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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天的功夫,我们到了我们县,很快就到家了,心里还有点紧张,耗子说先去见小兄弟们,正好也是中午,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以后可能就没啥见面的机会了。

                  这话咋感觉怪怪的,什么叫没啥见面的机会了?但是也好,要是现在回家,我跟耗子肯定要在我们家吃,就耗子这样的,爷爷奶奶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人,到时候肯定任我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是在外面打工的。于是我和耗子一起在学校附近一个饭店定了包间,耗子负责点菜,我负责到学校门口等人,不知道老万他们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老万,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想死我了,问我去哪了。

                  越想越好笑,索性笑出了声,很快学校就放学了,先是学校对面的小学,小学生们纷纷走出来,谈论着今天课什么样啦,作业多少呀等等,学校门前有不少小摊贩,很多学生会在那买上一些零食,边走边吃,也是快活。

                  几分钟后初中放学了,不出所料,先出来的是老万一群兄弟,这小子竟然没看见我,另一个兄弟看见我了,拍了拍老万,指了指我,老万看见我先是一愣,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了,“星哥,你。你回来啦!”果然开始哽咽了,后面一帮兄弟也跑了过来。

                  我看了看老万,又看了看其他人,不知道为啥,眼泪也在眼里转上了三圈,我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拍了拍老万肩膀,跟大家说在饭店定了一桌,一起去吃个饭。

                  我是忍住了,老万可没忍住,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星哥,你发。发达了,没,没忘了我们啊。”

                  我赶紧朝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发达个六,你他妈别哭了,大老爷们儿,在学校门口,丢人不?”说完我看向其他人,“大家走吧,我这一出去个把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伙好好聚聚。”说完一群人就朝着饭店走。

                  等到了饭店,一群人都坐下了,却不见耗子,我让大家先吃着,出去跟耗子打电话,问他去哪了,他却说,这是你们一帮小兄弟的聚会,他在也不方便就自己出去找个别的地方待会儿,一会儿要是回家也让我一个人去,要是想住几天也行,到时候跟他说一声就行,这几天他就不陪我了,他还有点事儿。我说好,就回到包间跟老万他们开始一边吃一边聊,无非就是我出去打工累不累,挣得多不,这些话题。

                  其实我不想说我自己,毕竟我也没去打什么工,一开始还能说说,在工地干活,挣得还行之类的,可后面再问一些细节就说不出来了,于是我只能转移话题,问他们这些日子家里有啥事没,没想到这一问,一群人倒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最后大家声音压过了老万的声音,老万一下站起来让大家一个个说,反倒是这下没人说话了,老万开始讲他要说的事。

                  “星哥,我有件奇怪事,就你走后没几天,咱们镇上来了一队人,我看见过他们在咱们村附近稻田地里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对对对,我在我们村看见过,不知道是干啥的。”一个兄弟附和道。接着又有几个人说在他们的村里看见过。

                  我心想这算个啥奇怪事儿,跟咱又没关系呀,随即问老万那天之后,那事儿咋解决的。

                  经我这么一问,老万才想起说说我走了以后发生的事。

                  据老万说,那天打架打到一半,突然警察来了,这也是当时对方在劣势的情况下敢来挑衅的原因,有人早就报了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开打前到的警察,等开打后才到,大家看见警察来了就做鸟兽散,老万当时没看见我,就又返了回去,躲在远处,正看见警察把我还有另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抬上车,后来听说那个人死了,我也失踪了,几个兄弟去我们家找我,爷爷奶奶说我出去打工了,这一群兄弟才算放心,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们,他们觉得要是出去打工也应该联系一下他们,最起码有些人是可以一起去的,多少有个照应,慢慢的他们就怀疑我是去蹲大狱了,家里人不想说,结果还就都信了这说法。

                  说到这的时候,有个兄弟插嘴,“星哥,你不知道,每次说起你,老万都免不了流几滴眼泪。”

                  “一边去,那不是我跟星哥关系好吗,我就是觉得,星哥这岁数”说着老万又开始哽咽了,“怪可惜的。”

                  我心想这老万这是怎么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那再怎么说也是打过群架,伤过人的汉子啊,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哭了呢。想着我就问了出来,“老万,你这是怎么啦,哭神附体儿啦?”

                  没等老万说话,几个兄弟抢着说,“那还得是嫂子调教的好哇!”说完大家一阵哄笑。

                  老万坐不住了,一边摆手一边让他们滚一边去,别一天嫂子嫂子的,我一听,这是有事啊,赶紧让大伙儿说说怎么回事,一个嘴利索让大家安静,听他说,说之前还不忘来了句“我要是说的有不全的大家再补充啊!”接着,就开始讲起我走后老万的又一段风月史。

                  不出所料,那天打完架后没几天,老万和那个人和平谈判,其实也没人说啥,都闹出人命了,还能有啥说的,在磊哥他们的协调下,老万觉得放弃那个女孩,对面也给老万认错道歉,也就是那天,老万他们去我家问关于我的事,他们从我家出来回家的路上遇到何老师和史静娴走在路上。据老万后来说,何老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身边那个女孩也是不错,特别是那身段,跟何老师有一比呀,从那天开始老万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史静娴,但是无论他怎么表现自己,用尽各种办法,史静娴还是不搭理他,甚至有一次在上自习时直接闯进我们班跟史静娴表白,结果史静娴只是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老万就在全班人的哄笑中灰头土脸的走出教室。

                  再后来不知道哪个兄弟出了个馊主意,让老万去找何老师,没想到这个二货竟然真去了,结果还就真成了,大家问怎么回事儿老万也不说,但是从那以后就经常看见老万和史静娴在一起,也是从那开始,老万不去抽烟了,因为要和史静娴在一起,老万不再开口就国粹了,因为史静娴会嘲笑他,老万甚至学习了,因为史静娴会说“学习学习你还有点用。”就这样,不知不觉老万竟然也成了学校的一个传说,很多老师都在议论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有知道些情况的说是因为陈星蹲大狱了,老万受打击了,有人说是老万家里出了大变故,但他们绝对想不到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也算是爱情的力量吧。

                  我拍了拍老万,没想到他竟然都被说的脸红了,这要是一起肯定早跳起来开始一通乱骂,说你们胡说了。

                  我端起杯,“行,我就先祝老万名利双收又抱得美人啦!”

                  大家哄笑这一起举杯喝了一个,有人突然叹了口气,“唉,可惜那个小雨一家子人了,说起来那个小雨长得也不错。”

                  我一听不对,小雨不就是上次打架的源头吗?她怎么了?老万放弃了之后她没又和那个男的搞在一起?

                  我顺嘴一问,没想到引起了不少人的叹息,甚至老万都显得神情落寞,我连忙问怎么回事。

                  一个兄弟讲了起来:

                  “那个小雨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要继续说又觉得似乎不妥,转向老万,“万哥,我没别的意思啊。”

                  老万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于是那个兄弟继续,“她也不算个好学生,在这件事之前都不知道跟多少男的好过了,自从万哥跟那男的的事解决之后,那女的就失踪了,听说她们家里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警察局也出人手找了,甚至发动周围几个村镇一起找,没找到,星哥你也知道,这种事也就一开始有人找找,后来也就成了大家伙茶余饭后的话头了,警察局也不可能一直帮你找,她们家里还到警察局闹过几次,可这种事有啥法子呢?这不是吗,没人帮忙找,他们自己找,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小雨的妈疯了,他们家是别的地方的,就她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她妈一疯,他爸也顾不上找小雨了,先带着她妈去看病,听说花了不少钱,有一次她爸回来说要把房子卖了,邻居一问才知道,小雨妈晚上犯病给自己公公捅死了,自己也上吊了,小雨爸爸也是受不了了,这边房子卖了,想带着老娘离开这个伤心地。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小雨她妈疯了还说得过去,半夜杀了公公自己上吊也勉强可以接受,可到了最后,怎么就离开这个伤心地,最后这个实在说不过去了,难道不找小雨了?

                  我问他们,结果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大家都这么传说,还有好几个版本的故事,问我要不要再听几个别的版本,我说还是算了吧,我想知道的是最后到底有没有找到小雨,一个兄弟喝了杯酒说“上哪找去呀,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干什么呢?”

                  “是啊,兴许在哪个地方当夜店小姐也说不定。”另一个兄弟附和道。

                  打工也好,做小姐也罢,不管小雨去做什么了,路都是自己走的,自己也没啥好抱怨的,别人也没啥好评头论足的,想来我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一步步走到现在,身上已经有了三条人命,现在跟着斌子哥混,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又是怎样呢?我不由得感到好像,可转头一想,我到现在这地步真的是自己走的吗?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喝了一大杯啤酒,感觉好了很多,我朝大家挥了挥手说,“大家赶紧吃菜吃饭,下午不是还得回学校吗?”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才想起还有一桌子饭菜,纷纷开始动筷子,老万也开动了,嘴里说着“对对,下午还得去上课。”

                  我看着老万,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别成了小混混,那可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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