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甘之如饴（下）
江老爷却答道：“不用。青儿，扶我回去！”
江夫人的手悬在那里，却只能看着江老爷由青儿搀扶着从自己身边离开。江夫人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上去，直到进了屋，江老爷才遣退了青儿。
“老爷，喝茶！”江夫人倒来一杯清茶。江老爷却是扭头不去看她。江夫人便走到另一边，再次递上去。
“哐啷！”江老爷将茶杯打落在地，喝道：“这些日子，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江夫人微微一颤，老爷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江老爷看着她有些害怕的表情，叹了口气说：“你先坐下来吧。”
江夫人坐在了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不想让你多伤神。”
“可到头来还不是要我耗费心思？”
“对不起。”江夫人抓住江老爷的手，真心地抱歉。自己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老爷柔声问道：“月儿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江夫人稍稍松了口气，如实答道：“川儿和怜烟两人一直都是分开睡的，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两人在一起不是？所以我想不如让川儿先纳了妾，若是有了一儿半女的，也好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江老爷听后点头说：“你做的没错。只是怜烟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且才新婚不久。月儿的事就不要大操大办了，家里人自己知道多了个新主子就行了。”
“是，我明白。”江夫人又问：“那宛凝那边怎么办？”
“宛凝丫头毕竟是要出嫁的，将来她自己有了家庭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胡闹了。说起来，宛凝也不小了。你可有替她物色过合适的人选？”
江夫人答道：“这永安镇上就这么几家，那些公子哥里面也没几个好的。卜老板家条件倒是不错，但他家的少爷也忒混了点。我看，不如找省城的，条件应该不比这边差。”
“嫁到那么远，你可舍得？”江老爷问道。
江夫人笑着说：“为了她的将来，我只能舍得了。”
江老爷也哈哈笑了起来说：“真是难为父母心啊！
“可不是嘛！可是老爷啊，按照规矩，江雨泽若是不娶妻，宛凝可就嫁不出。其实，二少爷也不小了，若不是流落在外头这么些年，也该配了哪家的小姐，如今说不定都已经做爸爸了。您看，要不然等月儿的事情办完，就给二少爷将喜事一起办了？”江夫人试探着问道。这江雨泽也不能一辈子窝在江家不出去，若是能让他离开永安镇永远不要回来，那就真能放心了。
“哦？这么说来，你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江老爷问道。
江夫人笑着说：“听说省长家的千金人长得漂亮，又是上过洋学堂的，知书达理，倒是和二少爷相当般配。我之前和省长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她本人就长得漂亮，想来那位小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看上我们家二少爷？”
“我看雨泽行。”江老爷道。
江夫人心中一喜，笑着说：“真的吗？既然老爷点头了，我明儿就找人说说看去！”
江老爷却道：“你不要着急。雨泽的事情我还要好好问问看他，我要听听他的意见。”听他如此一说，江夫人顿时觉得心中一凉。老爷终究还是疼爱江雨泽多一些。
江老爷见她有些闷闷不乐，便笑着说：“你也无需介怀。宛凝的事情，只要她自己不介意，我便不去管那些世俗的礼数。只要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你我又都满意，我就替她好好安排，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江夫人点头道：“那我就先替宛凝多谢老爷了！”
江老爷呵呵一笑说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谢吗？你若是真心想要谢我，不如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江夫人只觉心跳一窒，强笑着问道：“老爷是指哪天？”
“哦？还不止一天咯？”江老爷笑着看她。若是那晚她没有离开江府，自己又怎能回来时不被人发现呢？
江夫人知道自己这次是言多必失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就是那晚去了川儿的房间，才发觉他和怜烟的事。”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江老爷看着她的惊慌失措，心中一阵凄凉。终究还是选择欺骗自己。
“老爷，我……”怎么说？难道告诉他，自己乘着他熟睡之际，去找了另一个男人？而那个人又是两人心头的刺。
“是去见了段长瑞吧？”不是疑问，而是说出答案。江夫人直觉像是被人握住了心房，想要呼吸却只能感到压抑。江老爷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只会因为他欺骗我。”
“老爷，我去找他只是想要他帮帮川儿。我们没有……”江夫人急忙解释道。
江老爷止住她说：“我相信你。既然你愿意这么多年来都陪在我身边，那么我就愿意选择相信你。”爱你，所以选择相信。即使是谎言，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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