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这楚北平原上，原就不止楚寻君一家独大，南面还有一方枭雄——启玄君。两个宗族对峙百年，各不相让。

　　“想必又是麒麟剑客经过，百姓才如此急于奔命。”冉庄说道。

　　“麒麟剑客又是什么？”干将问道。

　　“乃是启玄君手下最得力的十二剑客，因染上巫山上麒麟之血，故而勇力大增。君上一直视这一队麒麟剑客为心腹大患，只是平常剑客实在无法与麒麟剑客相抗衡……”

　　“冉兄不如与干将一同前往树林，让我看看这麒麟剑客究竟有何神通。”

　　“我与麒麟剑客交手过一次，我方足有三十六名剑客，三倍于敌，准备围而歼之，没想到麒麟剑客两两靠背，分为六组，力战不怯，正在僵持时突然变换阵型，六人为主攻六人殿后，箭簇一般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就那么退了出去。想我冉庄自剑艺成后，还未遇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冉庄明显神色落寞。

　　言语间，莫邪不知何时醒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师兄，这是发生什么了？”莫邪问道。

　　“不打紧不打紧，树林中有人跑马练习罢了。”干将回到。“师妹胆小，冉兄莫怪，今日不如绕道而行吧。”

　　三人便绕过是非之地，走小路到了楚寻君府邸。

　　管家带着下人早已在门口迎候，府上张灯结彩，一派欢和。

　　“冉兄，愚弟久在山上，这佳节吉日已记不甚清，今夕是何日，为何如此热闹？”干将问道。

　　“哈哈，今日本是一普通日子，但是因为干将你的到来，便是个好日子了。”冉庄看着眼前一派喜气洋洋，也不禁开心。

　　说罢，管家走上前来。

　　“请二位贵客且去沐浴洗尘，君上已在会客厅摆下宴席，给二位接风了。”

　　沐浴完毕，两人换上新衣，干将在庭院里等候莫邪。

　　周围鸟语花香，庭院楼阁，不知比山上富丽堂皇多少倍。正思忖间，莫邪不知何时已出来了。她低着头，手提着裙摆。干将看着莫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从前在山上，莫邪只有布衣可穿，纵使青春靓丽，也总嫌寡淡。如今这般梳妆打扮，穿上华服，发饰繁复。越发动人可爱靓丽。

　　“师兄，在这里好不习惯，洗澡都有人伺候，总感觉怪怪的。”莫邪努着嘴说道。

　　“不打紧，你尽快适应便是。这楚寻君府可不比穹山之上咱们的茅屋，初来乍到，凡事少言多学，可懂？”干将温柔的说道。

　　“莫邪明白了。”

　　说罢，两人便走上大殿。

　　楚寻君端在于高台之上，紫袍蟒带，见到干将莫邪二人走进来，挥手示意两人坐于次席。

　　“此番宴会，便是恭迎欧治子的两位徒弟，干将莫邪。欧治子赫赫大名想必在座无人不知，所谓严师高徒，想必干将莫邪，也是少年英雄，敝府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诸位，”楚寻君端起酒杯，众人也纷纷举杯。“为了大业，万望大家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尊君上之命！”众人齐齐高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鼓齐鸣，一队舞女身着霓裳，迈着碎步，走到大厅中央。

　　楚府的舞姬天下闻名，其中最妖娆者，乃是领舞。

　　但见她略施粉黛，一双亮目含情脉脉，身姿妖娆宛若天仙，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一众宾客，不由拍手叫好。干将也不由得看的痴了。好几次莫邪在耳边轻唤干将，都没能将干将的目光引过来。

　　莫邪心想，师兄如此也实属正常，领舞的姑娘美若天仙，在座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呢？从前在山上，只有莫邪一人，师兄自不会分心，可是如今却不同了。但是莫邪转念又想，师兄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那情谊也并非他人可比，这些女人或许可以在宴会酒酣之时让师兄情迷，但若是说度过漫漫寂寥之夜，当然还是自己更适合一些。那么多年，可都是这样过来的。

　　莫邪的眼光全在干将身上，自然不会发现，这宴会当中，还有一双眼睛，和她一样，也在盯着干将。

　　那便是勾越。

　　宴会结束，宾客尽散。

　　楚寻君让勾越，冉庄，干将留了下来。

　　“干将，想必冉庄已经告诉过你，启玄君门下麒麟剑客的事了。”　楚寻君忧心的说道。

　　“是，干将已有耳闻。”

　　“麒麟剑客凶猛异常，楚府多少剑客折在他们手上。”说着，楚寻君面露不悦之色。

　　“是冉庄训练无方，负了君上重托！”冉庄惭愧的说道。

　　“冉子何处此言？”勾越走上前安慰道。

　　“干将，我希望你可以尽快铸成那柄天下第一的宝剑，铲除麒麟剑客。可能做到？”楚寻君正色说道。

　　“君上，我铸剑的功夫远不如师父，而师父剑阁中的宝剑都被那把‘青不斩’一一斩断。君上何不用青不斩去对付麒麟剑客？”干将心知凭他的本事，天下第一，远不可谈。

　　楚寻君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青不斩虽锋利无比，可是剑性至阴，麒麟剑客因身有麒麟热血，至阳无比，青不斩也无可奈何啊！”

　　干将听罢，心中不禁七上八下，师父只教会自己如何铸剑，关于剑性阴阳，却从未提及。

　　“君上，这……”干将声音微微发颤。

　　突然间勾越打断了干将，“君上，且听我一言。”

　　楚寻君挥手示意勾越说下去。

　　“干将刚刚出师，若要他非铸出天下锋利第一，可斩麒麟剑客的宝剑，也却是强人所难，况且，就算可以铸出，耗时耗力，也只是一把，麒麟剑客十二人，究竟用这一把剑去对付哪一个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在下愚见，不如让干将去冉庄处，根据剑客的需求，铸出更加适合我方交战的宝剑，不需天下第一锋利，只要可以提升我方剑客的战力即可。这样，一方面我方剑客战力稳步提升，另一方面，也可给干将足够的时间积累经验，为铸造那把天下第一锋利的宝剑打下基础。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楚寻君微微颌首，脸上的神色也和悦起来。

　　“所言甚是，干将，明日起，你便到冉庄处，和他一起完成此事吧。”

　　“领君上之命！”

　　勾越，干将，冉庄三人走出大殿。

　　夜已深了，三人告别，冉庄先行回到了自己住处。

　　“今日多谢先生妙计解围，否则，干将怕是要辜负君上了。”干将感激的说道。

　　“哪里哪里”勾越微笑着说，“同为门客，该当尽忠。您少年英雄，日后必成功业。但愿，待您飞黄腾达，佳人成双之时，能给在下留一盏薄酒，便是感激不尽了。”

　　“佳人成双？”干将一脸疑惑，蓦地又想起宴会上莫邪在旁。便连忙解释道：

　　“先生误会了，宴会时在下身旁乃是师妹莫邪，同门情深加之一起长大，亲如兄妹，怎么会有儿女私情？”

　　勾越听罢，哈哈大笑，便转身回了。

　　干将一个人慢慢往回走，不知何时起风了，风声温柔的钻进干将耳朵里，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那个身影，不由得又浮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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