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人性善恶
清晨时分,货车开到了巴黎。为了取报酬,司机把任航送回了家。任航看着自己凌乱的家,有些记不起自己曾经在这个家里的生活,但他还是顺利找到了钱包。他从中掏出了几百欧给了货车司机,感谢他的帮助。货车司机十分高兴,脸上的容光和外面的朝阳一样灿烂。
“你真是个讲信用的好人。祝你好运,科学家。愿你能研究出更多造福人类的东西。”
司机走了,任航回味着这句话,会心一笑。随后他马上找到了汽车钥匙,又从冰箱里翻出几片面包和一罐牛奶。如此的熟练,才让他有了一些确认这的确是自己的家的感觉。狼吞虎咽用过早餐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冲回了研究中心。
他的上级看见他大吃一惊,“你!任航!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我们还以为。。”
“我。。我被绑架了。。”任航握着上司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太阳升起之后,第二个黑暗的一日又将来临。林晓梦仍然闭着眼睛在透明房间里打坐,试图让自己忘记存在的这个空间。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洛飞觉得一切都是徒劳而对这里的人少一些伤害。
“师姐,要不然我们进空间吧。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你痛苦。我们进空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简默道。
“如果连我们都走了,他们不就更没有希望了吗?”
“可我们在这儿,给不了他们希望。只能给他们增添困苦。”
“只要我毫无反应,他也会觉得没意思。我怕我一走,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送你进空间吧,里面还有些灵果树,多少可以修炼一些。”
“师姐若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
这一日,修士们没有一大早就被放出来干活儿,而是到了中午才慢慢走出一人。
等走到玻璃屋前面,机器人把门打开,将他推了进去。瞿长遇支支吾吾道,“我。。菁儿受伤很重。。我想,你们有没有办法救她?”
“他们怎么会放你来求我们?”简默道。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瞿长遇道,噗通一声跪在林晓梦面前,“求姑娘救救我们,救救菁儿吧。。”
“我们很想救。。可是自身难保,你也看到了。”简默道。
这时,牢里的修士再次被带到广场上。大家也留意到笼中多了一个人。瞿长遇见简默注意力被分散,林晓梦又一直闭着眼睛,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取出藏在袖口的匕首,一刀刺向了她的腹部。
“师姐!!”简默大叫一声,来不及管缩在角落的瞿长遇,对林晓梦急道,“师姐!快带我们进空间!快!”
林晓梦轻轻点头,带着她回了空间。
匕首的伤并不重要,虽然有些疼痛,但稍稍医治便痊愈了。那只是普通匕首,无毒,对方并没有想要她的命。他想要的,是刺痛她的心。他做到了。
林晓梦呆呆坐在地上。
“师姐。。这就是人性。我们别出去了。。我们救不了他们。”
林晓梦默默点着头,流下两行清泪。她已再无心力,面对外面的人,外面的事。
外面的洛飞此时十分得意,他的阴谋得逞。他在海上见过林晓梦的这样本事,由此猜到她的身份。他杀不了她,但至少在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他很满意。
“哈哈哈哈!好!很好!一会儿,你就可以拥有这个单独的房间,每日换成精良饭食,你的牢房里所有人这个月都不用干活。还有,最重要的,我会给你们送去药物。哈哈哈哈。。。”洛飞又转向众修士,“你们都看到啦!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救世主。现在大家有难,她却只顾着自己躲起来。哈哈,多么怯懦,多么自私。你们还要相信她吗?”
众人虽然没有指望林晓梦能够救自己,也有因为林晓梦的到来受到更多折磨和威胁而感到几分激愤,但如今看到她走了,才发现失落更多一些。其实林晓梦想的是对的,她在大家心中,是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希望。
“好啦!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投诚的机会。只要你们愿意投靠我们魔族,今后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只要愿意的,就站出来。否则,灰飞烟灭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宿!”
一开始,众人都在犹豫,没人愿意响应。但这种时候,大家早就意志动摇,只差一个带头的人。
洛飞很清楚这一点,他并不着急,奸诈笑道,“那好吧,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不过呢,今天的工作时长加倍,食物取消!”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开口。不是别人,却正是同样有着金丹修为的红莲长教玉中仙。
她此时站出来,大家都很诧异。因为现在在场的,只有她一人不怕没有食物。
洛飞见有人响应很是高兴,大步走到她面前。
“玉长教,果然还是您识时务啊。能告诉大家,你为什么愿意投靠我们吗?”洛飞笑意中带着质问。
玉中仙淡淡一笑,说道,“给我换个干净的房间。不光是我,红莲教所有弟子都必须搬出牢房。”
“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这么说,红莲教愿意集体归顺咯?”
“是!”玉中仙果决道。长教的命令没人敢不从,即便有人心中不甘。
洛飞拍了拍手,道,“好好好!但是,为了证明你们的诚意,还需要一个测试。”
“请讲。”
“若是投诚之人可以杀掉十个同僚,我就相信你们是真的投诚。从今往后不仅可以不用再住牢房,每日还可得到一份灵果。”
这下人群开始议论起来,和红莲教之人站在一起的修士都纷纷退开些距离,个个防备起来。
“玉中仙!你作为长教竟这样没有骨气,女子果然与小人同类。”青华观的流江道人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玉中仙没有说话,而是把戴着镣铐的手伸向洛飞。洛飞微微一笑,一挥手,她的镣铐便被解开了。与此同时,两支枪口也都已经对准了她。
玉中仙面无表情,稍稍捏了捏手腕,以红色衣襟为武器。手起,那一片稠布便立刻变得如铁片般硬挺,嗖地一声冲向了流江道人。稠布带着电流,紧紧缠绕着流江道人。灵力被限制的流江道人极力挣扎着,却还是在短短半分钟之内便断了气息。
这下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包括一些红莲教教众。
洛飞大笑,“很好很好。。玉长教真乃女中豪杰!小弟佩服。”
云中仙冷冷地看着洛飞,说道,“杀人太多没有意义。我已杀青华观观主,从此青华观便与红莲教势不两立。红莲教今后在修仙界亦再无地位。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杀人,便是你们没有诚意。”
“哦?我如何没有诚意?虽说玉长教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我们可是事先说好的。你不是想让我说话不算数吧?”洛飞挑衅道。
“若是众人皆投诚,该杀何人?若是你只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者,若是杀光拒绝投诚之人,谁又能替你们做事?”
“哈。。哈哈。。玉长教所言即是,是我思虑不周,哈哈哈。那好吧,我接受红莲教的投诚!不过,这镣铐仍不可解。暂时委屈各位姑娘,戴着镣铐一样不妨碍修炼,不必担心。从此刻起,你们便自由了。可回到别院内居住。只要不出别院,干什么都可以。玉长教,如何?”
玉中仙点了点头。
洛飞再次挥手,一只独立的镣铐回到她的右手手腕上。接着,红莲教所有教众的铐链也都被断开。每人右手上的手铐也都还在,只是不用被连在一起了。可以自由走动。
得到一半自由的教众纷纷上前,走到玉中仙身边。
洛飞做了个请的手势,玉中仙没有犹豫,带着教众,在多名机器人的押送下,往别院去。
其他人看她们都走了,也都有了些动容。纷纷嚷着要投诚。剩下的修士,都是没了掌门的一盘散沙而已。
“好好好。。很好。。我很乐意接受大家的投诚。不过,要是你们都投诚了,那活儿谁干呐?”
“你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有人叫道,众人附和。
“哈哈哈。。好啊好啊。但是现在红莲教和青华观结了梁子,那我就不能再接受青华观的人了。”
“凭什么。。”青华观的人见大家都要投诚,自然是不服了。
洛飞只顾着得意,跟他们讨价还价起来。却忽略了玻璃屋里那人。其实在林晓梦和简默回空间不久,林晓梦便吩咐简默隐去身形,把她送了出来。从玉中仙投诚开始,简默都一一看到。而她也偷偷地,给尚在玻璃屋里的瞿长遇传了消息。瞿长遇虽然干了违背良心之事,但还算没有完全失去心智。在简默在他背上写字之时,他并没有告密,而是给了简默明确的回应。简默每写一句,他都轻轻点一点头。
等简默交代完了,瞿长遇便也站起身来,趴在玻璃上,冲洛飞那边喊道,“还有我。。我也愿意投诚。。”
洛飞转头看向他,笑得既得意,说道,“当然当然!瞿师叔是首功之臣。快快请出来。帮侄儿想想如何安置众人。我没料到,大家都愿意投诚,哈哈,是好事,也是难事。。”
玻璃门被打开,显然洛飞此时已经得意得忘了形。忽略了简默是雷系修士。当然,他主要是没有料到林晓梦受到这样的打击,还能保持理智。遭受这样的背叛,还会对人性抱有幻想,还会想着要救人。其实当初林晓梦被送到此处交由他看管,他是一万个不乐意。这一出出戏,一来是报复,二来也是为了分裂他们。他的任务只是把林晓梦困在此地,现在把她赶回空间里躲起来,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再加上那玻璃牢笼,他自觉已然无忧。
简默自然是跟着瞿长遇走出了玻璃牢笼。她没有留下来看瞿长遇如何跟洛飞套近乎,而是去了别院。是林晓梦让她相信所有人的本心都是良善的,在瞿长遇身上被证实了,她便相信在其他人身上也是一样。她看得出来,刚才玉中仙的一番话,实则是保住了很多人的性命。她们没有赌输,玉中仙答应她的时候甚至有些激动。
他们需要计划,那或许是一个长期的计划。他们需要渐渐取得洛飞的信任,不能急于一时。这也是出来之前林晓梦对她的嘱咐,她希望简默能劝说瞿长遇利用洛飞对他的信任,暗地里保护大家。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要想拿掉手上的镣铐,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此时呆在公寓里,坐立难安的林中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十分犯贱地搜索到郭红文的手机信号,得到了法国小镇郊区的一个坐标。他自搬出来之后,又恢复了花花公子的模样,极少回父母家。林家人也都司空见惯,不大关注他。借着这份自由,他翻出护照,申请了欧洲的旅游签证。
古堡那边,所有人都是备战状态。大伙不再看泡沫剧或是打游戏,连包子也不乱耍了,乖乖认了陈尘当主人。众人每天都没日没夜地修炼,只等着结界被触动的那天。除了叶天照和花姨,他们二人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复制出尽可能多的灵力武器。
至于任航,他已经成功的把发现灵源的消息带了出去。而他自己,却发现已经丧失了研究能力,若不是他还有些利用价值,只怕早就被赶出了研究所。
当他带着一队人前去寻找灵源之时,那些普通的设备和武器根本敲不开古堡的结界大门。众人失望而归之后,任航果然被一脚踢出了研究所。而主导之人无奈之下,向别国投去了橄榄枝,消息,也便传回了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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