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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中毒


这伙人原是冲着他来的。

        楚凌然剑眉陡然一拧,沉声道:“这里是天子脚下的皇城帝都,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天子?哪个天子?”那人哼笑:“窃来的位子还敢称天子,你们皇家的脸皮倒是厚的很,那么快便忘了十三年的那场。。。。”

        “放肆!”楚凌然怒喝打断他的话,“妄议皇家,找死!”随即他手下护卫只留四人护着他们三人,剩余全部提剑扑向那个人。

        “不自量力。”那人冷哼一声,随手抛出一枚钢球,钢球落地,立时四分五裂,一只只蚊虫大小的虫子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到人身上便咬,被咬的人三步之内便会化为血水。

        不多时,那几名扑上去的护卫便都化为了一滩滩血水,楚凌然看的脸都发白了,他咬牙怒瞪着那人:“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看着他发白的脸,阴阴的笑了起来,看起来甚是得意。

        “南疆毒蛊阎罗。”许久未开口的容锦,忽然开口答道。

        那人止了笑,看向容锦目光有些意外:“小子眼光不错,竟猜得出我是谁。”

        “不难猜。”容锦淡淡道:“使毒又使蛊,身材矮短瘦小,个性阴狠毒辣,男弟子俱是侏儒,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顿了顿,他撩了眼那人身后那群人“不是你毒蛊阎罗,又是哪个?”

        毒蛊阎罗平生最恨别人说他矮小,偏偏这个人不仅说他矮小,还有用了‘矮短瘦小’这四个字,简直活腻了!

        毒蛊阎罗一甩袖子,两条金色的小蛇从他袖中落下,一落到地上,便迅速朝容锦游移而去。

        “师父!”

        “王兄!”

        “锦王殿下!”

        众人大惊失色齐齐惊呼,阿离急火攻心,喉头一甜,喷出一口热血。

        楚凌然忙搀扶住她,阿离摆摆手,目光担忧的看向容锦。

        只见容锦未等小蛇游移到跟前,便抢先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捏着蛇的七寸将两条蛇提了起来,然后随手一甩,‘啪’一声,两条小蛇像两根面条般软绵绵垂了下来,接着他又是随手一抛,两条蛇准确无误的落入酒坛之中。

        毒蛊阎罗眼看着自己精心饲养多年的金奎小蛇,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的泡了药酒,一时呆愣住了。

        愣了片刻之后,随即又是暴怒。

        他阴狠的瞪着容锦,冷冷狞笑:“我道是谁,原是惊才绝艳的锦王殿下。怎么,当年侥幸逃了一劫,今日怎又不怕死的又回到这蛇沼泥泽之中的帝都来了?”

        顿了顿,他佯做思索后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唔,我知道了,你是来查是谁灭了你荣华王府的吧?”又顿了顿,他盯着楚凌然露出恶毒的笑续道:“其实我知道些情况,你要不要听听?”

        “哦?”从怀中掏出锦帕,容锦一边仔细的擦拭手指,一边挑眉淡淡的睨向他:“你肯告知于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有任何条件?”

        “没有!”

        容锦闻言嗤笑一声,“无本的买卖,你毒蛊阎罗会做?我可听闻,南疆毒蛊阎罗可是锱铢必较的主儿,现在你竟然要不谈任何条件就将那么重要的情况告知我,我凭何信你不是诳我?”

        “原本是打算卖给你的,不过眼下。。。。。”毒蛊阎罗顿了顿,阴狠的目光转向被护卫护在中间,面色铁青的楚凌然,冷笑续道:“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容锦随着他的视线也转向楚凌然,看了看,唇角又勾起惯常的淡笑道:“当真是白给的东西不能要,不过,你这挑拨离间之计使的也太没水准了,一听便知是鬼话。”

        “鬼话?哼哼。。。”毒蛊阎罗冷笑道:“你可知,当年就是姓楚的这对贼父子设计灭了你荣华王府满门?杀了。。。”

        “你血口喷人!”那端容锦尚未开口,毒蛊阎罗话音未落,便被楚凌然一声怒喝打断。

        “当年就是你们雇了我师侄的黑鹰盟灭了他们满门,而今为了掩盖真相,如法炮制,派人屠了我师侄满门。”毒蛊阎罗恨恨转头,对着容锦问道:“你说,这对贼父子是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楚凌然青白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怒瞪向毒蛊阎罗:“挑拨离间,当真该诛!”话落,他推开身前护卫,擎剑攻去。

        毒蛊阎罗冷哼了一声,一挥手身前十名弟子立时上前迎战,容锦微皱了下眉,折身挡在楚凌然身前,一挥衣袖,那冲上来的十名弟子立刻被扇飞出去。

        “王兄,莫信他鬼话,他是在挑拨你我关系,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楚凌然眉头深蹙,拉住容锦的胳膊,沉声道。

        容锦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放心,你锦王兄我不是傻子。”

        见容锦这般不识好歹,毒蛊阎罗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阴狠的瞪着容锦,一挥手,身后的男弟子女弟子一起上前:“有眼无珠,认仇作亲的蠢货活着有何用!上,把他们统统给我杀了!”

        数十名男女一手持兵器一手拿毒虫药粉,蜂拥而至,而他们这一方,仅剩下五人,而且或伤或残,有战斗力的只有楚凌然和容锦两人。

        因为中毒的关系,阿离眼前几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尚未消失的听觉狼狈的躲闪来往的刀剑。容锦见状脚下微错,转瞬之间回到了阿离身边,将牢牢她护在身后。

        楚凌然第一次见容锦在他面前施展轻功,那快的让人目眩的身法,让他不由惊诧,没料想,容锦的轻功竟能与被称为冥剑的揽月相媲美!

        被容锦诡异的轻功身法镇住的还有正欲扑上前的男女们,犹豫了片刻,那些人撒下毒粉毒虫,决定毒攻。就在这时,酒楼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来,数千名官兵涌了进来,紧接着,窗户那边也被突破。楚凌然等人被涌入的官兵团团护卫在正中央。

        眼见形势于己不利,毒蛊阎罗在一帮弟子的护卫下,后酒楼后堂撤退。

        “敢在天子脚下闹事,追过去,一个也不留!”楚凌然看着正在后撤的人群,沉声下令。

        容锦打横抱起已经愈渐昏迷的阿离:“凌然,离儿中了毒,我先去帮她医治。”话落,他也不等楚凌然回答,便急急忙忙的抱着阿离跳上马,朝行宫方向飞奔而去。

        酒楼下的人群里,燕锋看着马背上那软弱无力垂下的纤臂,眉头紧锁。

        “回行宫。”

        一前一后,燕锋回到行宫的时间与容锦他们相隔不到一刻钟,然而,急匆匆赶回行宫之后,他却没有马上去看阿离,而是等到楚凌然带御医前来之后,才跟着过去看看。

        阿离躺在床榻上,脸色青灰黯淡,嘴唇乌紫,稍一咳嗦,便会咳出一口口的黑血来。

        御医诊断了半天,依旧束手无策,被暴怒的楚凌然连踹了数脚之后,拖了出去杖毙。

        容锦抱着阿离不停的给她输内力,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去,却像泥牛入海,了无痕迹,阿离身上的毒依旧毫无起色。

        “不行,得去找到毒蛊阎罗要解药。”容锦满头大汗的扶着阿离躺下,擦了把脸上的汗,他起身走向楚凌然,脸色沉沉:“有追踪到毒蛊阎罗的下落吗?”

        楚凌然摇头:“他是有备而来,我的人追到酒楼后的巷子里便没了他的踪迹。”

        “那其他人呢?有留下活口吗?”

        “。。。。没有。”

        想来也是,酒楼里他不是就已经下了必杀令么?容锦点点头,抬步往室外走:“离儿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找毒蛊阎罗。”

        “你知道他在何处?”楚凌然吃了一惊,横跨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容锦叹了口气:“不知道,但眼下帝都各个城门都已经封锁,毒蛊阎罗一定还在城中,我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找到也说不定。”说着便抬脚打算绕过他继续往门外走。

        楚凌然眉头一皱,一把拉住容锦的胳膊,道:“还是你留下照看阿离吧,我带兵继续搜,找到人便带来给你。”

        容锦顿住脚,想了想便点点头:“也好。”

        不再多说什么,楚凌然朝容锦和燕锋点了点头,便沉着脸朝外面走去,在经过燕锋身边时,便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燕锋忽然低声道:“人命关天,望太子殿下三思而行。”

        楚凌然一顿,随即抿了抿唇一句话都没有说继续抬脚离开。

        室内只剩下容锦和燕锋两人,静默了一阵后,燕锋将目光从阿离身上移开,看向容锦,沉声道:“你相信,他会真的找到蛊毒阎罗后带给你?”

        “人不会带过来,但解药说不定,不过前提是,他抓的住毒蛊阎罗。”容锦淡淡勾唇,脸上也没有之前焦急忧虑的表情,语气闲适的续道“其实,要解离儿身上的毒不一定非要毒蛊阎罗手中的解药,我听说,乾国皇室有只冰蝉,可解世间一切毒物。舅父,你要拿出来吗?”

        冰蝉是乾国开国皇帝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得到的,确是能解世间一切毒物,但这只冰蝉只能用一次,解完毒之后,冰蝉也就没用了。

        燕锋目光从容锦转回阿离身上,顿了半晌,他勾起唇,冷笑道:“我说过,我的女儿无忧已经死了,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关我何事?”说完,他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目送完燕锋离开的背影,容锦转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阿离,顿了顿后缓步踱回床边,坐下来,凝着她死灰般的脸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他长长叹了一息,左手伸出,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来,而后右手袖中滑出一把袖刀,手起刀落,鲜血从左腕处流出,容锦捏开阿离的嘴,让鲜血流入。

        毒蛊阎罗称霸南疆数十年,他的毒自是比寻常毒物要难解的多,不过,幸好他曾浸泡过万毒潭,这世上没有比他的血再毒的毒物了,以毒攻毒,再适合不过的。

        随着血液流失,容锦的脸色愈渐苍白,头也开始出现因失血过多而眩晕。容锦查看了下她的脉搏,觉得没什么大碍了他这才放开她,随手从衣角下方撕下布条缠上伤口。

        喝了容锦鲜血的阿离,呼吸变得轻浅绵长,面色也渐渐恢复些。容锦伸手替她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喃喃自语:“这次,算是你给我那颗还魂丹的回礼,下次,我绝不会再对你心软的。”

        “其实,你比我可怜,起码父王母妃生前极是宠爱我的,而你,生身父母尚在,却冷酷无情,还不如没有的好。”

        行宫的另一边的院落里,燕锋一回来便让贴身的侍卫去暗中盯着容锦,并命他只要看到容锦离开便即可回来禀报,而他自己则回到房中,关上房门,谁都不许靠近。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等到了二更,容锦才从阿离房间离开,去膳房查看药熬的情况。燕锋换上夜行衣,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掠进阿离的房前,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房内除了阿离再没有旁人后,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比较昏暗。燕锋小心的绕过桌椅等,慢慢靠近床榻边,而后挨着床边坐下。燕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盒子,打开盒子,将寒气缭绕的冰蝉放到她的心口位置,而后,借着昏暗的光线,燕锋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脸。

        十一年未见,她长成大姑娘了呢。

        想当年,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人儿,粉妆玉砌的十分玲珑可爱,总爱粘着容锦,对他这个父亲反而一连数月不见也不觉得想念。

        忆起往日之事,燕锋不禁微微勾起唇角,手指不自觉的摩挲她的脸。

        仔细看,她的五官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但眉眼之间神情却又有十分地与他相像。

        目光上移触及她青灰的眼以及乌青的唇,燕锋笑容倏地消失,神情一下子变得阴沉愤怒。

        为何他会认为拿她当棋子的容锦会真心保护她?真是太愚蠢了!

        “无忧,父亲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即使那人是你爱的人也不行。”

        他要除掉容锦,不惜一切代价。燕锋怜爱的摸摸阿离的发顶,慈爱的目光渐渐裹上一层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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