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们都没死,好在万丈深渊下面是湖泊,我们没有死,宜臼抱着没有一点力气的我,在河里游了半个时辰,才游上一个小岛。
宜臼湖边生了一堆火,湖面上氤氲着水汽,模糊了天地,只有天空的星星努力的眨着眼,静静地看着一切,我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听听,你说的可是,到底可是什么,还有你和她的故事。”
“你真美……,”他双手抱起我的头,放在他的怀里,他低下头两只大眼深情的盯着我,血色火光印在他原本就很红的脸上,看起来像个喝醉了酒的人,他的脸挨我越来越近……,我自然明白他想干什么,我有些惊慌,想挣脱。
可是来不及了,他俯下头,把我整个人拽的死死的,突然他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巴上,微冷的舌滑入我的口中,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中打着转,尽情的吸允着,良久,唇分……!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别开脸躲避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发烫。
心扑通扑通乱跳,还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虽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却是属于保守一派,对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好像内心并没有那么排斥,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她是晨曦,我外公申王最小的嫡孙女,那年我十岁,奉父王之命出使申国,第一次遇见她,她七岁。正如她的名字,晨曦,清晨的阳光,她是我黑暗人生唯一的温暖。我的父王得到褒妃娘娘,生伯服,我与母后失宠。
我出使申国,自然得到申国王室成员的奚落,申国王太孙,大我一岁的表哥申原,以剑法第一闻名于诸国之间。他故意找我比剑,我被他打倒在地,踩在地上,在场的申室王族子弟,数落嘲笑我,只有晨曦站了出来,牵起我的手,狠狠训斥了申原,又为我包扎伤口。
十八岁,我再次出使申国,晨曦已经长成一个落落大方的美人,她温柔,善良,十多天的相处,我们的感情急剧升温,她就是我要找的一辈子的人,我发誓我要一辈子对她好。
那天,我们约在一个悬崖边上见,我早早的在那里等她,等来的却是一群杀手,他们刀架在晨曦的脖子上,要求我自行了断。慕容送和司与就在附近,我一边周旋,一边等待他们的救援。杀手把晨曦押到悬崖边上,没想到她为了不让我受到威胁,竟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我抓住了晨曦的手,杀手们的剑朝我砍来。
就在这时,慕容送和司与带领着死士赶来,和杀手厮杀起来。杀手们被打退,他们纷纷拿出后背的□□,箭雨纷飞,死士们组成人盾为我挡箭,那些箭都上了毒,碰到就毙命,他们,他们就在我面前一个个倒下。
我……,放开了她的手,亲眼看见她跌入悬崖……!后来派人在悬崖底下搜寻了三天三夜,只发现了挂在晨曦脖子上的挂坠,她,却……!”宜臼像个孩子一般无奈的蹲在地上,充满自责的哽咽着……!
“逝者如斯,节哀顺变,你已经尽力了,我相信晨曦公主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她伤心难过!”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凄凉的故事,他白天站在悬崖边上,肯定是想起了晨曦,“对不起了,是我把晨曦就给你唯一的挂坠弄掉了。”
宜臼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我也不去打扰他,独自坐一旁望着天空欣赏美景,满脑袋刚刚他吻我情形,好像吃了蜂蜜那么甜美……!
……
第二天,宜臼做了一个小木船,我们共同划船离开了小岛,经过询问路人,又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镇。
宜臼用他随身携带的玉佩换了些银两,找了间旅店住下。
“我不想再见到你,带着这些银两,回你的三苗去,”在他英俊的脸上,呈现的是决绝与冷酷,他把银两丢在地上,转头往外走。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好好的,难到就因为我知道了他的过往,他就要赶走我吗?
“你说清楚,”我跑上少,拖住的后背的衣服,“你不带我回镐京?”
宜臼停顿了一会,仿佛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他把我的手掰开,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和她长一样的面孔,我讨厌看到你,讨厌,离我越远越好,从三苗来,就到三苗去,别让我在镐京看到你,滚……!”
滚,他居然会用这个字,这个字在我的内心无数次放大,如五雷轰顶。我不敢相信,三苗战败,在周军大营,在申国,在东宫宜臼的府邸,在马背上,在悬崖中,我们几次生死都在一起,他居然会留下一个滚……!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呆呆的望着他,走出旅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耸挺拔,也曾经是那么的温暖安全,可是,现在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个人在小镇呆了三天,我有两种选择,回到三苗,或者去镐京。在三苗,我是女巫,一方霸主,衣食无忧,也能平安一生,而在镐京,寄人篱下。理性告诉我,回三苗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我回到了三苗,宜臼弄丢了圣女,会不会被大王处罚,雪儿和姬成康,还需要我想办法帮他们私奔,还有伯服,我是不是该和他去道个别,他对我那么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好在在宜臼那里学会了骑马,买了一匹马,竟鬼使神差的走了去镐京的路。
走了几天,又来到了熟悉的镐京,一进城门,就碰到了老熟人,“赢大哥,赢大哥!”
“你……,”赢非子一脸吃惊。
他领着我去了他家,这是一间普通简陋的四合小院,赢非子好歹也是王宫之中的侍卫长,这屋与他身份似乎有点不太相符,院子里种了桃树,开着清新淡雅的白色桃花,倒是我喜欢的。
“宫中传遍了,圣女在骊山祭拜女娲,遇刺,跌入悬崖而死,你怎么?”赢非子好奇的问。
“怎么,我出现在你面前不高兴吗?”我故意逗他。
“不,不,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伤心内疚了好一阵,你看,你看看,我的眼睛都哭肿了……,”赢非子伸出头,指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让我看,还真是又红又肿。
我噗嗤一声笑,“没想到镐京还有关心我生死的好大哥,看来我回来是对的。”
“是呀是呀,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时我应该多求求大殿下,要是我跟上山去保护你,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嗯嗯,我知道赢大哥对我最好了,大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殿下,好像被大王囚禁起来了。连我们这些护送你们去骊山的侍卫也跟着受罚,我三个月俸禄呀!”赢非子捶足顿胸一副心疼的样子。
“你这些天到哪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赢非子问。
“我掉下悬崖,掉在一条河里没死,跌跌撞撞,去了一个小镇,在那里修养了几天,才回镐京,”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把宜臼救我和丢下我的环节给省略了,“赢大哥,如果我不回王宫了,大王会怎么处罚大殿下。”
“你想想看,弄丢圣女,就是弄丢了天子与神沟通的桥梁,可是大罪,即使他是殿下,也不例外。轻则革职,失宠,被大王关个几年。重则废除王爵,贬为庶人,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再回镐京。”
宜臼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心思缜密,不可能不知道他独自回王宫,将受到什么处罚,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赢大哥,现在送我回宫吧!”
“天气已晚,不如你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今晚我带你到镐京城玩玩。”赢非子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
“你在这坐着啊,我去给你准备晚饭,赶了几天路,一定累了饿了,让你尝尝我赢大哥的厨艺。”见我同意,军人出身一向正经的赢非子,高兴的手竟舞足蹈。
饭毕,骑着赢非子的白驹走在镐京的大道上,果然是都城,热闹非凡,繁花似锦。
那个人的背影,怎么这么像宜臼,还有,那个后生的侧脸,还有那个的发型,那个人的身材……!
“曦妹……,”赢非子拍了下我的后背,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叫你半天,没反应,想什么呢?”
“额,额……!”我回过神,眼睛四处看了下,“你看,那边花灯真好看,我们去看看吧……!”
“嗯嗯,今晚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困了,要不,我们玩一下,就回去吧。”
“我们才刚出来呀……,你看你看,那里好多人在放灯船祈福,我们也去放一条吧!”说完,赢非子拉走我往河边走。
他买来两条灯船,“闭上眼睛,对着船,默默地在心里说出自己的心愿,然后把船放出去,心愿就能实现,很灵的。”
我接过船,脑袋里除了宜臼还是宜臼,一阵狂风,把船直接从我的手里吹到了河里,额哈哈……!
“你许了什么愿望?”赢非子问。
“还没许,你呢?”
“我啊,希望有自己的一块领地,和一个像曦妹一样的夫人!”赢非子半开玩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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