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饼3
这一晚是沈复睡的床，慕容鸢没有住在屋里头。她去了屋顶，在屋顶上打了一夜的坐。
沈复是被香味弄醒的，沈复闻到是一股饼的香味。
干香干香的。
沈复起床，他从门缝看了看，外面已是天亮，他推开门，外面天色大好。
丛林幽深，阳光明媚。
慕容鸢从后面的炉灶那里烤着饼。沈复循着味儿，来到了炉灶。牧原仍然穿着纳西脏兮兮的捕快服，但是他的脸上蹭上了炉底的灰，看着有些狼狈。
“慕容姑娘？”
“我在烤饼。”慕容鸢把饼翻了个面，又拿起来一张饼闻了闻。
沈复走过来，蹲下看着慕容鸢烤饼。
慕容鸢解释道：“我之前在军营，我爹总是让我背着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慕容鸢起身，沈复也跟着起身。慕容鸢把一张烤好的胡饼递给了沈复。沈复从胸口里，拿出一张手帕，接了过来。
胡饼上撒着芝麻，闻起来很是香。
“这种胡饼携带很方便，而且也挺顶饿的，所以我总是会买一些，没想到我倒用上了。”某人把另一张饼烤好，他用锅盖把火熄灭。
两个人拿着饼，看着森林。
“慕容姑娘懂得真多，有些知识我都自愧不如。”沈复咬了一口饼，一些碎渣掉在了地上。
饼倒是挺干。
但是有的吃就不错了。
慕容鸢把嘴里的咀嚼完，她用衣袖蹭了蹭脸蛋，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我这个只是在军营里头不得不学的。”
“慕容将军挺爱你的吧？”
沈复说完就觉得她自己真是太会聊天了，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
慕容鸢的眼神弯了弯，看起来好像在回忆，沈复扭头看了一眼，慕容鸢对着沈复笑了笑。“我爹特别疼我，他也特别疼我弟弟。我也特别疼我弟弟。”
他还有个弟弟。沈复心想。
“我能冒昧问的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进宫？”
“就进了呗！皇帝选秀女，我就进了。”
“嗯。”沈复知道他不便再过多询问，也许之后会让慕容鸢回忆起当时痛苦的回忆。
沈复吃的细嚼慢咽，他刚刚吃了1/3的饼。
慕容鸢吃的很快，很快她的饼就已经吃了一干二净。他挥了挥身上的渣子，抬眼看向天空，又看着树林。好像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慕容姑娘吃的也太快了，长的壮是有道理的。
沈复心想，他要不要学学慕容鸢的吃饭方式？这样会不会能够长壮一点？
但是长壮首先要吃饱吧，他沈复没钱呢。
都怪在江南的时候，家里人为了一些礼仪，让沈复吃饭吃小口，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他自己能长到这么高，也实属不易，饿了这么些年。
“沈公子，一会儿我带着你，我教你一点基本的轻功，然后你跟着我，咱们一块儿去回城。”
这个慕容姑娘心地真善良，沈复不由得有点羞愧。
瞅瞅人家瞅瞅你。
非得给人家订一个心机颇深，很有城府的帽子。
人家慕容姑娘要是不善良的话，就不会自个儿从大老远跑来救你。
哪有女人对一个男人这么好？
或许慕容姑娘真的爱上他这个脸蛋了？
可是他根本没办法娶妻子，他这么穷女人怎么会看上他呢？
沈复心想，穷真是大罪。
“气聚丹田，感受丹田发力，脚尖轻点，就能动起来了。”
沈复心想，丹田是哪？
是脾胃肾哪儿啊？
慕容鸢看到沈复一脸为难，于是走上前，她伸出手凑近沈复，沈复身子一僵，感受着慕容鸢那只手靠近。
慕容鸢把手放到了她的胃的下边，慕容鸢握住这一块地方，“你在这里用劲。”
好像有一种力量，汇聚于丹田。
他的丹田那里好像有点发热。
“沈公子，”慕容鸢平视着沈复，沈复看到慕容鸢眼里的一种惊喜，慕容鸢把手收回来，开心的说道：“对，就是那里，用这里发劲，然后汇于丹田，丹田用力，脚轻轻点。”
确实轻松了不少。
沈复心想，难不成再练练他就成为武林高手了？
不过也许是这些天慕容鸢追他有关系。
他本来是一朵娇花，现在是一坨比较强壮的娇花，一朵比较能跑的娇花。
沈复心想他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他得感谢慕容鸢。
沈复将力汇聚于丹田，一种热的力量在丹田使劲，他感觉浑身轻盈起来，脚尖一点，腾空了半米。
他沈复还是有点天赋的嘛。
不愧是这800里有名的后生。
沈复落地，回头看着慕容鸢，慕容鸢鼓掌，她点点头，走到沈复的身侧。“沈公子是很有天赋的，如果再多加练练的话，可能轻功会比我要更好。”
不不不。
你这就是夸张了啊！
这点夸奖看起来一点也不真诚，真诚的夸奖是既抬高他人，又不贬低自己。
“慕容姑娘，也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我才能学得好。”沈复问道：“慕容姑娘，那我们现在出发？”
“沈公子，咱们走吧！”
一路上，沈复觉得自己轻快了很多，跑起路来也没那么费劲了。
他看着前方那个女人，穿着一身褐色的捕快服，身形很壮，但是行动却十分灵活。
她的身上还带着血迹，昨天那晚应该打的特别的困难吧？
你呀你呀，沈复心想，他这个男人是不是又犯了罪？犯了在女人心口里头放火的嘴。
这种情他怎么还得起啊？
难不成真的以身相许？
倒也不是不行，慕容鸢挺有钱的，武功还那么高强，保护她这么一个帅气的男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就因为慕容鸢对她好，她就以身相许，这样对慕容鸢也不公平，对她自己也不公平。
沈复在心里默默的把以身相许四个字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要不然给她做点胡饼？
他怎么就是这么个聪明的人儿啊？胡饼虽小，但是却包含着他沈复的一片真心。礼物又不贵重，也不暧昧，更不能让慕容鸢多想。
天才，他真的是个天才。
已经赶了一个半时辰的路，沈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慕容鸢回头看到沈复这副样子，于是就回头说道：“沈公子，前方有一块平坦的路，应该是快回到塞外十五城了，咱们去歇歇吧！”
谢谢你，我真的是太累。
身为朵娇弱的男人，真是金贵。
沈复停步，慕容鸢已经站在了平坦的地方，她对沈复挥了挥手。沈复走上前去，看着慕容鸢一脸笑容阳光的样子，不仅也回以微笑。“多谢慕容我姑娘，你这个法子倒是挺有用的。”
“当年我们进军的时候就这么做，确实挺管用的。”我永远笑了笑。“这个法子是我爹爹教我的。我也经常拿它用来偷懒。”
“哈哈哈，慕容姑娘真是幽默，看来我以后也能用它来偷偷懒。”沈复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春风袭来，吹动了沈复乱乱的发髻。
风把慕容鸢的头发吹乱，慕容鸢把头发散开，又重新扎了一个马尾辫。“接下来的路，我们走着回去吧。”
“小生同意。”
慕容鸢和沈复并肩走着，两个人没有聊天，只是安静的穿过了平旷处，看到了远处的官道。
这是一处视野开阔处，已经到了官道。官道上有着车辙的痕迹。
沈复摸了摸身上的印章，心想，还好啊，还好，他身上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要不然他沈复连城里都进不了。
还没到城里，就有人发现了沈复。
“沈大人。”是一个穿着布衣的百姓。
一个驮着货的人冲沈复挥了挥手，“沈大人，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跑这么远？”
“我被人掳走了，”沈复言辞平常，“然后现在才回来，你们放心吧！”
“哎呦喂，可担心您了。”拖着货的人指了指自己的牛车，“上来吧！我在您一程”
哥，谢谢你了。
我可是太累了，这一宿虽然睡了一觉，但是没睡好呀。
有专属的座位，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真是不错。
和百姓混好了还是很棒的，最起码不用被百姓喊着狗官。名声也不错，被人叫了两句大人，沈复觉得心里头不错暖洋洋的。
沈复刚想上车，却发现慕容鸢还站在原地，他们要考上前，也没有和沈复打着招呼。
他沈复真是太不是东西了，救命恩人就在那，他居然想着先去享受。
“大哥，能不能也在那位姑娘一成？”沈复眼神动容，他对大哥说着，眼睛看向默默躲在官道上的慕容嫣。“他救了我。”
“沈大人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驮货的男人随着沈复走到了慕容眠眠前，沈复对孟儒渊笑了笑，某人尴尬的挠了挠头。
“走吧，慕容姑娘。”
“上车吧，大妹子。”
大哥的热情好像让慕容鸢有点不知所措，她耳朵一热，点点头，好像害羞了起来。
沈复注意到，慕容鸢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外放的姑娘，他在面对别人好心的询问的时，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与他平时的行为不同，她有点害羞。
慕容鸢转了转沈复的胳膊，沈复凑过脸，慕容鸢拿出一只手在省府耳边说着：“我这个人不太习惯别人对我好，别人一旦对我太好，我就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你帮我应对应对。”
沈复点点头，把话题往他自己身上扯。
这只是一个顺手帮忙而已呀，仅仅是一个善意。
沈复不懂，明明慕容鸢愿意去伸手帮他，为什么对别人的善意帮助他反而为难了起来？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大哥，去过哪儿啊？”
“哇，去过的地方多了，我去过西域，去过江南。”
路上有人跟沈复打着招，“沈大人早。”
“早，忙去啊？”
沈复继续问道：“我就是江南那边的，科举之后，分配到塞外十五城的。大哥，对江南什么印象？”
沈复看到慕容鸢看着外面的稻田，好像在听他们说话，又好像没在听他们说话。
慕容鸢像一个局外人。
“江南沈家吗？有名。”
听到沈佳两个字，好像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她扭过身用两只手撑着脸，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听着。
“沈家人口众多，沈家人也遍布五湖四海。”
慕容鸢看着沈复，眼睛眨巴眨巴的，“你家是哪儿的？”
姐姐，你追了我半天，原来还不知道我家是哪儿的？而且我跟你讲过啊！江南。
沈复想要扶住额头，前脚给她讲过的事情，怎么后脚就忘了？
“江南。”
“我听说江南也有一户人家特别出名，就是凌家。大哥，有去过凌家所在的城市吗？”
大哥点点头，他说道：“去过去过，我帮我媳妇儿带过凌家的一块布，做工很精良，现在我媳妇儿还把那匹布当成压箱底儿呢，准备给她姑娘出嫁的时候做一套。”
“那凌家现在的嫡子，就是凌歌棠，他现在有一个小妾，你了解吗？我听说她长的挺漂亮的。”
大哥拍了拍脑袋，好像顿悟了一样。“我知道，长的特漂亮。”
花姑娘确实挺好看的。
“只不过那头发呀，不像是咱们中原人有的，是褐色长卷发。但是脸蛋儿倒是没有西域人长的那么的奇怪，长的还是挺像咱们中原人的。”大哥琢磨着，又继续跟沈复说道：“当时，我去买布，正好碰到那个这个宠妾，陪在一个白衣男子的身边，我虽然眼拙，但也看的出来，那宠妾头上戴着可都是金的发饰。”
既然对花艾这么好，花艾怎么还会逃跑？
难道说像是凌家人他们也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但是一个受宠的妾侍确实不如主母一样自在。
即使待遇再好，传出去的名声也不好听。
沈复心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非得搞个三角恋，非得在自己眼皮底下插个烦人的第三者。
能这么做的，这些男的都是渣男。
唉，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一个纯洁的男儿了。是多么宝贵啊。
可怜可怜，才让他孤身至今。
“沈大人打听这个干嘛？”大哥问了一嘴。
沈复笑了笑，“这不是听着八卦了，好奇。平日里头工作忙，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休个假，正好也想了解了解我心里头最想知道的八卦。”
大哥笑了两声，沈复看着眼前的远远远方的城楼，塞外十五城已经快要到了。
“唉，我知道你们这些做大人的都忙，大人想听八卦的话，我还知道一个。花这个姓倒是挺特殊的。”
花这个姓确实很特殊，塞外十五城里头没有姓花的。
“哦，大哥，你说来听听。”
“我唯一见到我的一个姓花的人，叫做花唯一。”大哥说道：“他是我哥们的媳妇。”
花唯一。
“我从别的地方赶回来，也是为了给我这个兄弟送上点贺礼，他媳妇的女儿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他请我们一起去喝喜酒呢。我想着也和那些老友们见面了，这次就赶快把生意做完了，就从别的地方赶紧回来。”
沈复抱拳，说了两句恭喜。
塞外十五城已经到达。
沈复和慕容鸢下车，大哥也下了牛车。沈复掏了掏自己的荷包，沈复从钱包里头，拿出了20枚铜钱，大哥连忙推辞，沈复还是把铜板硬塞到了大哥的手里。“大哥，你必须收下，我就这么点心意了，也帮我去对朋友说句恭喜。”
大哥没办法只能把钱收下了，跟沈复挥了挥手，告了别。
沈复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门口的守卫看清楚沈复的脸，“大人！”
沈复作礼，慕容鸢站在沈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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