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河宴(三十五)
季淮安皱起了眉,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对方对他的那种不带丝毫善意的敌意让他不得不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可能会看错。
“之前的事的确是我的不是,但是你想要取走我的性命并非那么容易。”季淮安森冷的表情如同手中的剑。
季修宴的杀意并未有任何的收敛,但是手中的玉箫却转了一个方向,人影也很快从原地消失了。
季淮安等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中,才惊觉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与之前任何一次比试都不一样,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就没有命回去了。
匆匆离开的季修宴一路到了远处,藏在暗处的人才走了出来。
“公子,教中有变!”暗鸦语气难得有了焦躁。
季修宴问道:“我让你带去的东西都带到了?”
“已经带到,但是白鸥传来的消息,元嘉已经在暗中对我们的人动手了。”
“教主那边可是出了什么情况?”
“并无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季修宴冷笑了一声,“看来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那公子是否要回去?”
“回去做什么?教主还没死。”
冥虚最近几年身子已经是大不如前,但是并不代表季修宴可以轻看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元嘉是冥虚的亲信,且不说冥虚了不了解这个人,但是他都不能在他们面前轻易露了手脚。
元嘉的野心不必多说,但是冥虚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季修宴从来都没有猜透过,所以向来都是元嘉主动对他出手,他即便从来都不会留情,也没有蠢到主动对元嘉做些什么让他们抓到把柄。
冥虚在教主的位置坐了这么几年,人的权势越高,野心就越大,冥虚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大事,但是这些年整顿星辰教的内务也着实是下了不少功夫,尤其是飞星司这种地方,无一不在告诉其他人等到星辰教恢复元气以后又会卷土重来,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甘于现状呢?
尤其是这几年,随着他身体状况变差,他变得更是多疑,身边的亲信根本没有剩下几个,季修宴是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元嘉的小动作,但是他不能去冒这个险。
即使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能够和他们正面抗衡的底气。
之前死在冥虚手里的人几乎都是抱着不该有的念头,他这趟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因为其他事情打断。
这一趟他要的是真正的实权,借九华宗之手彻底地将这一股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不止是元嘉,他因为冥虚弟子的这个身份这些年明里暗里可没少被人针对,要想真正地自保,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实力,这全都是在星辰教中学会的生存法则。
他的第一步就是从飞星司开始。
“传话给白鸥,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季修宴说着,从腰间取下了腰牌,“东门长老一回到教中,格局势必会有变化,一旦教主点头,立即把人调动起来。”
安排好了手底下的事,季修宴回头看着那个小镇的方向,不得不说他之前的确是已经动了杀心。
尽管他也知道这一切都不能怪到他的头上,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他不得不承认从小开始他对季淮安就有嫉妒,也有自卑。
以为这些年过去了,没有了这个人的生命里那种深深埋藏在潜意识里的东西已经被自己彻底遗忘了,但是一见到这个人,那种深藏的情绪全都涌了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变,他依旧能够天真地沐浴在阳光下,而自己始终还是只能永远地躲藏在不见天日的阴暗处,甚至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
他呢?
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种藏了太久的情绪要控制不住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了暗鸦的眼前。
而这个时候季淮安已经回了落脚的客栈,刚一进门守夜的一个弟子就迎了上来,看到季淮安身上的伤口不由惊呼出声。
“季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季淮安摇了摇头,“你小声一些,别扰了其他人,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可是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你遇到什么人了?”
“只是误会而已。”季淮安脸色有几分难看。
看着素来和善的季淮安这幅模样,那弟子也不敢再多问了。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让人多想。”
“是。”
季淮安回到房间后,人难免有一些疲倦,一是开始的确不敌身上受了点伤,再来就是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情绪,那个人是动了杀意,但他总觉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只是他根本想不明白而已。
清晰一番后盘坐在了床上,又取出了那个一直带在身上小石头,俗话都说海枯石烂,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块石头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他很少有静不下心来的时候,但凡遇到一些麻烦事或者高兴的事情后,他总喜欢这样把石头放在手心里,仿佛这样的话透过这块石头好像就能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但是他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明白了很多事。
师父教过他很多道理,他都听进去了,但是要他真正地做到万物皆空那还不行,至少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
寂静的夜晚里,同屋的叶明心突然翻了一个身,让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
等到了第二日一切也如同之前一般,客栈来来往往的人离开的离开,休息的休息,然而叶衡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季师叔早。”温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温公子早。”
但是温凉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季淮安问道:“温公子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温凉笑笑,“只是有几句话想同季师叔聊聊而已。”
“温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只是几句话而已,虽然温某也知道有季师叔们在我一介匹夫或许不该开口,但是这几日承蒙各位照顾,温某感激不尽。”客套话说完了,温凉又道:“不知道季师叔们可是在等什么?此去名剑山庄路途遥远,而名剑大会举行在即,九华宗又是剑术大宗,如此一直耽搁恐怕不太好。”
季淮安有些疑惑:“不太好?”
“先是有执天教在前拦路,后又有神秘人出现,季师叔可曾有想过其中的联系?”温凉面色严肃,“季师叔久居九华宗,相处都是谦谦君子,但是江湖的这碗水向来都是浑浊不堪,如果迟迟未到名剑山庄,一来是容易落人话柄,有恃才傲物之嫌,二来,如果当真有人要对九华宗不利,长居于此也不是稳妥之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沉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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