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头

　　“这是，在做什么呢？”清亮的少年声出现在院内，何晴与程明乍然抬头，便看见非毓从远走近，嘴角有着一抹笑意，令人觉得亲近。

　　“哪儿来的小子……”程明皱眉，张口欲骂，却被何晴一把拽住。

　　何晴的脸上堆满了笑，几步凑近非毓，讨好的说道:“不知少宗主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程明闻言，脸色一白，不禁有些感激刚才何晴止住他的话。

　　少宗主？小小茫然的抬头，望了眼那好看的少年，又沉默的低下了头，她还是低估了他呢，他所谓吵架的父亲，是这清源宗宗主……呵，真是强大的背景。

　　她有那么一瞬，想要他帮她出头，可现在……小小想，凭什么呢？凭什么，堂堂宗主之子，要为一个杂役出头？

　　这世界……还真是冰冷的很。小小环着手臂，抱紧了自己，似乎这样，便能温暖些。

　　小小的眼神，是绝望，无力，灰败，看的非毓心下一紧，他记得，曾经的她，也有这种眼神，那是对整个世界的失望，不再期待，平静，冰冷。

　　非毓迈步走进小小，蹲了下去将她抱进怀中，随口问何晴道:“你认识我？”

　　何晴面色一变，勉强笑着回道:“有幸见过少宗主一次，身为清源宗弟子，自然不敢相忘。”

　　“是么？”非毓随意的说道，“那么你来说，此处发生了何事？”

　　何晴眼神一闪，回头望向坐到在地上的小小，状作为难的说道:“少宗主，只是点小事儿而已……怎敢劳烦您过问呢？”

　　“小事儿而已？那说便是了，莫不是有何为难不成？”非毓一手抚着小小的后背，以此安慰。

　　“对少宗主，哪里有为难……”何晴沉默了一瞬，目光闪过狠毒，指着小小道:“少宗主，你该是才认得这丫头吧？不是我要隐瞒，是这丫头……着实不是个好的，以前看着，倒也还好，今日，竟是毁了她师兄的灵药，还不愿赔偿……少宗主，你可不要受她蒙蔽啊！”

　　“不是个好的？”非毓轻笑一声，笑容收敛了起来，“那你，就是个好的了？”

　　何晴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乍然明白过来，这少宗主，不是在问事情经过，而是在为小小出头。

　　可是，凭什么？重小小一个低贱的乞丐，不仅有个剑道峰首席弟子的哥哥，居然还有少宗主护着，她凭什么？

　　“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便看见你夺去小小的储物袋，到底，谁不是个好的？还有……”非毓的目光落在程明手边的灵草上，“如果这野草也能算是灵草，那我这清源宗还真是厉害，灵草满天遍野的都是，你说，可是如此？”

　　何晴两人的脸色突变。

　　小小身体一僵，大约是明白了。假的灵药，那便是他们在骗她。目的么，也只可能是哥哥留下的东西了，可是……真相是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灵石，没有灵丹，灵药……什么都没有。

　　这两人，怕是失望的吧，如此设局欺骗于她，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还不说实话么？”非毓嗤笑一声，筑基期的威势释放出来，压在何晴两人的身上。

　　程明一惊，腿上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面色惶恐不安，双唇颤抖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身上的压力太重，何晴同样跌倒在了地上，她望着被抱在怀中的小小，面色惶惶:“少宗主，重小小是剑道峰重师兄的亲妹妹，说不得便是……”

　　“重灼派来阻挠我的？”非毓将话接了下去，“倒是不得不承认，你对宗门的事儿但是知道的清楚，我与重灼的确是对手，但也同样了解对方，重灼……是不屑用此手段的。”

　　哥哥……小小自非毓怀中抬起头来，神色微恍惚，她看向何晴，声音很轻:“我不姓重，我叫小小，没有姓。”重是哥哥的师傅赐给他的姓，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也不是哥哥的亲妹妹。

　　闻言，何晴突然便提高了音量，“少宗主你看，她如此急于撇清同重师兄的关系，定是心虚，您要……”

　　“闭嘴！”非毓突兀的挥手，灵力喷涌而出，将何晴击飞了出去，“他们本就不是亲兄妹，何来的撇清？”

　　非毓只觉得，自个儿的心底涌出一阵烦躁，搅的他心神不安，重灼，他怎么忘了这个人……

　　何晴张口吐出口鲜血，也是终于惶恐了起来，颤抖着后后缩了缩，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来说！”非毓的目光转向程明，灵力在空中改变形状，化作风刃浮在程明眼前，“若是有一句假话……便也不用存在了。”

　　“饶命……少宗主饶命啊，我说，我说实话！”程明满头大汗，惶恐的叫道，“是……是，是何晴，是她找到我，让我做这场戏。她她……她说，小小身上一定有重师兄留下的好东西，我们夺过来，可以更好的修炼，早日成为外门弟子，都是她，是她怂恿我的！”

　　“程明，不也是你答应了的？”何晴满脸怨毒，恨恨的望着程明，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呵。”非毓轻笑，“如此大胆，也不怕重灼来找麻烦不成？”

　　程明紧盯着眼前的风刃，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是何晴……何晴说，重灼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妹妹，这么久都不来看一次，定是忘了，而且，以小小的性格，是不敢主动去告状的。”

　　他们说的对，小小想，哥哥不会知道这里的事情，她也定不会主动去找哥哥做主，今天啊，若是没有飞鱼在这儿，她大概只会……将这委屈吞下去。

　　非毓收回目光，挥手将两人拍飞了出去，“滚，不要让我看见你们！”

　　二个受伤的人互相搀扶着，匆匆忙忙的离开。

　　小小低着头，声音有些闷:“谢谢师兄……”

　　“不用谢的。”非毓拥紧了小小，唇角挂着笑容，“呐，小小，以后不能相信别人，人心啊……太复杂了。”

　　“那，师兄也不能相信么？”

　　“不，小小，我不会害你，你要相信我，只相信我……”

　　这便是，你躲在一旁不出现，又逼着他们说出真相的原因？筱想道，这世界，果然，连感情都是如此冰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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