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大剑无疆
拂晓之际，一道人影从玉清公主府邸扑向迷茫的空际，姚采薇望了许久，略微有些失落回到房中，却再无心睡眠。
以她对卓藏锋了解，既然已经把自己认作妻子，那么就绝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月月虽然出色，虽然对他关爱有加，他只是投桃报李，同样回报，这不是爱。
姚采薇心里很清楚，只是卓藏锋这个傻子不知道，傻傻的分不清爱和喜欢之间微妙的区别。
在他的心里，只有仇恨和爱的区别，而且能够不遗余力去付出，他敢作敢当，爱憎分明，只是在情感上有些犯迷糊。
或者……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在卓藏锋心里，应该早就有了分寸，早就知道该如何处理感情的关系，只不过是还不到时候。
“就如他所说，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伤害是难免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好？”
姚采薇想着，不由轻叹，抬头望着窗户上泛起的鱼肚白，想道天要亮了，这个傻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
……
卓藏锋能去哪里，除了药山，别的地方他也不想去。
只是白跑一趟，药山上黑魆魆一片，并无一人，站在冷风中，从门槛旁石头下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想着莫雅一定是一个人冷清，搬过去跟小妮一块住了。
至于老道士和卢晓晓，他们坐的牛车，这数天时间怎么能赶到长安？也是一时迷糊，忘记了自己是御气飞行。
点燃灯烛，屋内收拾的很干净，虽然自己不在，想必莫雅也经常回来收拾房屋，躺倒在床上，被褥也叠放的整整齐齐，轻轻展开钻了进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日上三竿，他才起床，就这冷水洗把脸，然后飘然下山。
跟随柳清风练剑多日，剑术长进没有不太清楚，反正辟谷之术却精进如斯，三天三夜不吃饭不会感到饥饿。除非见到美食美味，否则也不会产生食欲。
想着东方引月说师傅三日之内会出关，必须去天下剑冢一趟。
要想办法拿到师父法剑，这样就不用等很长时间，就能使师父恢复修为境界。
所以他要拜会夫子，从他身上打听师父的法剑到底是那一柄。而且方式还要巧妙，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同天剑宗的渊源。
走近知无涯神宫，一些认识他的女剑修脸露惊讶之色，纷纷向他打听月月殿下的消息。耐心给她们一一说明，打听到夫子正在屋内读书，径直走过去推门而入。
门推开了，也看到夫子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并没有向自己看一眼，然而他却无法迈动脚步。
眼前一道毫不起眼的元气横挡在面前，如同一面透明的墙壁。
他的脚步轻抬，那元气就轻轻阻拦，脚步重重抬起，元气就沉重压迫而至。
未卜先知的元气修养，天下间只有夫子能运用的出神入化。
卓藏锋硬抗，元气墙微微波动，但依旧并不能透过。
夫子面无表情，轻轻揭开书页。
又是一道玄妙的元气涌来，元气墙壁更加厚重，坚不可摧。
卓藏锋擂起拳头使劲砸落，只能引发数道金光。
夫子说得：“小子境界升得挺快！进来吧！”说着撤掉元气，卓藏锋飘身坐到他的对面，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夫子元气雄厚，小子并不能撼动！”
“哈哈！不错，数日不见，你懂得谦虚了。”夫子笑道。
“我难道以前不谦虚？”卓藏锋疑惑问道。
“以前就是一头倔驴！”夫子说着放下，望着他，“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与我？”
在天下最渊博的夫子面前，他不敢过分装模作样，现在回想起当初在药山大殿内那番狂言，卓藏锋都感到不可思议，那时候自己确实胆大。
“我想知道天剑宗道祖曾经炼化剑元的法剑名称？”他斟酌道。
“青锋道剑！”夫子不假思索说出。
这剑在天剑宗有很多，天下剑冢也藏有许多，怎么才能分辨出那一柄是师父的？
卓藏锋疑惑道：“青锋道剑？难道那位剑圣就使用这般普通的剑？”
“不用青锋道剑难道用快雪剑？”夫子反问道：“天下剑剑品之分由来已久，我老汉当年也曾著书立文，分析剑品，如今看来只不过是笑话。”
卓藏锋惊讶。
夫子继续道：“在至高修行者眼里，天下的剑都是一般，哪里有什么品级之说，你让一个普通武夫拿一柄天下名剑也不会胜得过一名剑师境修行者。”
“大道至简，大剑无疆。记住！”
“我懂了！”卓藏锋原本就一脚迈入剑道至高境，此刻听了夫子寥寥数语，竟然有醍醐灌顶之感，由衷敬服。
此时，他的心理变化极大，原来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气概依旧存在，只是不再那般盲目。
敬畏自然而不是逆天而行。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喊着我要一剑破天，我要你这天，你这地都臣服在我脚下的那个毛头小子。
心境的改变反应到修行，反应到剑道上，甚至做人之上，道理一般。
“我有一个预兆，或者征兆已经出现，天下刀盟在一夜之间覆灭，定然跟你有关。”夫子说着盯着他目不转睛，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能感应到你气息的强大，几乎可以冲过我至强的元气墙，只是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要杀光刀盟弟子。”
“我……”
夫子摆手阻止道：“理由我不想听，记住若想修得至高剑道，必须少杀戮之气，否则你永远无法达到陆地神仙之境。”
“天下万般事物，有因必有果，你在大宗师境之下并不能显出，倘若几十年后你的境界无法突破，离那陆地神仙之境只差一步而不可得，你就会明白。”
“比如那个剑侯，他修剑天赋无人能及，就因为杀戮太过，始终无法突破剑境，你要好自为之，去吧，将门给我关好。”
夫子说完，重新拿起书，认真读了起来。
听他说道薛断流，卓藏锋自然不能就这样走了，依旧坐在夫子对面，眼看老人并不理会自己，只得开口询问。
“请问夫子，剑侯当年可曾谋害过以为书法大师？”怕夫子听不太懂，又接着强调道：“那位书法家的名字叫胡延龄。”
“陈年旧事一言两语怎能说清，我也不知详情，无可奉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卓藏锋只得告辞，出了知无涯神宫，想着必须去天下剑冢了。
有些事情该面对必须面对，一切都是为了身边的亲人，办完这些事情，就带着小媳妇隐居天剑宗，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望一眼知无涯神宫后面的山峰，冷风吹拂下，卓藏锋心中却是火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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