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罗康宁
小熙和艾倜商量妥了，两人转天天一亮就出发了。小熙蹑手蹑脚离开蒋宅，天上星辰还没隐去，蒋佑卿还睡着，趴体上狂欢的人们应该也是刚刚进入睡眠。
她搭上最早的公交车，开往金源百货方向。独自出门，有钱有证件是必须的，这时蒋佑卿帮她办好的假证纷纷派上了用场，离开了蒋佑卿，手里握着蒋佑卿的关怀，她才渐渐体味到蒋佑卿的细致入微的好。
她起了个大早，坐着车头脑发晕，从口袋里拿出素来喜欢的薄荷糖放一颗入口。晕车的感觉缓解一些。
突然感觉到肩上有人拍打一下，她晕晕乎乎回过头去，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罗康宁！
“你去哪儿？”
他们两个同时说出这句话，也就不用再回答了。
答案是心知肚明的，这车子去的地方是他们共同的目的地。也或许，罗康宁是去金源百货逛街购物的。可是，这个时间出发，实在有点早。
“八卦阵的事……”
她欲言又止，他嘘了一声。
“让人听见了以为咱俩神经病呢。”
罗康宁示意小熙不要提及那件事，随后他起身说服了小熙邻座的阿姨，让了位子给他坐，于是他和小熙坐到了亲密无间的距离里。
“你是怎么说服那位阿姨的？”
小熙只见罗康宁神秘兮兮地，并没听见他的言语，他的声音足够小，小到他胡乱猜测。
罗康宁一本正经地低语道：“我说你是我女朋友，咱俩吵架了，现在我想低头认错找个机会跟你和好，于是阿姨把位子让给我了。”
小熙白了罗康宁一眼，又一次被吃了豆腐。
“你到金源是为了那件事吗？”
问还是要问，这次小熙压低了嗓音。
“当然，受人之托，成人之美，我已经单独来过一次了，没想到在这次碰到你，你来是为了？”
他明知故问，一本正经的脸上明明显露着捉弄的神采。
“我和你一样，也是受人之托，只是不同的人而已。”
罗康宁说：“喔？受什么人之托？”
他又是明知故问，问得她焦头烂额。
这时，隐匿在一旁的艾倜看不过去了，试图帮帮小熙。
过道上一个装了半瓶饮料的瓶子正随着车子行进而微微摇晃着，他一脚踢翻了瓶子，瓶子开始滚动，前进后退，引起车上很多乘客的注意。
换了座位的阿姨突然脾气暴躁得很，看见瓶子翻来翻去，烦躁难忍，认定瓶子是罗康宁的。于是，伸手拍了拍罗康宁的肩膀，力道不小。
罗康宁哎呀一声，从座位上窜起来。好像刚刚被一只钉耙狠狠地耙了一下。
事实上，拍打罗康宁的人不是后座阿姨，是艾倜，他饥不择食，什么人的身体他都要借来用用。
众人的目光投向阿姨，阿姨一哆嗦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扫视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回之大幅度的白眼，并没有在语言上回击什么。
罗康宁才不是无知群众，他自然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谁袭击了，他也会坚持看破不说破的原则，继续和小熙兜圈子。
“出门带打手，你跟女明星架子一样的喔！”
小熙哪儿肯饶，管他为什么阴阳怪气，她不回击不像话。
“你穿这么复古，难道是老学究穿越来的吗？”
哎哟，这小妞真犀利，损人损得这么对仗，他说她女演员，她说他穿越来的老学究，回击得够努力的。
“我还真不是老学究，我是新时代的知识青年，怎么说都比你强点，我出门不带宠物！”
站在一旁的艾倜果真憋不住火气，说谁宠物呢！
不就是长了只阴阳眼能见到鬼吗，敢损老子！
艾倜不管不顾地上手掐住罗康宁的脖子。
罗康宁嗷的一声，开始挣扎，脸红脖子粗只是瞬间的事，这一幕吓坏了紧邻罗康宁的小熙。
她猛地站起身，定睛看着表情扭曲的罗康宁。
他的两只手在脖子上抓着什么，用力挣脱。
小熙似乎明白了，一定是艾倜在搞鬼。
“艾倜，你住手！”
艾倜怎么隐身了，她明明应该可以看见艾倜的。
这个家伙在冥界边缘游荡久了，认识了不少老油条，什么把戏都学得会，尤其作弄人的把戏，他们发明得乐此不疲。
“艾倜，你藏起来我也看得见你，你再不老实我就不带你去了，这个忙不用你帮了！”
车上的乘客都慌了神，司机早已把车子停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小熙像个发着癔症的人，而一旁的罗康宁似乎比癔症更严重。
两人该被赶下车直接让救护车接手，而且还不能送到同一科室，一个是精神科，一个是呼吸科，大概如此。
小熙暴怒之后，艾倜自然收了手，艾倜收收之后，罗康宁的五官也都归了位，一脸窘迫之色还需要时间才能彻底退去。
“司机，对不起，麻烦你继续开车，我弟弟偶尔发病，一个月才一回，已经过去了，大家别害怕……”
小熙语无伦次地把罗康宁说成一个精神病人。
罗康宁没有反驳，倒是做出痴痴的表情供人确认。
司机扭过头，继续机械地开着车。
有些乘客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感觉车里有俩神经病，路途显得实在漫长。
车子里恢复了平静，罗康宁却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去。
辛辛苦苦一趟趟的还不是为了哥们义气，虽然心里也多少确实对身边这姑娘有些非分之想，但哥们的女人再想，也只是想。这次同车，他怀疑是缘分，但缘分也确实是值得怀疑的，为什么每次他看上的都是蒋佑卿的女人？按理说，他相貌不错，经济也不差，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非要盯着别人碗里的菜，他也烦自己。
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除了艾倜之外，其他人都累成了鬼，坚硬无比的座位和曲曲绕绕的小路，他们实在受够了。
人们纷纷下了车，艾倜跟在两人身后，若有若无。
商场刚开门不久，周围人流量不小，加上是假日，拖家带口的好不热闹。
他们要去的是后山，不是商场，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山方向走，虽然不说话，心里已经把彼此当做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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