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81~82
81、
这一年，虹市的雪似乎下得格外的多。
不出片刻，飘飘漾漾浮光掠影的雪絮就已经盈满了天地间。好像一场永远不会谢幕的舞曲。
滨江公园人并不算多。
一路上还有各式各样的猜灯谜的彩灯带，一路蔓延。
行人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拿着手机录下美景，或是随意地聊天。
带小孩儿的家庭更多，小孩儿们带着可可爱爱生龙活虎的生肖头套，手里拿着电动玩具，热热闹闹奶声奶气地问这问那。
上台阶等观景台时，看到上面有一处黑黢黢的人影。
两人一边不解，一边又有点好奇。
上了观景台两三步，才发现上面台阶半山腰的，是一对情侣正卡着视野，在草丛茂密山石罅隙间拥吻。
“……”
一下子很尴尬。
远处有李清照的石像。
写了很多句子。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故应难看梅花。”
让人有些印象深刻。
溶溶曳曳的雪絮里，戴七七呼出的没一口气都变成了寒流。
九点二十。
烟花秀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
被家人带出来一起卖花的小女孩儿，打扮得很好看，穿着的鞋子也并不便宜，说起话来温声有礼貌，应当是被带出来体验生活的。
“姐姐，要买花吗？”
“要给自己买束花吗？”
不是会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哥哥，能给姐姐买束花吗？”
而是“给自己买束花吗？”
也很特别。
竹汐去买冰糖葫芦了。
戴七七在原地等着，看烟花秀要提前找一个靠近海的位置。
海连着天，天连着海。
一切都会很好看。
戴七七给自己买了一束花，也给竹汐买了一束花。
没有想到，竹汐回来时，亦是如此。
两个人手里捧了四束花。
四束腊梅枝迎着冬天散发她们的第一缕幽香。
梅枝是有根的，带回去，插入土中或瓶中，应当还能养活。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
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
人群渐渐拥挤了起来。
大家都在期待这一场大年初一的烟花盛焰。
毕竟虹市是个禁燃禁烟花爆竹的大城市。只有偶尔举办大型活动时才能看到烟火的盛典。
人群围挤着。
虽然竹汐本能地排斥着与人的过分接触。
但是好在现场秩序是很井然的。
人群在收拢。
在人群最前排的戴七七和竹汐被收拢到这个半圆的中心。
竹汐站到了竹筏围栏前的台阶上，是最最靠近海面烟花中心的位置。
戴七七站在她身后，用手撑着一点。
海风把竹汐的发吹起来。撩过了戴七七的脸颊。
戴七七的手心蜷曲了一下。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
像是小虫子在爬，在微微发痒。
她在期待什么？
她在期待这场烟花？
九点零九分，烟花秀正式开始。
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九点三十九分。收场节目——
戴七七最想要看的“竹报春晓龙腾四海”的压轴节目来了。
最后一个节目，应该是气势恢宏的，而且戴七七自己属龙，又觉得竹在寓意竹汐。
——总之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学生心思罢了。
但是这个最宏大的压轴节目却并没有来。
随着主持人最后一句解说词“——漫天的桃花雨为我们带来祥瑞，也带来现场所有人的爱情”，整场烟花秀落下帷幕。
戴七七有些失望。
可是竹汐却回过头来，有些惊喜地对她说：“桃花雨诶。”
是真的桃花雨。
烟花秀的灯光师将粉色的灯光从最高处打到雪景上。
所以落下来的雪絮变成了——
漫天纷纷扬扬的桃花雨。
“七七。”
竹汐的声音有些哑。
“嗯。”戴七七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下一秒，竹汐柔软的唇伴随着漫天纷纷扬扬的桃花雨落了下来。
她咬了咬戴七七的唇，微微有些含混不轻地说：“我想亲亲你。”
唇瓣柔软。
可是明明先亲下去的是自己。
竹汐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呼吸紊乱，站不稳的是自己。
她双腿发软。
然后感觉到戴七七的手臂环到她的腰身上，将她扶稳。
一直到唇齿分离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太稳。
竹汐面色潮红。
刚要走。
突然之间，被戴七七拦住。
竹汐被戴七七抱着，跨坐在她的单腿上。
戴七七的吻，此时啃噬碾磨，攻城略地地袭来。
“姐姐。”
她含混不清地说，“我想亲姐姐很久了。”
心怦怦然，又跳了一声。
82、
这才恍然发现，世界有多沉寂。
竹汐因为戴七七的吻而双腿发软。
回去之后用冷水扑了两把脸，都没有缓过来。
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回去之后把脸埋进被子里，把整个身体都陷进去。
手机的特关通知突然响了一声。
竹汐点开手机一看。
嗯？
把枕头垫起来一点。
戴七七直播了？
主播[七七不气气]的直播间正亮着。屏幕内显示[前方一大波正在来袭~~~~~]
戴七七在直播韩服王者rank。
直播标题只有七个字：[认真排位，上第一。]
[？？？什么第一？？？]
[主播这么狂的吗？？？？]
[不吹不黑，韩服榜每天都更新为什么不能上第一？更新不就是为了有实力的人能上第一？]
[挂到第一也是24小时就被扯下来了吧]
[说被扯下来的你先挂一个24小时试试？]
[……]
弹幕里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刚开始一片[女鹅我想你了]的欢乐气氛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群无聊的叫嚣。
各种无脑喷带节奏的多起来，明明是正常的直播，场面却不可控起来。
弹幕问：[房管呢？房管怎么还不上班？]
戴七七买了装备步行去塔期间，看了一下弹幕。
随口回答了几句。
“房管不在。”
“也要过年吧！谁像你们一样都在这儿看我直播呢！”
“谢谢大家喜欢我呀。”
“嗯，我一会儿打完这局就封人。”
竹汐看了看，想点屏蔽，又觉得不爽。
退到聊天界面给戴七七发了个消息。
“房管名额还有嘛。”
戴七七秒回。
[？]
[咋啦，姐姐]
[有]
[有人骂你了嘛？我现在就封]
……？
……是有人骂你了，没人骂我，注意保护一下你自己。
还有。
这个人为什么在打游戏打字比自己快……？？？
竹汐发消息过去。
[我的id77889[奶昔]]
戴七七看了一下视野，对面都在游走除视野。
一边单带线一边搜索到这个id，在直播间众人的目光中，给这位名叫[奶昔]的用户上了一个房管。
[？这么快就找到新房管了？]
[？这就是你冲榜一的职业态度吗？]
[？真就峡谷钢琴家养成的手速呗？]
[前面的别搞，七七什么时候钢琴家过]
……
吵着吵着，弹幕有翻到回放的水友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这位无名无姓的新房管，不是之前一直排在礼物榜榜一的那一位吗？？？]
[但大老板好像只送过那一次，还是去年年末的时候。新一年礼物榜清零，她好像就不见了]
[不再送礼物了？所以这是主播小号？]
……竹汐扫视了一眼，都是什么猜想。
她的腹诽还没有结束。
戴七七那边又来消息了。
这次没敲字。
给她弹了一个声音惊悚的语音。
内容是：
[？？？姐姐，去年那个榜一大哥是你啊？？！]
……
竹汐觉得好笑。
戴七七看了弹幕，人还处在震惊之中。
[主播人已经进泉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你不认真打哈哈哈哈哈哈哈]
[《榜一》]
[这波啊，这波是双向的榜一]
戴七七五味杂陈地看着还有13s复活的界面。
在心里快速组织语言。
姐姐，别当我榜一大哥了
姐姐，我把钱退给你吧
……肯定也不会要。
就在戴七七还在心里思考的时候。
直播间里却又闪出一场飓风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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