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同心协力
翌日一早，公仪谨回到驿馆，还没向宋黎汇报情况，就被李子诚拦在门口，挡了路。
“子诚？居然是你？”公仪谨看清此人面容，顿时一惊，欣喜道。
李子诚也是两眼一亮，和他撞了撞肩膀，笑道：“没想到吧，意外中的惊喜，都是宋黎那家伙，瞒得死死的。”
“他瞒了你什么？”公仪谨明知故问道。
李子诚叹气：“三公主啊，她不认得我了，怎么回事？”
公仪谨有些心虚，他干笑两声：“怎么不认得你了？”
“她很生气，非说自己不是赵莫离，是沉灵，沉灵到底是谁？方天影又叫她三公主？我不在的这几年，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面对李子诚的一连串追问，公仪谨暗道不好，难道宋黎没有和沉灵通过气？她还自曝真实身份？
“喂，在想什么？”见他不语，李子诚推搡了一下他的手臂。
公仪谨回过神来，笑了笑：“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是回京城没多久，现在我先去找宋黎，晚点让他给你说一说。”
李子诚：“你们还跟我玩推球把戏？”
他说完，公仪谨人已经跑到楼上了，他抬手轻轻敲着房门，说：“宋黎，沿海百姓已安排全部撤离十里以外，预计三天后全部完成。”
“好。”屋内传出来声音。
“你……竟然在和宋黎汇报？”
李子诚双臂环在胸前，看着公仪谨的表情甚为惊讶，他瞅着紧闭的房门，再端详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护国将军之子，大为震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公仪谨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宋黎，走了，我们要去船上商讨一下作战计划了。”李子诚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只听得几声剧烈的咳嗽，他下意识呼吸一紧，这咳嗽声听着就不是宋黎的？
他又敲了敲门。
傅馨抚着宋黎的脸庞，笑着：“你快去吧，要不然人要闯进来了。”
宋黎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虽如蜻蜓点水，却久久才肯放开，满眼不舍的说：“你快些好起来。”
傅馨点头：“好，你快去吧。”
宋黎从里面开门，李子诚敲门的动作悬在半空中，见宋黎面色深沉，他换上一个笑脸：“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金屋藏娇？”
说着他伸长了脖子就要往里看，一股浓烈的药味冲得他皱了皱眉头。
宋黎看到沉灵把药送上来，他对她点头示意。
沉灵瞥了一眼李子诚，拿着药进屋了，顺手把门关好。
李子诚：“……”
一路上，李子诚就追着宋黎问这问那，宋黎三两句又推给公仪谨，公仪谨的嘴上功夫没有宋黎那么能绕，他被缠得烦了，再加上因赵莫离和李子诚青梅竹马的事他还有些心虚，只得问一句答一句的敷衍着。
“算了，你们京城的事太麻烦了，各种利益牵扯情感纠葛，乱七八糟的。”眼看着就到了海岸边，李子诚也懒得听他敷衍了，先行下马。
“六年前，我还没被调到海舰军，未参与过当时的那一场海战。”看着宽阔的大海，李子诚情不自禁的感叹。“后来，还是老将军的笔录让我明白此事并不简单。”
宋黎等的就是需要他来将此事进行一个说明，因为他手上有当年带领参战老将军手记，会对此事有更有利，至少之后向上汇报的时候，更能让朝廷信服。
远处的天色灰蒙蒙，有风雨欲来的阵势。
宋黎随他上了主战舰，名为天神号，人站在它面前，宛如蝼蚁般渺小。李子诚带着他们从下到上，从里到外的巡视和介绍了一遍，最后在议会仓坐下。
李子诚拿出宣海沿海以及归途岛的地图，那都是老将军亲自手绘的。
“归途岛的海盗首先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老将军的笔录上说它原本是一座孤岛，现在的海盗其实是鲛人族。本来生存在外海远洋，但由于遭受更强族群的猎杀，逃到归途岛自立为王。”
“鲛人？”公仪谨惊声，想起来和沉灵查看的时候，那岛上确实怪异。
“是，鲛人族，这些年他们进犯宣海最擅长的手段就是伏击，他们无法大规模的与我们对战，一是他们的人数与我们差距太大，二是他们擅长隐身以及用歌声迷惑。”
“我们此番大动作，他们估计也不会落下风，现在天神号上有最新的火器和火炮，无惧前往归途岛大战一番。”
他挺胸抬头的说着，非常自信。
宋黎双手交叠托于下巴：“为什么老将军的笔录没有传到京城？”
李子诚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老将军战后就解甲归田了，我们这些除了头上几位将领，也不知道他写的是真还是假，没有证据根本无法上报朝廷。但是，我去找过老将军，确认这手记不假，只是出于某些他不愿意说的理由，我还不知道他为何抽身离开。”
“如此怪异？”公仪谨紧紧皱眉。
宋黎没有继续追究，而是看着归途岛的地图，若有所思。
“自然是不能轻敌的。”李子诚见他们神色担忧，挑眉一笑，再拿出一张绘图，“这是最新的火铳。”
宋黎和公仪谨看着火铳的绘图。
“但是，我稍微做了修改，”说着他从身后摸出一把火铳，于手上顺溜的耍了几圈，然后对着仓内的一个烛台进行射击。
砰的一声，烛台炸裂，一声，两声，三声接连发射。
宋黎：“……”为什么不在外面操作？
公仪谨捂着嗡鸣的耳朵，惊呼这改装过的比他的还要厉害，不由得问：“这东西能射多远？”
“不下百米。”李子诚面露得意。
公仪谨拿过他的火铳仔细观察，眼中流露出惊叹。
“远程的火器呢？”宋黎问。“既然鲛人族擅长伏击作战，那火铳的威力并不大。”
李子诚被默默的泼了一盆冷水，他就是想炫耀一下这个新型的好东西，果然犀利的还是这个人，他耸耸肩，再拿出火炮的绘图，仔细讲解起来。
他们三人在议会仓商讨计划，几乎用了大半天。
下了天神号，公仪谨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海战和他的陆战还是区别很大。
宋黎倒是面色平静，他望着灰蒙的大海，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记忆回到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海。他被送上祭台，那个小丫头不顾一切冲到台上，大声问了他的名字。
在掉落大海的那一瞬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包裹在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中。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那个声音好像从非常遥远的地方来，可是却又那么真切。
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离家千里之外的京城了，这是她给他安排的一条活路。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悲伤和噩梦都和大海有关，他并不惧怕大海。只是，对其感到深深的敬畏，那是一片他未知的领域。
“又发呆？”李子诚推了他一下。
宋黎看向他，说：“此站成败，事关重大，我们三个得同心协力，切勿出岔子。”
李子诚大笑，握着拳头在他俩肩上用力招呼了一下：“放心，公事上我绝不会马虎的。”
宋黎瞥了一眼自己被撞的肩膀：“把你那吊儿郎当的气质收敛一下。”
说完宋黎翻身上马，离开了。
李子诚冲着他的背影笑道：“我怎么吊儿郎当了，这叫平易近人，像你整天板着脸，别人欠你钱似的，媳妇都没娶到吧。”
公仪谨给了他一个眼色，他的大笑声渐渐压下来，追着公仪谨问：“真的假的？哪个姑娘瞎了眼看上他？”
“我们三谁娶亲了吗？没有吧。”公仪谨无奈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还是光棍，好意思说别人。”
李子诚笑嘻嘻道：“那他屋里的是谁？你快告诉我，要不然我可是会忍不住偷偷进去查看的。”
“你可以试试？”公仪谨说着这话的语气，怎么感觉和宋黎学的？他晃了晃脑袋，一定是跟他走太近，受了不好的影响。对，就是受了不好的影响。
“搞这么神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李子诚摸着下巴，望着宋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公仪谨翻身上马：“私事你就别太感兴趣了，小心挨揍。”
李子诚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策马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落寞伤感。以前年少轻狂，不觉得离别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随着年纪上来了，原来少时的玩伴就这样一个一个转身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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