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章 去殡葬店取货
秦有弦的结局出现在第二天的当地社会新闻上，有个男人在路口死于心脏猝死，这本不算什么值得上电视新闻的大事，但怀里抱着一把古筝，倒成了加分项。
秦有弦和夏泽柔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再与小熙他们不相干。刚刚结束了彻夜长谈，迎着晨光回到蒋家时，殡葬店老板就打来电话，说定制的寒衣做出来了，让小熙过去看看是否满意。
正遇到蒋佑卿拎着几根油条从马路对过往家里走，小熙说了句早上好，被蒋佑卿白了一眼。
“什么时候学会夜不归宿了，你现在是夜不归宿的惯犯了，无法无天了呗，小妮子。”
油条金黄金黄的，在蒋佑卿手上晃来晃去，小熙饿了，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呢，饿了就说，又不是不给你吃。”
蒋佑卿把油条送到小熙鼻子下面，故意让她闻见香味，又把手撤开，嘿嘿一笑。
“香吗？”
小熙不回答香不香，只说：“你怎么会吃这么市井的东西，不是你的风格，开始接地气了？”
两人走到客厅里，蒋佑卿把油条随意往茶几上一放，去厨房拿了早早打好的豆浆，给自己和小熙一人倒了一杯。
“因为你爱吃啊，所以我也要无条件地爱吃，我料定你夜不归宿一大早就会跑回来找我，想我了吧？”
小熙听惯了蒋佑卿嬉皮笑脸的话，也不回答想不想，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油条捏在手里，一口口香脆地咬着，就着蒋佑卿秘制的豆浆，味道还真不赖。
“陪你吃！”
蒋佑卿也抄起一根油条，故作市井状地吃了起来。尽管故作洒脱，手还是离着身上的名贵衣服远远的，沾上了油渍可不好。
“一会能不能再陪我去一次殡葬店？”
小熙又提奇葩要求，蒋佑卿的油条差点卡在喉咙里，幸好一口豆浆顺滑地将其冲了下去。
“我的亲人，每次，每一次，都是殡葬店，你就不能说个好点的约会地点吗？我们富源市地方也不小呢，非得一头扎进殡葬店不出来？”
小熙默默吃着，只等蒋佑卿牢骚完那些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地答应她，去去去，随叫随到，随时奉陪！
“好吧，去就去，反正我也想看看你定制的那些死人衣服做成什么样了。”
最后一口早点入脏腑，小熙却被这死人衣服一词噎住了。
她真不爱听这话，什么死人衣服，难道说白燕声是死人？白燕声就是死人，但她不允许别人说白燕声是死人。
“尊重死者好吗，你可以说是寒衣冬衣，文明些。”
蒋佑卿也自知上一刻出言不美，于是赔笑脸说：“你说得对，人和好兄弟都要互相尊重，我们去帮好兄弟挑几件看得上眼的衣服吧，爱美之心好兄弟皆有之，对吧？”
“好吧，以后你可以说好兄弟三个字，如果实在对鬼这个字太避讳。”
吃完饭，擦擦嘴，光天化日地，两人又开足马力去为鬼服务了，要是蒋佑卿知道了这一次次的往殡葬店跑是为自己的情敌服务，非得气死不可。
不过，他也隐约感觉到，小熙所说的这位故去的朋友，在她心中分量不轻，不然谁会给一个朋友逢年过节变着花样的焚烧纸制品。
殡葬店老板正在门口晒太阳，冬日里的太阳如果没赶上凉风，那实在是比任何一个季节的太阳都要珍贵的。
阳光洒在殡葬店老板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经营着这样阴森森生计的人物。摇椅咯吱咯吱响着，生意就自己屁颠儿地来了。
“老板，晒太阳呢？”
蒋佑卿拿自己当常客了，主动跟老板打招呼。
老板见大主顾来了，赶忙从摇椅上窜起来招呼客人。
“哎呀，等着你们呢，快进来看看，我可一点没敢怠慢，这点时髦衣服去那个什么巴黎参加个什么时装周都没问题，我琢磨着！嘿！”
蒋佑卿调侃道：“哎哟，老板原来这么富有艺术细胞呢？”
“快瞧瞧。”
说着，老板摊开了他所有的作品，都是按照小熙的要求一刀一剪雕琢出来的，凭良心说，小熙和蒋佑卿当时是震撼到了，没想到白花花的纸张经过这位看起来粗狂不羁的老板胖手一点化，有了形状，有了颜色，生动得出乎意料。
小熙仿佛想象出白燕声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老板竟然按照小熙的要求，为赌徒大刚做了一件长款麻将风格羽绒服，当然，所谓羽绒都是一些剪得细碎的纸屑充当的。
这一百零八颗麻将牌一颗不少地印在纸张上，分布均匀地装饰着这件羽绒服。
“老板，你真的太有才了！”
蒋佑卿看了这件衣服，不禁笑出了声。
小熙在一旁也忍俊不禁，大刚穿了这衣服怕是又要与冥王杀上几百回合了！
客人满意而归，老板的钱包也鼓成了一只包子。接下来便是去河泰村烧掉这些时尚之物。
不用小熙发令，蒋佑卿上车便直接往河泰村开了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河泰村？”
小熙看着导航，诧异地问蒋佑卿。
蒋佑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路，回答说：“这是我一个小跟班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连我主人的内心动态都把握不清，这工作我还怎么干？”
小熙哈哈大笑，真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可是这时候，肚子偏偏饿了，大概是早上的油条豆浆过于轻薄，不能抗饿。
“蒋佑卿，车上有吃的吗？”
蒋佑卿想了想说：“后座上有个盒子，里面是昨晚上打包带回的寿司，你看看还能吃不，要是味道不对就别吃了，等下我带你去吃点好的，吃完了再去河泰村。”
小熙连忙说：“不不，直接去，别耽误，吃饭可以晚点，我先看看这寿司……”
话没说完，她一转头便看见艾倜坐在后座上。
“你……”
蒋佑卿以为小熙跟她说话，搭言道：“怎么了？盒子没在那儿？”
“不是不是，没事。”
小熙忙说。
她一边拿眼睛瞪着艾倜，一边伸手去抓住那只小盒子，慢慢地拿回自己身边。
“老实点！”
她小声恐吓了艾倜一句。
艾倜笑着，不言不语。
这个家伙，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小熙几乎忘了。
他一旦出现，必然有事相求，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一切等避开蒋佑卿视线的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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