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像是我妈

　　三分钟后，无论是吃完饭在食堂闲聊的还是刚起床摸到食堂没有打饭的，所有新生一个不落的站在训练室中。

　　运输型军舰空间足够大，正常情况下足以搭载万名陆战步兵并保证训练场地。

　　如果忽视一些人不太整洁的仪容和不规整的队列，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

　　带领他们的导师看上去还当壮年，隔着军装都能感受到衣服下健壮的身体。黄荛没有见他戴过军衔的胸章，只有一军的徽记，但看得出来，对方在战场上待的年岁绝对不少。

　　“还不赖嘛，都到齐了，希望待会儿食堂不会通知我有人没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导师走上略高的指挥台上踱了几步，“全体新生，立正！”

　　“啪！刷——”场上的声音很明显分做两段，正规军事化院校出身的孩子速度差不多，声音连起来清脆响亮，略慢一筹的孩子们让它回响了数遍。

　　“新生们，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被叫做新生。”导师的脸色看不出是否满意，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从踏上这艘战舰开始，你们就是联邦记录在案的军人，现在，新兵16排，下一次立正的时候，我不希望见到刚才的情况！”

　　大多孩子应了声，回答五花八门

　　“出于礼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维根尔丘，不过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只需要喊教官就够了。另外，先前你们应该背过军队条例，不要背到虫子的肚子里，明白吗！”

　　“是，教官！”“明……是，教官！”

　　“刚才谁改口了，四十个蹲起，一分钟！”

　　队伍略有些骚动，所有人沉默了一两秒，才有反应过来的迅速开始蹲起，有人带头，其它喊错的人也自觉或是在旁人催促下开始原地做蹲起。

　　一分钟四十，对于在场的大多人算得上是极限速度，加上开始的迟疑，成功完成的不过几人，衣服已经汗湿了一层。

　　教官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四十个蹲起做完，才开口：“在一分钟里完成的只有七个，剩下二十二个人共差了六十四个，我真不知道你们是靠着什么站在这里的——现在，新兵排！全体蹲起！六十四个，开始！”

　　刚做完四十个蹲起的孩子低声哀嚎，全体——他们也要再来一次。

　　黄荛几乎卡着教官的话音蹲下，六十几的蹲起不算多，千童营中一组都是三位数来算，但等到做完，依然喘息的厉害。

　　她已经无负担地待了半年多，自负载恢复之后，也没有进行过高强度的训练，做到后面，每次起身腿还有些酸麻的刺痛感。

　　“还好吧？”陈友珊小声问，没有额外的重量，她完成的比黄荛还略快一些，这会儿正活动着脚腕。

　　假期真是过得太轻松了。

　　心里感叹一声，黄荛摇了摇头，赶在大多人做好起身前立正站好。

　　队伍终于再次站好，方才没做完蹲起的几人分担了大部分人的埋怨与憎恨，还有少数的孩子偷偷拿眼刀子戳着教官，还得注意别被发现。

　　教官低声嘀咕了句，略带凌厉的眼神似乎对眼下的情况不怎么满意，希望能找点新的茬子，黄荛却听见他在咕哝着反应还行。

　　“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耽搁，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们在校期间的一切行动由我负责——所以，最好记住那些条令，下次可没这么轻松了。”教官哼了声，“怎么又是我带新兵。”

　　一军的教学模式是六加五——六年军校，五年军队，等到正式从一军毕业时，所有学生都是军官起步。

　　“好了小子们，跟着你们这群崽儿只能等这个等那个。”教官埋怨着，“现在！还要等上十几天，才能把你们当个汉子一样操练！”

　　“在这之前，我得保证我的骨头不会无聊到锈住，你们这批有没有能打的——或者自认能打的？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来，有没有，站出来！”教官赶苍蝇一样伸手招了招，不耐烦地在人群扫视一圈。

　　“连个男人都没有吗？”

　　能站在这的只有男孩。黄荛心里默念，转头看陈友珊，这种时候，小姑娘一向积极。

　　“先看看，我觉得我打不过。”陈友珊确实兴奋，但也耐得住性子，这种时候第一个上去讨不着便宜，她又不是没事给人添乐子的，“不知道能不能一起上……黄荛？”

　　“算了，一起打赢了也没意思，等会儿我先上。”没等黄荛开口，陈友珊又自己定下计划。

　　“报告教官！”头一排站出一个男孩子——说是男孩，单论块头看上去还真不比教官小多少，“我来试试！”

　　“哦，玛哈星球的小子？”教官收敛了些轻浮的动作，示意他站到台子上，上面的地方够大，至少足够他们打架了，“你的名字？新兵。”

　　“对，玛哈里尔，那是我家。”大块头咧嘴笑了笑，“我叫里斯库，教官，千里一级，体术五段。”

　　“里尔是个好地方，不过现在不是想家的时候，来吧小朋友，自由搏击，你有什么想加上的要求？”

　　里斯库没有接话，直接冲上去就是一拳。

　　“玛哈里尔，我知道那的人力气大，没想到长得也这么大。”陈友珊小声说，她知道黄荛听力好，其他人注意力集中在台上，倒没人注意她的话。

　　“嗯。”黄荛应了声。

　　这点功夫，看上去比教官还高了一丝的里斯库已经滚到了台下——在被接住两招后，一脚踹了下去。

　　里斯库直接摔晕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医疗机器人上前扫描了一下，许是没什么事，粗暴的将人丢到椅子上，等着他自己醒来。

　　“还不错，有点力气。”教官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是在夸奖，“接下来呢，还有没有了？”

　　孩子们沉默了一会儿，五段的体术被秒杀，在场的能高过这水准的也没几个了。

　　不过随着教官询问，陆陆续续又上去了几个人，有里斯库的前车之鉴，孩子们都老老实实地使用练了多年的军体术，教官看心情陪几招，基本一两招内把人送下场。

　　最后一次，可能是角度太顺，直接踹裂了对方腿骨，机器人将人推去了医务室。

　　这一次之后，面对询问，孩子们再一次沉默了。

　　“我来！”陈友珊两步窜上台，“教官，木红星陈友珊。”

　　“嘿，一群大老爷们看个小姑娘上来打？”教官看到陈友珊上台先调笑了句，等小姑娘走到他跟前，才看了两眼，然后又看了几眼。

　　“于兰熙少将是你什么人？”教官突然问。

　　“呃？”陈友珊懵了一瞬，“好像……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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