“小王子果然猜对了，怕副元帅他们已经后悔了吧！不过，这陆白果真智慧……”
“陆元帅，这个时候都能在此夜游！”
高兴由衷赞道，后面“竟然真的算到了他们的将士真的来夜袭”这句话没说出口，就被陈景曜打断。
高兴顺陈景曜眼光看去，果真有一个人影，的确像陆白，后知后觉，难怪陈景曜一直往此处走。
“比不上陈元帅和高将军啊！”白斌立刻转过身，见是陈景曜和高兴，一笑而过，复又回看楚军军营，感叹，“那些将士拼死厮杀，二位还好心情地在此闲逛！”
陈景曜和高兴没回答，就见白斌又转过来，“不过，我很好奇，陈元帅怎么不制止住那些将领，尤其你们那个什么副元帅，这么着急，赶来送死吗？生命诚可贵啊！”
白斌语气没有任何责怪难堪之意，他也是真的为那一万士兵而感到伤心。
高兴此时更是惊讶，白斌竟然猜得完全正确，可又不想看到白斌这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轻“哼”有些不平道，“陆元帅竟然这么放心你们楚军？”
白斌淡笑，没回答高兴，却道，“不过，这些可比那真正的烈焰军差远了！”
他可以看得出，这些士兵空有烈焰军之名，但实力为实比不上袭击粮草的那烈焰军。
“哈哈哈！”陈景曜突然大笑，“陆元帅，若非你我各为其主，我定要请你喝上一杯！同你结交！”
陈景曜可以肯定白斌已经看出这些将士的不同，但他也不说破。
白斌对陈景曜之话不予置否，失笑，“王子殿下，高将军，我很欣赏二位，也不愿与你们二位交手，只是我国主下令，此战若仍旧战败，楚国边关随军所有将领要全部以死谢罪，我必须得为他们的性命考虑！”
陈景曜皱眉，他也没听到这个消息，那么，这个消息封锁的可谓极其严密，那陆白就是因此请封挂帅了！
可是，陆白又怎会知道，这与他有何关系？
陈景曜垂眼掩饰心中之想，控制语气，不屑质问，“陆元帅，我也不想与你们交战，但叶洪在十年前杀害你们司马国主，篡位窃国，今他又觊觎我陈国，他的野心，你不会看不出吧？”
白斌知道他说此话的意思，又不好回答，他当然知道陈景曜说的，但既然父亲白武和公孙谨都臣服，他听从父命，又能说什么？
高兴一旁看着，心里焦急，“陆元帅，我也不绕弯子，小王子手下虽有烈焰军，但陈国其他王子和朝臣们，有多少想方设法与小王子过意不去的？多少致小王子于死地的？这些是他们逼的，小王子本就厌恶战争，这次，是叶洪所逼！”
高兴愤愤不平，他对陈国那些心胸狭窄的奸佞真是不满到了极点！对叶洪的奸诈残忍也不满！
白斌看高兴气愤不平的模样也深有感受，哑笑，“我知二位的意思，我也不愿看到百姓生灵涂炭，此番我请命挂帅，也是为了我朝诸多将士的性命！若两军能退兵，这是最好的！”
“哦~那，不知，陆元帅可能做主！或，你能让叶洪下令退兵？！”陈景曜似笑非笑看着白斌，等着他的话。
白斌失笑，定神看向陈景曜，神色坚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小王子认为呢？”
陈景曜听罢一愣，嘴角微勾，默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源自春秋时期齐国孙武的《孙子兵法·九变篇》，‘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凡明君圣主，只要头脑清醒，对于征战在外的将帅，只是遥相节制、赋予将领充分的自主权，而非“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干预前线兵务。
陈景曜嘴角微勾，轻笑，“好！”
两军谁也不知，两军主帅在夜袭之时，夜下相谈。
回到陈营不久，陈景曜就见副元帅及几位将领怨悔而归，活着回来的士兵已不足两千。明明陈景曜叮嘱、劝阻他们安定休养时日，他们仍旧不管不顾地去了，这也怪不得他人。
副元帅和那些将领闷闷不乐，为此埋怨，陈景曜和高兴简直想笑，自己不听人劝，还反而责怪他人，只能说愚蠢。
楚营，因为楚军听白斌的吩咐一直防备着陈军夜袭，在陈军出现之时就及时做好调整，而死伤不足两千。楚军将士更是对白斌敬佩之至。
十日过去，两军再次对垒
现在陈军虽只剩一万多不到两万人，但气势比之前更甚，烈焰军是陈景曜亲兵，随陈景曜出生入死的军队，他们都知晓些陈景曜准备和谈撤军的意图的苗头。烈焰军也知即使对方只是普通军队，一万对五万也是有悬殊的，而且楚军还有一半将士是白武帐下的守边军，和谈退兵也是最好的方法，也能保住他们烈焰军的一部分实力。
即使双方都想要和谈，但总得要有个“线索”。
两军阵前，白斌静坐于马上。
楚军中，除了白斌，也就公孙谨和白武知晓白斌要和谈，虽然不知为什么，但白斌总不会害楚国将士。
白武他们第二天听白斌说时也是惊讶。公孙谨问为何，白斌也没具体说，只道陈景曜也和他一样有和谈之意。
但白武担心的却是另一问题，“若叶洪知道了我们和谈怎么办？叶洪绝不会同意的！”他更担心白斌擅作主张是否会引叶洪不快，而罚罪于白斌。
“他不同意也没法，陈军先有要和谈之意，我们为何不谈！以为我们真能打过陈国吗？而且，此次原本就是叶洪挑起战争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既然他打不赢，陈军又有退兵和谈之意，那他若不同意，再掀起战端，可就致楚国于各国虎口之中了！爹，伯父，此事楚军中只有我们知晓，万不可泄露！”
知晓他们的担忧，也没在意。
白斌回神，扫了眼两军将士，先出言挑衅了陈军。
“怎么！你们真要与我楚军相拼吗？虽然你们烈焰军确实厉害，不过，你们可不过一万多人，我楚军还有五万将士，若你们真的打算血战到底，我们楚军将士们也不怕！看看我楚军将士们英勇，不比烈焰军差！说不定还比不过我们了！”
白斌这话激起了两军将士的情绪，但烈焰军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依旧昂然挺立，倒是楚军斗志很是高昂。
陈景曜听白斌之语，知晓他这是在“引火上身”，虽然听着这么不舒服：这陆白怎么感觉这么欠揍呢！想到他们的目的也不反驳，“哈哈哈！陆元帅果然巧言令色，不过，这可由不得你！”
陈景曜冷声道，与白斌不多说，再度交手。这次两人明显感到对方保留了余地，只是不显，在场将士除了高兴、白武和公孙谨，极少人看出。毕竟第一次交手那么激烈，陈景曜被打得重伤了那么久才恢复过来。
适时，高兴见状也飞身加入二人的交手。
“哦！二打一，这是要占本帅便宜啊！”高兴的加入，白斌提取了兴致，白斌出招比刚才更凶猛。
这二打一的场面很是吸引将士们，将士都为己方力挺鼓劲。白斌与高兴两人本势均力敌，如今加上陈景曜，白斌很明显就不敌二人，完全被二人压制住。
高兴想到陈景曜之前的伤，郁闷很久了，也知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私下商定了事宜，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招招压制住白斌，不给一点机会，又一枪刺入白斌右腰腹，瞬时，陈景曜瞅住时机就汇聚内力给了白斌胸口一掌，白斌脚步不住后退。
白斌趁此汇聚内力一掌将手中剑劈出，直飞向高兴，划伤了其腰腹。白斌右手捂住心口，又忍不住“咳咳咳”咳嗽几声，左手捂住口，还是吐了血。
白斌心里苦闷：小小贬了一下烈焰军，就下这么重得手，真是记仇！
白武一旁观战，看着场上的三人，有些忧心，白斌是否支持得住。
“高兴，没事吧！”陈景曜知白斌是故意这样做的，白斌会控制好力道，还是担心高兴。见高兴摇头，也放下心，看向白斌。
“陆元帅，烈焰军也非贪生怕之辈，若我两军照此打下去，势必两败俱伤，我们和谈如何！”看时机差不多了，陈景曜直接说出和谈的目的。
战场的情况都会传到两国国君耳中，故，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
“和谈？！”白斌虽然外伤不严重，但被陈景曜打得吐血内伤，此刻还得演戏装作惊讶，埋首咬牙，嗤笑，“莫不是陈元帅在说笑？”
“陆元帅应该清楚，本帅既然能在不损战力的情况下就灭楚国五万军队，也能凭本帅身后一万烈焰军打得楚军落败而逃！”陈景曜咬牙切齿，也是护短，谁叫陆白说烈焰军比不得五万楚军的！
白斌听到陈景曜的说法真是哭笑不得：不仅记仇，还小心眼。
“陈元帅还是莫说大话，若陈元帅真想看结果，我们再战如何？！”其实两人都不想再战，只是总得过过嘴瘾才说得过去。
陈景曜大笑，“哈哈哈哈，本帅有没有说笑，不如陆元帅回去养好伤，三日后，我们再见！到时现场决议！”
陈景曜带着烈焰军离去。
楚军也收兵，白斌回营，召集将领商议，意见不一，但也有不少同意议和的。
“和谈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真要继续打下去，就像陈景曜所说，我们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好，反而将士们鲜血白流，性命妄失，到时牺牲的是将士们的生命，苦的还是百姓！”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白斌打定心思议和，也不将这干主战派老将放在眼里，且，这些老将根本毫无谋略。
“可是，国主绝不会同意讲和呀，国主下旨不让退兵，我们这就是抗旨啊！”将领们听此言也有些犹豫，“而且，议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我们……”
“诸位不用担心，本帅想过，即使国主得到消息也来不及下旨，最快派人来也四五天的时间，足够我们退兵了。此事若国主怪罪，全由本帅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到诸位将军！诸位将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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