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碰碰碰碰碰碰碰
偷得浮生半日闲。原茉懒懒地躺在树下，身下是松软的草地。双手枕在脑后，蜜色柔软的长发随意铺散在草地上，时而有微风轻轻吹起几缕飘落在额头。六月的气温已有点闷热，树荫下的人却闭着眼睛，呼吸绵长，显然已处于熟睡状态。
“喂！你是哪个学校的？说话呀，怎么了！回答我！”若隐若现的声音传入原茉耳中，宁静的环境被打破。
“学长……”另一个较轻的声音颤微微地响起。
“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先前那个响亮刺耳的声音又喊道。
原茉皱皱眉，翻了个身不悦地把头埋入手臂间。
“砰！啊——”
一道惨叫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重物落地声以及网球弹地的声音。原茉惊醒，坐起身，迷茫的眼神环视了周围一圈，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草丛外又响起了人声：“你干什么！”
原茉一愣，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荒井的。
这时，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跟你打招呼啊！”
“搞什么？混蛋！可恶，你给我出去！”语音刚落，又传来惨叫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原茉忍不住好奇地扒开草丛。
“荒井学长……”只见胜郎抱着一筐网球担忧害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荒井。原茉一愣，什么鬼？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应该是网球部的吧？青学有一个叫做越后屋的一年级队员对不对？”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原茉转头看向另一面。人影很高，身着一身银白色的制服，皮肤很白，银色的头发高高竖起，脸上是狂妄不羁的笑，手中拿着紫色的网球拍。
这个人是……亚久津仁！原茉惊讶地看着来人，没错，是他。
尘封的记忆开始复苏，如果她没记错，那么，亚久津这次是来青学找龙马宣战的。并且貌似打伤了龙马？
这时，又传来球筐落地的声音，胜郎落荒而逃。亚久津笑得轻蔑，挥起球拍就把球冲前方击去。瞬间路边的几个球筐全部打翻在地，网球滚得满地都是，胜郎抱头跌倒在路中间。
“接下来就是脸了！”亚久津说完，又抛起球准备出击。
原茉一动正想出去制止，却看到龙马出现并接住了球。她怎么忘了，这次的冲突可是关乎龙马是否能打赢亚久津的关键因素。如果随意插手，很有可能会改变剧情！
“这里怎么搞的？一团乱糟糟的。”龙马挑衅地看着亚久津，拽拽地说。
“龙马……小心一点，那个家伙好可怕。”胜郎担心地提醒道。
“一年级的正式队员，我终于见到你了。”亚久津道。
“我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亚久津不语，似笑非笑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球拍向龙马的脸击去。
没料到会有这个举动的龙马一愣，险险地用球拍挡住了石头。
亚久津不以为意，笑得更猖狂地说：“好！蛮不错的嘛！”随即，又抓起了一把更小的石子挥拍击出。
原茉正纠结着要不要插手，蓦的就被飞来的石子打中了，不由惊呼了一声。
“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亚久津面朝原茉的方向喊着。
揉了揉被砸中的额角，血丝一点点地渗出。原茉怒了，没好气地走出草丛。
“助教！”胜郎和荒井惊讶地叫道。龙马也转过头看了眼原茉，头上的伤比原茉严重得多，血液从额角上流淌下来，显得狼狈不堪。
原茉看了眼受伤的三人以及满地的网球和球筐，不由怒从中来。这个混世魔王的破坏力也太惊人了吧？
亚久津看着草丛里出来的女孩，一身休闲的私服，一头微微凌乱的长发，看着轻漫却又带着一种学不来的优雅高贵。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嫩如白玉，水灵的紫眸，小巧嫣红的樱唇，挺直的琼鼻与秀丽的眉毛，每一处都是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完美无缺。只除了额角上此刻正渗着血的伤口。
“你是青学网球部的助教？”亚久津挑眉问道。
“我是谁……关你屁事！”原茉微抬下巴斜睨着他，随手拿起靠在角落里的一把网球拍，粗鄙的话从樱唇间熟练地流出，又看懵了几个人。
“找死！”亚久津皱起眉，神情又凶狠了几分。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三颗球，挥拍抽击。勾起的嘴角带着渗人的冷意。
三道黄色的影子破空而来，原茉手一紧，眼神紧盯着球，挥拍击了回去。
“嗤——想不到你这个助教还有两下子。”亚久津道，又从地上捡起了四颗球。
“小不点，你到旁边站着。”原茉侧头对龙马道。
龙马本已摆好了回击的姿势，听了这话扭头看了原茉一眼，沉默一下后，起步走到一边。
只听到七声球拍击球的身音，七颗球急速飞来。
原茉握紧手中的球拍，手心微微有点汗湿。在英国的时候她学着新网王U-17训练营里的训练方式，在发球机上练习回球。来日本之前，她勉强能打回8球，然而中间却有一个月的空白期……
只是，现在却由不得她退缩。
紧紧盯着飞来的球，原茉后撤半步，拍面倾斜30°，依靠转腰的力道使球拍划出一道优美凌厉的弧线，被击中的小球急速旋转，弹跳向其他几道黄绿色的残影。
电光火石之间，七个小球转了方向飞回亚久津身边。
没有意料到会有如此结局的亚久津呆愣在原地，球影从鬓角擦过，几缕被发胶固定的头发散落下来。
“碰碰碰碰碰碰碰——”几道沉闷的声音传来。
这一刻安静得只能听到网球轻轻滚动的细微摩擦声。
良久，站在一旁的龙马勾起嘴角轻笑道：“还不错嘛。”
原茉回头看了一眼拽上天的小鬼：“流着血就别笑了，看起来怪恐怖的。”
“……”龙马默。
“女人，刚刚这一球叫什么？”亚久津看着滚落回脚边的球，不由问道。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
猜对了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亚久津冷静下来的怒气又有点抑制不住地爆发。
“今天我只是来这里打声招呼。晋级到都大会的决赛来吧。我是山吹三年级的亚久津。”话落，亚久津转身离开，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原茉弯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球，一勾手，轻轻旋出，球拍迅速挥出击上球身。黄绿色的小球轻微晃动着直直朝着亚久津呼啸而去。
前面的人影一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球。
只是……随着人影的晃动而波及的气流，带着小球再次朝着门面飞来。来不及躲闪，微颤的小球贴上亚久津的面颊。
出乎意料，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那颗球停在脸上左右晃动着，轻轻擦着脸颊，不疼，反而微微有点痒……
亚久津愣在原地，直到小球再也停不住，掉了下来。
龙马弯弯唇嘲讽笑道：“我说，你能把你脸上那个灰扑扑的印子擦了吗？”
闻言，亚久津朝一边吐了口唾沫，抬手抹了一把脸，满脸煞气。
“这一球的名字，叫‘半面妆’。”原茉好心介绍道。
“你叫亚久津是吧？道了歉再走吧。”
“不要命令我！”
原茉轻瞥了他一眼，又道：“你耳朵没毛病吧？我这是在强迫你，不是命令你。”
“想让我道歉？等那个小鬼打败了我再说。”
“小不点，听到了吗？这笔账自己讨回来。”原茉拍了拍龙马的脑袋。
“切！”龙马压了压帽檐，举起球拍直指着亚久津，“你还差得远呢！”
“既然达成了共识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我这伤也该给个交代吧？”原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杯乾汁道：“都大会决赛上，你输了就干了这杯赔罪如何？”
亚久津轻蔑一笑，不回答，转身离开了。
“他……这是答应了吗？”胜郎担忧地问。
“由不得他拒绝。”
“可是……万一越前……”荒井吞吞吐吐地说。
“万一小不点输了，这一杯就给他灌下去。”原茉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笑得一脸温柔……
胜郎和荒井抖了下，脸色土黄。
“切！那种东西我才不喝！”龙马不满地仰起下巴，丢下原茉，抬起脚步朝保健室方向走去。
“呃……小不点……”原茉弱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龙马脚步不停地继续走着。
“小不点。你站住。”
矮矮的小人匀速前进。
“越前龙马！”原茉怒了，大声喊住他。
只是在前面的人站住后，气势又弱了下去，“那个……扶我一下，我……好像……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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