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58.
宜兰回来之后,许苏去了一趟陵园,在许父许母碑前坐了许久。她深觉累得不轻,从身到心,于是宅了起来,连姜正兰辗转捎信找她,她都没有与她碰面。
后来还是林菡找上门来,许苏才终于动了窝。
一起走在大街上,林菡一个劲儿的娇嗔:“哎我说,苏苏你这也太难约了吧?你连个电话都不留?是谁那天当众深情脉脉说会找我的?原来都是哄人家。”
许苏没情没绪的,裹紧围巾缩了缩脑袋,“后天就股东大会了,还用特意约?这调调是跟谁撒娇说惯口了吧?”
林菡笑了,“还能有谁,还不就老张嘛,四建那个。不过这都老夫老妻了,谁还跟他撒娇啊。”她喜欢跟许苏聊这些,女人嘛,不聊点儿隐私,怎么能亲密起来。
许苏:“哟,瞧那一脸的小娇羞。你们是结婚了吗?还是到哪一阶段了?”
“……应该就快了,他已经答应跟他太太离婚了。”
许苏:……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是真爱了。”
三年了吧,能纠缠这么久不容易。
林菡脸上微红,“嗨”了声,道:“我年纪也不小了,男人肯跟你周旋,肯陪你肯哄你,就是有点感情在的,你说对吧?要不然同样是花钱,人家为啥不找小姑娘呢?”
许苏倒有些诧异,没想到她堂堂林总助,竟然恨嫁得这么妄自菲薄。
想了想四建张永盛其人,端张憨厚脸,办着奸滑事儿,外厚内黑的,不知道哪里吸引人?就算身家丰厚,就到了让人舍弃自尊的地步了吗?就算舍弃自尊,人家的身家就是你的了吗?
许苏在她手上闪耀的红宝石戒面上闪了一眼,诚挚地问:“林,你是有想过离婚不成的可能性的,对吧?”
林菡笑了笑,“他不会的。”
这么笃定?许苏又闪了她一眼。——年纪一把的人了,自然不会单凭相信男人那飘渺的深情,林菡的依仗,必然是有真凭实据的那种。
能要挟着或者她希望能要挟着张永盛抛妻弃子的,那肯定是不小的把柄。
而以林菡长久在顶锋工作的经历,能知晓或参与人四建老总不可告人大事件的,最可能和顶峰有关。
想了想许苏问:“我是不是还没正式见过你对象?”
对象这称谓让林菡心里熨贴,点着头道:“是呢。等回头吧,回头让他请客哈。”
说着反问她:“苏苏,那你呢?和韩端还有可能吗?听说他连股份都是白送的,那应该还把你当未婚妻看待呢。你呢,会接受他吗?”
“不知道,找找感觉再说。”许苏道。——她甚至不用说出“我想问问张总顶锋从前的事”这样的话,林菡已经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了。
她看了林菡一眼,反问她道:“你觉得我应该接受他吗?”
“当然了!”林菡一副“这还用想吗”的夸张诧异,“20%的两全股份啊,苏苏,你知道股权变更通告出来后,吓坏多少人吗?之前还有人酸你想收回许苑是做梦,这下全都闭嘴了。你这等于是原地一跃,就又成了豪门了。还不是攀别人枝头那种,是自己就是豪门这种!苏苏,这样大手笔的男人,傻子才往外推吧?”
两全股份?顶峰两字是直接忽略不计了呀。许苏语气冷冷清清,完全没有感染林菡的半分激动,“可是既然股份已到手,我已经是豪门,还何必在意是他或是别人?”
林菡这下是真正的诧异,她睁大了眼睛,咽了下唾沫,语塞半天才小心翼翼道:“苏苏,你真这么想的?”
“围剿许家的绝对主力,我这么想很奇怪么?”
“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你好。单说这股份,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你,他何必……”
许苏有点儿把不准林菡什么立场。
她得梁世勋信任并委以重任,从很早开始就很维护梁世勋,应该是站梁那一方的。但也是从很早开始,林菡就很爱替韩端说好话,又好像也站韩端那方。
这情形搁三年前不奇怪,那两位联手嘛,大家一家人。但现在不同以往,韩端和梁世勋如今的关系,可算得上针锋相对了呀。
她还两边站?
再加上她这边,林菡想站三边?
“真心喜欢和真心陷害,对有些人来说也许一点儿都不矛盾。”许苏道,抬头盯着她的脸,“林,我其实不太记得,后来我们成了最亲的闺蜜对吧?”
“是啊是啊,连亲闺蜜都忘,你行啊你。”林菡一脸不依的样子,不过很快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等着你慢慢想起来。”
许苏没有笑,“我现在记不得,所以我回来,几乎是怀疑一切的。我只知道,顶峰内部出问题,是我爸爸身边人搞鬼,这人不是董春芳,一定是公司的高层,你觉得会是谁?”
林菡止住脚步,犹疑不定,不敢置信地问:“……苏苏,你还在执著那些呀?当初你不是亲自进公司查证也没结果吗?那又亲近许董,又是公司高层,你该不是……怀疑我吧?”
“林,你告诉我,是你吗?”
“怎么可能!苏苏!”
“不是就好,”许苏道,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向来重证据,不会随便往谁头上安帽子。再说既然咱们铁,我当然愿意听你亲自说,好过胡乱推测猜测。”
林菡点头说“理解”,但依然委屈地嘟嘴看她。
许苏不想哄她,她环顾街边商铺,意兴廖萧,“你说出来逛街,到底想买什么呀?这都瞎走半天了。”
林菡便勉强的嘿笑了下,“逛街嘛,重点是逛,谁还一定会买啊。不过还真累了,咱们去喝杯东西歇个脚吧,我觉得咱俩该好好聊聊。”
天冷飕飕的,果断得来热的,抬头四顾,最近处有一茶社。
就它了,两人毫不挑剔的进去了。
。。。
林菡想聊的,不过就是关于许苏的当年、这几年、以后。她和许多人一样,好奇很久了。
许苏的回答都差不多。
当初的事,其实特简单,那具肢体零碎的躯体,其实是医学院学生不慎遗落的解剖实验的残体。至于细节,比如解剖体为什么还穿了裙子修了发型之类的,那自有人家具体操作的步骤及原因了。
总之那不关咱的事。
只是当时大家都一致相信是她,并没有谁当真追问查证个清楚明白罢了。
还有后期,警方为什么并没对公众做澄清,媒体为什么并没有大肆跟踪报道等,明显有人压下了这一切。但那,并不是许苏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的事情。
她统统以不知道做答。
许苏只说自己发现身陷困境,于是“出逃”,后来出了点儿意外受了点儿伤,“忘了”很多事。如今养好了身体,回来找找记忆,如此罢了。至于当然有谁援手相助啥的更深层,那就更不用提了,人许家还不能有靠得住的真朋友啊。
林菡小心翼翼的问她:“苏苏,那你对梁家,现在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上次说想听梁总解释,那是不是代表如果他有充足的理由或足够诚恳,你就能不计前嫌和平共处?”
实际上许苏在许苑亮相后,再未和梁家人有过任何的接触沟通,斥责质问也没有,平静得让人忐忑。
再加现在又有股份在手,难免有人会坐不住。
许苏想了下,道:“我因为有些事记不清,所以和别人相处的度在哪儿,也还把不准,现在都先尽量避着。你觉得你们梁总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和梁家相处?”
林菡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个我可说不好。我只是觉得,不管怎样,互相伤害总不是目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类的更不可取了。”
许苏点头:“……是啊。”
“但不管怎样,嫌隙还是在的。你现在是大股东了,以后肯定要参与公司事务的。但和前未婚夫家族长期共事呢,还挺嗝应的吧?要我说,你还不如把股票出手呢,反正韩端又没收钱,你卖多少都是白赚。唉,我怎么碰不上这样的事儿啊。”
“你觉得我该卖掉股份?”
“是啊,当两全股东多没意思。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梁家人防你防贼似的,你出现在他们公司,找不自在吗?既然看开了,还不如拿了钱,想投资什么不能啊,还图个随心自在不是。”
许苏随意点了下头,“嗯,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两人随意聊着,忽然有个女人在她们桌前停下。不用取下墨镜许苏也认得出她,姜正兰嘛。
许苏看了林菡一眼。
……好巧哦。
。。。
茶室里非常安静,两个女人对面而坐,都很淡定从容,但都没什么笑容。
姜正兰说要和许苏聊聊,林菡识趣的早退了。
许苏晃着手中碧绿的茶汤,笑了笑,“其实现在天冷了,我更习惯喝红茶。”
姜正兰于是招手叫服务生。
许苏却说不必了,“反正我很快就会走,没必要麻烦了。”
这话就说得相当不温情了。
其实有些事,不用说出来,大家都已经明白的。
许苏和姜正兰,那是从小陪伴长大的情谊,她如今回来了,大家至少应该见个面问个好什么的。但她却毫无动静,直到如今“偶遇”。
这疏离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
所以见了面,大家更多的是客气,礼貌的寒喧,安静地喝茶,从前见面的那种亲密随意,再也无力维持下去。
姜正兰叹了口气,开口道:“苏苏,我看你这几年,过得还不错的样子,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苏往圈椅上靠了靠身子,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兰姨有担心我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要捅破窗户纸的意思了,姜正兰有些微愠,仍勉强维持了笑意,嗔怪道:“你这孩子。我不是担心,我是伤心,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做了傻事呢。”
她年纪大了,哭一哭眼睛都发花,仍因为这丫头的死,货真价实地掉过不少泪的。
许苏也说起从前,“是啊,我也觉得你会难过吧,毕竟从小到大,从身体成长到衣物用品,你没少为我费心。我小时候的衣服鞋子,一半以上是你买给我的。世勋总说,你是逛街给我选衣服,才会顺便给他捎一件。那时候我也夸过很多次海口,说兰姨,等我长大了,我也给你买好多好多衣服。”
“后来我大了,你催着订婚,要结婚了,你高兴非常。你跟我说,世勋和我,你永远站我这边。你说男人的甜言蜜语,都要打折听。你让我记住,男人可以偶尔混帐,但第一条不能跟老婆动手。万一动手了,一定要狠狠地治回来,千万别怕丢面子怕伤和气憋住不说……你交待我很多,教我做人女朋友和老婆的区别,教我与男人相处之道,怎么让自己开心,怎么拿捏男人。气得世勋直抗议,问你是不是搞错了谁是亲生的……你对我的照护让世勋抗议了二十多年。”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旧事,姜正兰听得笑意更深,却听她忽而问道:“但这些都是假的吗?一边对我好,一边撺掇伙同别人来谋算,兰姨,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姜世兰原本以为,大家至少还是要先叙个旧,互相问几句近况之类的,再慢慢说到正事儿上去。她没想到许苏上来就是质问,这是完全不给她转圜余地的意思了。
她脸色不虞,忍耐了半晌才挑了挑眉,“这些年,你看起来不只是过得不错,口气底气,都足得很呢。如今又得了股份,这气势越发见长,这么快就要跟我算旧帐了吗?”
许苏的话越发不客气,因为她对姜正兰的行为除了“贪婪”想不出别的解释,“你出身富贵,这些年在梁家也一直锦衣玉食,听说你从没吃过苦受过穷为钱操过一点儿心,这样仍不满足吗?因为贪婪谋害算计,这些年你都过得安心吗?”
姜正兰忍无可忍,啪一声放下茶托,“谋害?安心?你问我这些,你可否问过你的爸妈?苏苏,你知道世勋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事儿又不是秘密,谁都知道,许苏目光强硬直视着她,“难道你想说那女人是我爸妈安排的?”
如果她敢点个头,她定泼她一脸去。
“那倒不一定,毕竟这事说不清楚。但苏苏你得知道,你爸妈做生意,没少耍手腕是一定的。”姜正兰自嘲的笑了笑,“还有你说我出身富贵衣食无忧,可是你知道吗,最初和世勋爸爸定亲的人,不是我,是你妈。别人不愿意要的一桩婚事,我得靠自己全力谋划才能得来,这叫没操过一点儿心?”
那时候,梁家家大业大,姜正兰娘家虽然也不简薄,但和这种老牌世家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儿。梁家看上的,是程家独女程兰君。
程家不但家资雄厚,并且早早托于程兰君一人。程兰君打理程家生意,本身的能力自不用说,而梁家二少梁照乾却并不成器,前有兄后有弟做比照的他,成了百事不操心的游手好闲之辈。若他能得个能撑门户的程兰君,真是再好不过的搭配。
只可惜梁家兄弟多分枝多,难免各有心思,程兰君自小家事简单,便很不喜欢勾心斗角的这一家子,也不怎么喜欢平庸无为的梁照乾。
作为程兰君的好朋友,姜正兰当然能接触到梁照乾。她很是对两人下了些功夫,一方面把梁照乾生生钉死在吃喝嫖赌荒淫无道的纨绔柱上,才让程兰君下定决心提出退婚。而另一面,也让梁照乾明白了程兰君对他的不屑,让他对程兰君的好感跌到谷底。
她费尽了心思,好在结果不坏:两家退了婚,而她自己成功嫁入梁家。
然而嫁入豪门才发现,她得到的羡慕眼神,远没有得到的白眼多。
而梁照乾在梁家内部,一向受不到重视得不到重用,人也十分的苦闷。
一对不顺心的夫妻,争吵更是难免的。
终于,经过多方争取,总算有个项目被交到了梁照乾手上。梁照乾前所未有的认真,计划书策划案标书一路跟进,各方关系打点,查资料开会修订方案,他每项都亲自参与,也有过胡子拉茬好几天不梳不洗的连轴转工作。他很拼,他想证明自己,然而到最后,那项目落到了顶峰的手上。
梁照乾婚后确实也还流恋花丛,但也从来只是玩玩,热乎不了多久。但在项目推进时,曾有个“极对胃口”的新“秘书”一直常伴他左右。当初也没人多想什么,但项目失败了,秘书请辞了,谁会不怀疑是竟争对手搞的事儿?
许苏:“说到底,不过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事儿,你想拿这事怪罪,还不如告诉我说,‘我拆了她的婚事,她从我口里套出项目内幕然后截胡,我和你妈就是这么相爱相杀闺蜜情深……’这样的理由或者还能让人接受一点。”
她学着姜正兰的腔调,嘲讽得那么明显,让姜正兰老脸生臊。
姜正兰忍不住冷笑了声,缓缓道:“许苏,你吃了一回亏,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错,商场上输给竟争对手不该怪人家,哪怕这项目对人家只是锦上添花,对自己却是安身立命般重要。既然这样,许苏,你又在为什么事恼怒?顶峰没有了,不过都是商场竞争的结果而已,怨得了谁?”
“只是正常的商场竞争吗?不是你捏造事实编纂家仇倾尽全力搞阴谋诡计的结果?那不叫竞争,那叫陷害!只是觉得你真不容易,沉潜几十年,阴森森盯着顶峰,想吞下顶峰。可惜到今天为止,顶峰两个字仍在。”
“也就快不在了,明天的股东大会,你会来参加吧?可能没人告诉你,股东大会之后,顶峰二字会被第一时间去掉的,你可以来做个见证。”
许苏浅浅饮了口茶,“兰姨,你这么一把年纪,还不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还没发生的事就拿出来说,万一到时候你又做不到,岂不没脸?”
她放下茶托,起身欲走。
姜世兰叫住她:“许苏,听说你和建勋有纠葛?你是做不成梁家二奶奶便要做三奶奶吗?捏着两全的股份,是想将来嫁入梁家后好和众人平起平坐甚至能压谁一头吗?”
“阿姨,你嫁进梁家那么久,还没明白别人不愿嫁进梁家的原因吗?你以为我是你呢,见着个豪门就生扑。”
“不是就最好了。不管怎么说,苏苏,你和世勋好了那么久是事实。如今世勋有封慧了,希望你不要掺一脚进来,哪怕是和建勋也不行。真进了一家门,大家日日面对彼此尴尬不说,很容易出些什么‘兄弟妻’之类不清不楚的事。”
“和别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你说的也是你自己吧?”许苏的语气简直鄙薄。
姜正兰真被刺出火来,强行压了,用还算温和的语气问她:“既然你不会藉断丝连,那你手上两全的股份肯定愿意转让出来对吧?毕竟以你们的关系,在工作中长期相对的结果,很可能就会变成别人嘴里‘外面的女人’。所以要断就断得干净,对大家都好。股份我们梁家可以全接,价格不会亏待你的,就当感谢你不搅和别人家庭幸福吧。”
许苏心里轻哼一声,心说逼逼叨叨一堆,总算说到重点了。
“兰姨,股份的事儿都好说,但现在,我想最后问你一句。我们‘死’后,你可能伤心过,那你有没有忏悔过?”
忏悔?那是有罪当恕的意思。
姜正兰被彻底激怒,“我为什么要忏悔?商场上什么时候大家都说真话?什么时候少得了坑蒙拐骗?这只是手段而已,接不住是你家的事儿。精明如你爸妈,手段还耍少了?你问问他们可忏悔过。”
许苏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姜正兰一胳膊扫光了桌上的茶具,噼里啪啦一阵的乱响。
。。。
她永远都记得,梁照乾去世前的那天。
男人意气风发的出门,灰头土脸的回来,在家里一声不发闷头喝酒。
她知道,他败了。
她近前去劝慰,暴燥的男人将她大力挥开,她头磕在地上出了血。就这样她也没有生气,那不过是个喝醉的,失意的人,她不必计较。
她从地上起来,随意擦了擦伤便又去劝男人,不过随口骂了几句顶峰那两口的不厚道,竟然被男人一脚踹翻。
他让她滚,说瞎了眼才娶了她个丧门星,还好意思骂人家,怎么不说是自己太无能!
他说你们是闺蜜,但兰君注定是风云人物,而你,从前就只会诋毁她勾引我,你这些年也只会这些。
他说你们都有个“兰”字,但兰君比你强一万倍……
男人发泄够了,摔门而出,然后就死在了野女人的肚皮上。
他用最无可辩驳的死法,将活着的他们母儿俩,置在了被众人耻笑的聚光灯下。随便是个人,都敢拿这个笑话她呢。
她是做生意不如她,可她比她漂亮,也并非就不比她聪明。可为什么到头来,只能被嫌弃,处处被耻笑?
她们是闺蜜,确实是。但从来谁腰杆硬谁说了算,她从上学时候就是跟班的那个。而现在,明明是她嫁了豪门,而她只嫁了个乡下穷小子,结果她还是处处不如她。
她就真的当她是闺蜜了吗?未必吧。她曾探听出顶峰的标书方案,但他们随后就改了方案。这么防着她,是哪门子真闺蜜?
从那时候起,姜正兰就憋足了那口气,这辈子,一定要证明自己,让他们都看看,她姜正兰才不是窝囊废。
然而没等她有机会出手,这些短命的,这个没了,那个没了……没关系,她还是有机会的。尤其这个机会,来得这样快。
——那些破碎了的家庭,那些曾在那两口手里吃瘪的散子,就由她来收拢收拢。——她知道拼硬实力,自己没有底气,但她何必自己出手呢,她可以借力打力啊。
不过手缝里散点儿银子照拂两个傻小子,他们就给了她惊喜。现在,她赢了!赢得极其漂亮!
程兰君和自己的男人一起创建了顶峰,而她姜正兰,吞下了顶峰!
强一万倍?呵呵!
她错了吗?她哪里有错?赢了就是错?
忏悔?亏她说得出口!她为什么要忏悔?又不是她想要谁的命,各人结局如何,全是自己的命!
一个小丫头子,挣出了命来,却不好好惜命,手里有点儿股份就尾巴翘上天,非得手里干净才知道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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