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越往上,越难走,六十度的斜坡,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体力。脚下又是乱石遍地,一个不小心滑倒,就会滚落悬崖,万劫不复……!
一个人行走都那么困难,背着我的宜臼可想而知。晶莹的汗水,从他脸上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滴在我的手背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见宜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好心问道。
宜臼看了看挂在头顶火辣的太阳,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轻轻把我放下,吩咐士兵就地休息,他一边用衣袖擦着汗水,一边抱怨道,“你怎么和头猪一样重。”
“讨厌,女孩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她重,你懂不懂行情啊,”我气的对着宜臼的头,一拳飞了过去。
宜臼往旁一躲,一把抓起我的手,色眼咪咪,“行情就是打是亲骂是爱,越说讨厌越喜爱,不过我可不喜欢一头——猪!”他故意把猪加重了音量。
“谁会喜欢你,放开我的手!”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气的我猛推了他一把。
宜臼后退了几步,没注意后面的一颗石头,被绊了一下,他迅速抓住旁边一颗树枝,险些摔倒。
我心里一急,出于本能反应,想去拉他,结果由于瘸子脚重心不稳,没拉住他,反而还猛扑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啊……,”宜臼一声惨叫,惊的旁边侍卫都以为发生了重大事故,围了上来。
我压在宜臼身上,似乎,不,太,好,看。侍卫们个个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他们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窃窃私语,脸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宜臼气的脸都青色,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哪有,看到你要摔倒,我是过来救你的,”我急忙他的身上爬起。
“我看你是存心想弄死我,你安的什么心,蠢的和头猪一样,”宜臼也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着手吹气,狠狠骂道。
他的手被小石头削去好大一块皮,鲜红的血液渗出,合着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宜臼用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另一只手抓了一把长在他旁边的艾叶,在嘴巴里嚼碎,然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把碎艾叶包在伤口处,暂时止住了血。
我低下头,有些内疚……!
宜臼真不像个大老爷们,就这事,骂了我足足半个小时,各种损和打击……。
又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天渐渐灰黑了下来,躲在树丛里的虫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天气异常的闷热。
宜臼看了看天,只见乌云密布,像一块锅盖,说道,“快下雨了,我们要快点上山!”
我不语也不走!
宜臼走了几步,回过头,“蠢猪,站那里等死啊,还不快走。”
我不语也不走!
“你看我手受伤了,背不动猪,你拄着拐杖慢慢走,好不好!”
我还是不语也不走!
楞了几分多钟,连侍卫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我还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宜臼哎了一句,喋喋不休,走到我前面,半蹲下,“女祖宗,怕你了,上来吧!”
宜臼也有服软的时候,抗议胜利,手指摆了个V的造型,“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
“女人就是麻烦,”宜臼唾之以鼻。
刚到山顶的女娲庙,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远处传来滚滚的轰隆声,沉闷的雷声,紧接着头顶上“咔”是一声巨响,在庙不远的一颗大树上炸开……!
女娲庙坐落于骊山山之巅,三室三殿,平日只有十余巫师居住,主巫师负责骊山所有事物,由大王亲派。每年女娲娘娘生日这里,王室都会派一个王子持天子节令前来祭拜。
我和宜臼坐在正殿商量明天祭拜的一些具体事宜。
“大殿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就餐,”一个胖巫师走了进来。
他肥头大耳,脸上粉刷着花花绿绿各种颜色,头顶闪闪发光,没有一点头发,背上插了两根大大的羽毛。
“恩,”宜臼简单应了一句。
夜黑,风高,闪电时不时在天空亮起,轰隆隆,轰隆隆。拄着拐杖,拉着宜臼的衣服,向偏殿的餐房走去。
所有巫师和原先看到的胖巫师一样的装扮,清一色花脸秃顶羽毛,只是小了一号,这种宗教信仰的人,面无表情,神神秘秘。
侍卫们已经整齐的坐在右边一排,巫师们坐在左边一排,主坐上三个位置,主巫师坐了靠左的位置,宜臼走了上去,坐在中间位置,我挨着他,坐了靠右的位置。
“一年不见,大殿下别来无恙,”主巫师站了起来,眉里眼里都是笑容,与刚刚严肃的表情大不一样。
“多谢巫师大人记挂,”宜臼客气的回答。
“想必这位就是大周五十年出一位的圣女吧,长得倾国倾城,大周第二美女也不为过,可惜……!”主巫师啧啧称赞,脸上尽是欣赏,还掺杂不少惋惜。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天的祭祀,这些无关紧要祭祀完以后再说”宜臼打断了主巫师的话,似乎有些——故意。
大周公认第一美女是褒姒,主巫师认为我是第二美女,心里各种美。当圣女挺好的呀,衣食无忧,还受到大王的尊重,可惜什么呢?
几人寒暄了一翻,安排了一下明天具体得行程。上酒上菜,这两天在路上吃的都是干粮,终于看到热食,端起碗举起筷子,正想狼吞虎咽。
一个小石子打在我手上,哐当,酒杯落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那么刺耳。
“有毒,”宜臼喊了一声。
我望过去,只觉得寒光一闪,宜臼的刀已经架在主巫师脖子上。
他厉声问主巫师,“说,谁派你来谋害本王的!”
“大殿下,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主巫师满脸迷惑,一副无辜的样子。
宜臼抓起桌子上的茶几。在主巫师头上狠狠地砸了两下,又飞毛腿朝主巫师肚子猛飞了一脚,嘴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主巫师一口血喷出,“大殿下,我真不知道您说什么!”
宜臼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狠起来,绝对比任何人都恐怖。
又是两拳,在主巫师下巴,咔擦一声,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主巫师捂住肿了半边血肉模糊脸,痛的蹲在了地上,“大殿下……!”
宜臼一声口哨,侍卫们迅速拿起放在桌边的刀,把左边一排呆若木鸡的巫师们一一控制。
“殿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刚才还好好聊天的主巫师,怎么一下子成了宜臼口中下毒的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宜臼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冷哼了一声,像是笑逗比的表情。他把主巫师踩在地上,蹲下身抓起主巫师的头发,“耍花招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主巫师全身打着哆嗦,摇摇头。主巫师已经是上了年龄的老者,哪能经得起宜臼这样折腾,差不多死了大半。
“说!”宜臼扣着主巫师的头,猛的在地板上锤了两下,丝毫不拖离带水。他杀人的眼神,冷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血,从主巫师的眼睛,鼻子,嘴巴……流出,我第一次看到人七窍流血……!
宜臼已经疯了,再不制止他,主巫师就没命了,“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主巫师不像……。”
“蠢货,不是我,你就已经死了,还替想要你命的人求情。你拿银针试试酒杯里的酒,就知道了一切。”
我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珠钗,把珠钗放在我的酒里,忐忑不安,几分钟过去,没变色。
是误会?是宜臼的疑心太重?我也有很多的不解,疑惑的看着宜臼。
“你试试我喝的酒,”宜臼对这样的结果显然有些吃惊。
我用毛巾把珠钗的水分擦干,又放在宜臼的酒杯上。不一会,只见珠钗由银白色变成了黑灰色,有毒!
我又连续把所有侍卫们的酒都试了一下,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宜臼的酒,是被人下了毒的。
“殿下,我是无辜的,请殿下明察秋毫,我在骊山潜心修炼几十年,远离凡尘,怎么会做下毒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您来骊山祭祀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我想对您下毒,以前为什么不下,现在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我更没有理由对您下毒了呀!”主巫师大喊冤枉,他说的也挺有道理。
“你骗的了别人,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宜臼完全不相信主巫师的话,“你不说,也可以,过一刻,我就杀一个巫师,直到你说为止。”
他挥了挥手,两个侍卫押着一个瘦巫师出去,那瘦巫师一边求饶一边喊着主巫师救我,声音渗人,随着侍卫提着带血的刀进来复命,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心脏‘卟通卟通’地急剧跳动,血液像烧开了的水,不安分的到处乱窜,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发抖。宜臼太恐怖了,恶魔,杀死人来,毫不手软。
一个
两个
……
到第五个的时候,主巫师终于奔溃,两只脚瘫痪坐在地上,脸上表情有些痴呆,“殿下心思缜密,天下无人能及,一切错在我,求您放了,放了他们,我说,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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