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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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女孩子急急忙忙拎着打了包的食物来到带土的病房门口时，她们就看到了如下的场景：
旗木卡卡西依然如同一支刚刚被打磨锐利的标枪一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脚并拢，手臂撑在膝盖上。他的背挺得笔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身后还存在着“椅背”这种东西。与他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的坐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面罩上方那两只死鱼眼依然毫无精神地睁着，目光微垂，而他目光的落点是……带土那两条已经被层层包裹住的伤腿。
……果然是在“照看”啊，真是一眼都不会错过呢！
这大概也能证明卡卡西确实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吧？说在照看，就是在一丝不苟地照看。虽然这对带土来说不亚于监视——还是那种最简单粗暴，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监视。
桢和凛对视了一眼。凛是略松了口气（因为两个人没打起来）；而桢则耸了耸肩，把目光投注到床上的病人身上。
带土的表现与卡卡西的一本正经正相反，他毫无形象地靠在病床床头上，皱着眉头，翻着白眼，撇着嘴巴，双臂抱在胸前。以带土的表现来讲，人人都会觉得他的屁股底下根本不是柔软的病床，而是一块被烧红了的铁板。可是，由于身边有某人不错眼珠的注视，他还得控制自己不要乱动以免又让对方有机可乘地说怪话。
这可不是什么被看护，这是煎熬，这是受刑！！
室内气温无限接近零度，待上五分钟就会让人手脚冰凉；至于室内音量……除了带土在床上偶尔不自在地动一下床铺会发出轻微的吱嘎声让他们两个人都吓一跳，就连护士似乎也把这间诡异的病房遗忘了，根本没有人过来进行例行巡视。
这是人呆的地方么？哪怕有只猫过来也能管点用啊！带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出任务期间心不在焉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了。
于是等两个女孩子终于不在门口观望而踏入病房门的那一刻，带土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凛，你来啦？”
带土激动地说道，声音当中有一丝颤抖。
凛笑了笑，把手里装食物的小篮子放在床头柜上。
“你们都饿坏了吧？”
带土拼命点头，都快哭出来了。
他是快坏了，但并不是因为饿！！
“带土你是不是没看见我啊？？？”
桢跟在凛身后，不满地瞪了一眼带土，然后，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正望向她们俩的卡卡西脸上。恩，依然是那张看着就让人讨厌的脸呢！
哼一声然后像带土一样翻白眼？
这种方法才不可取呢！这家伙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救命恩人，同时现在又是凛的亲密队友，搞好关系才是正经吧？不然的话……她野原桢和卡卡西关系僵硬倒没什么，兴许闹翻了还会很痛快，可回头为难的不还是凛么？
委屈自己一下吧，就当是为了凛！
桢冲卡卡西僵硬地点了点头，卡卡西板着脸微不可察地点回了头，依然回到了目光低垂的状态。
“你那么大个子，我哪能看不见你啊，”带土小声说道，“我这不是在和凛打招呼么……”
桢白了带土一眼，却也不以为意。
“切，亏的我还和凛一起来给你们送吃的。”
“知道啦，谢谢你还不行……”
凛这会已经手脚很快地从小篮子中掏出几个碗来，把装在小锅当中的蛋炒饭盛了一碗，递给带土。
“快趁热吃点吧。别饿坏了。”
桢有样学样地盛了碗汤出来。可惜的是，凛正在盛下一碗饭，带土的手已经被饭碗占据了……那么说，她这碗汤只能递给卡卡西了？
“……给，”桢迟疑地递出那个碗，又感觉一个字似乎太敷衍，她又补充道，“很热，别烫到。”
卡卡西居然很顺畅地伸出手来接了过去。然后，他低声说了句“谢谢”。桢感觉就算卡卡西没戴面罩，说这两个字也不需要动嘴唇。
关注这个低气压的家伙显然不是桢跟着凛来病房的本意——虽然带土和卡卡西并没有打起来也让桢略失望。
三个人开始吃东西，除了勺子碰撞碗边的清脆声音，并没人说话，桢觉得怪无聊的，开始打量整个病房里的陈设。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放在带土脚边的一条裤子上。
那两条裤腿上面都有很多洞洞，还挂着十来支黑白相间的豪猪刺。
桢打量着那千疮百孔的裤腿，粗略地数了数上面清晰可见的洞洞。居然有四十多个！想来……带土这家伙是在那一瞬间被那只大号豪猪刺了四十几下。天哪……
桢瞬间脑补一台安装了马达的缝纫机在带土的腿上“哒哒哒”地来回跑，她不禁牙疼一般咧了咧嘴，同时打了个寒颤。
带土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填着食物，除了有空对凛说了几句“真好吃”之外，完全没空关心别的事。凛则很注意形象地慢慢吃着。她一抬头，看到带土被噎得直伸脖子死命往下灌汤的糗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带土你慢点吃啊，噎成这样多难受。”
桢的注意力同样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去。
“没错，慢点吃吧带土，那么烫的东西还吃得那么快会得……”桢的目光一不留神落到了卡卡西身上。卡卡西正在整理面罩，而他手里的那个汤碗已经空了，还在冒着丝丝白气。于是桢不得不干咳了一声摇头道，“算了没什么。”
凛奇怪地望着自家妹子。
“怎么了？”
“是啊阿桢，话别说半句啊。”
桢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刚才一直都在胡说八道，让他们千万别理她。
只要桢不想说话，别人便休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凛耸了耸肩，没把桢的异样放在心上，又喝了口汤。而带土倒是确实听了凛的劝，放慢了速度，两只眼睛却还在瞪着桢，试图刨根问底。
“快说快说，得什么啊？”
得……自然是得病了！
井一老师的父亲是木叶医院的首席药剂师，经常会在他们几个面前传授一些医学常识之类的东西（有时候也免不了掺杂一些学医者的小偏执）。山中先生的原话是：饭要慢慢吃，否则会增加得食道癌的几率……
但是这话当着两个吃饭速度一个比一个快，而且性格一个比一个恶劣的人，桢怎么说的出口啊？？？
“什么也不得，快吃你的饭吧！！”桢没好气地白了带土一眼，重新让自己瞪着带土那条裤子上的一串窟窿。
“阿……阿桢，”带土这回是真的被饭噎住了，他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那个……你怎么不吃啊？”
带土很气恼自己怎么不早点把那条裤子收起来。虽然事情的始末大家很明显已经都知道了，但是就这样让人围观……带土还是感觉怪丢人的。
“我又没出任务，当然是早就吃过了，”桢琢磨着被这么多的刺扎到腿上该有多疼，“带土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惨的？真是……想想都痛啊……”
带土哼了一声。
“本来我是能躲开那只豪猪的！”他斜睨了一眼已经吃完了饭却一言不发的卡卡西，小声说道，“可谁叫某人在那种时候还乱说话，害得我……”
凛和桢全都囧囧有神地望着带土。
带土心里也明白，客观理由找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刚出门任务就被一只蹩脚的豪猪给放倒，同时导致整组人被投诉的事实。他有错，他当然承认。可是……为什么一看到卡卡西那张毫无情绪的脸，听到他那些带刺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生气呢？
你再牛气，现在也是在和我一起组队做任务。难道说把我贬到一文不值，就会显得你越来越高尚了？
很多推卸责任的话，带土并不想说。可是很多时候他也不知怎的就直接说出口了呢！！
而且……也不是没有别的原因。带土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凛面前丢脸的，可结果这一次脸被丢了个干净。凛会怎么看他？
就当这是一个没到十岁的小男孩的小心思吧！虽然勇于承担责任会让他更加有担当，但是……他其实还是挺在意凛看他的眼光的。
“你应该庆幸那只是一只豪猪而不是一只野猪，否则的话你现在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了，”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由于他的言语而咬牙切齿的带土，“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被动摇了心智而导致任务失败，只能证明你这个忍者做得并不合格。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卡卡西站起来把手里的空碗交到凛手里，井冲她点了点头。然后，他并没有再理会愤愤不平的带土和呆若木鸡的桢，离开了病房。
制造紧张气氛的家伙离开后，屋子里终于有了些活气。桢随口嘟囔了一句。
“卡卡西这家伙的脾气啊……还真是坏得要命。”
“阿桢你别再乱说话了！”凛无可奈何地制止道，“带土你也别往心里去，其实卡卡西他……他并不是那个意思的……”
“哦对了！”桢突然一拍手，打断了凛的话，“我有事要问他，你们别管我！！”
她跳起来就追了出去，留下凛和带土两个人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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