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胡麻饭3
女人穿着婢女的衣服,但是她脸上的清高沈复看的明白。不可一世,倔强自傲。
“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昨天还是老板娘,今日就成了云中雀。这身份起伏如瀑布直挂,起伏甚大。”沈复出言讽刺,沈月把沈复的话听了进去,他用眼睛瞪着沈复。
云卿枫先行告退,院子里只有沈复和宋月。
“沈公子莫不是爱上我?”宋月没有行礼,他昂着脖子,一脸清高。“总是追着我不放。”
“格局小了,是不是?”沈复轻笑,他摆了摆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宋姑娘还要多加修炼。”沈复凑近,宋月连忙后退,宋月靠在墙壁上,沈复就直直的看着她。“宋姑娘,猫抓耗子的戏,我最爱看。身为老鼠,你就乖乖就范,你能舒坦,我也能舒坦。”
宋月拽住沈复的衣领,沈复不以为然。沈复凑近宋月的耳边,小声的讽刺道:“你不敢杀我。”
宋月一把把沈复推开,沈复踉跄几步,站住身。“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这么自信。”
“是我有自信,还是你慌了?”没等沈复话说完,他就被扑倒,宋月骑在他的身上,手里拿着一把簪子。
沈复看着那把簪子,离他特别近。
身上被撞击的疼痛,也提醒着沈复,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她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簪子的尖越来越靠近,沈复的心也滴溜到嗓子眼。
宋月把簪子插在了土里,头发丝散落下来掉在沈复的嘴唇上。一种清新的葡萄香,环绕在沈复的鼻腔。“我这只是警告,这种追逐游戏,你玩不起。”
沈复用胳膊支起身,脸凑近宋月,宋月也静静的盯回去。“我有耐心,你等着。你往我身上刺啊,来呀。我一个汉子,我可不怕。”
最终这把金簪没有刺向沈复,宋月站起身,冷笑地走了。走之前,宋月留了一句话,沈复半躺在地上,头看着天。“中原男儿多薄幸,谁知域外多纯郎。甘愿为君赴滔火,此生妾心映君心。”
他沈复还以为宋月是什么为了金钱或者是为了信念,没想到还是为了爱情。哪怕宋月是为了给父报仇,沈复也觉得宋月是个可敬的对手。
可是,并非如此。宋月为的是她伟大的爱情。爱情?沈复只想笑,沾染了别人鲜血的爱情,让人嗤之以鼻。况且那些鲜血很有可能是无辜人的,无辜人就要为你们的爱情送葬吗?
他沈复就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人。沈复起身,宋月回头,沈复跑了两步抓住了宋月的手腕。沈复注视着宋月,他的声音干脆而清冷。“你少说那些没用的,你能逃过这一次,下一次就说不准,因为我定会拼尽所能把你抓住。不仅如此,我还会把你身后的那个男人抓住。”
沈复甩开宋月的衣服,宋月笑,沈复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笑。宋月笑罢,扯开她胸前,沈复别过脸。宋月拽住沈复的手腕,沈复一个踉跄,看清楚宋月身上的伤。“你来看呀,你看看这身上是什么?”
刀疤,以及刺青,刺青是官妓的标记。
“那又如何?”沈复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那些同同似乎是宋月在表达他的悲伤和愤怒。他无法感同身受,可能也是和他是个汉子有关系。“你过去的伤痛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复感觉手腕上的疼痛又痛了半分,他仍是俯视着宋月那张漂亮的美人脸,沈复面容慈悲,他的话好像能够攻击宋月的心房。“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你的未来在我手里。你所犯的罪和你的过去没有关系。我不管你过去如何,我只在乎你对其他人所犯下来的罪。你听明白了吗?”
宋月仰面大笑,她笑声悲怆,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划过她的美人面,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你们无法理解我的悲伤,说出的话总是这样。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让我受这样的苦?凭什么让我随着人进入我不想去的地方?”宋月怒气狠狠的甩下沈复的手腕,用他的手指指着沈复的鼻尖。“就是你们这种人,让我进去了,我一个无辜的人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要瘦到那样的地方去受罪。”
“你刚才要杀我,你不也是对一个无辜的人想要犯罪。曾经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就是你现在所要做的?”沈复质疑。
宋月又攥紧了沈复的衣领,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沈复,沈复体会到宋月的愤怒,但是他依旧无法理解。
“就是你们这种人,我要报复你们。”
“胆小又怯懦。”沈复继续激怒宋月,宋月拔出了簪子,插向沈复,沈复没有躲开,这把簪子染红了沈复的官服。蓝色的官服上印着一点红梅,扩散,摊开。
宋月吃惊,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复没有躲开。
沈复苍白着一张脸,他的一根头发滑落她的耳边,他继续说着:“现在,我可以选择报官去抓你。”
宋月仍然孤傲着昂起着他的脖子,清高又不可接近。“那你就去抓,下回我还会刺你。”
“可是我选择放过你。”沈复拔出金簪,沈复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把簪子抓在手里。“因为你这种人就是胆小鬼,我不屑报官去抓你。”
沈复捂住胸口,他说着:“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坐井观天之蛙。下一回我定不放过你。”
庭院花开,小院子里只剩下宋月,沈复离开,他捂住胸口劝退了想要帮忙的人。
他握住手里的金簪,心里有一点喜悦。
苦肉计也是有用的。再审宋月的时候,他沈复就已经注意这个金簪很久了,他很是感谢宋月的愤怒。这一招,他沈复可能要感谢那个情绪高昂的谢迎柳。
在小院出口处,沈复看到了站在桃树下的白衣黑底青年。
云卿枫并未说什么,沈复未提及,云卿枫也不会说。“沈兄可要上药?”
沈复摇了摇头,他挥挥手,指着他自己的伤口。“秋意兄不必了,我回府衙去上药。如今我就不打扰了,先离开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哥俩聚一聚,喝喝酒。”
沈复在花园看到了粉色的身影,似乎是苏漫漫。云卿枫并未理会,他脚步很快,沈复也走的很快。
两个人并未说些什么,径直走到了云家的门口。云卿枫作礼,沈复告辞。
出了云家的沈复松了一口气,他感觉他的伤口越发的疼痛,他捂住伤口却发现门口的石狮子那里站着个姑娘。眼睛大的像牛眼,身上已经换了捕快服。
慕容鸢跑过来,扶住了沈复。沈复笑了笑,张开手掌,给慕容嫣看着这一枚金簪。
沈复本想炫耀一番,却没曾想哭泣的反而是慕容鸢。豆大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夺出,流到脸颊,慕容鸢吸了吸鼻子,她抽噎道:“对不起,对不起沈公子。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金簪被沈复放起来,沈复笑了笑,轻松的说道:“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被人伤了。慕容姑娘可有金创药我觉得我一会要去找个地方用一下。”
沈复往府衙方向走去,慕容鸢连忙跟上。
沈复清楚,他身上那瓶金疮药还没用,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身边这个女人别哭了。
慕容鸢边走边拿出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他拽过沈复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金疮药塞进了沈复的手里。“这瓶金疮药你拿走,我还有好多所以你就不用还了。如果沈公子不介意,我可以帮沈公子上药。”
沈复心想这倒不必了,他沈复自己有手,没有残废到那种程度。
“多谢慕容姑娘好意,金创药我就收下了。如今,慕容姑娘在府衙呆的如何?”
慕容鸢挠了挠头,他笑了笑,一脸喜悦的说道:“大家都很好,尤其是袁大人的夫人,他知道我是个女捕快特意送了我一对耳环。是两个柿子形状,她说它代表的含义是事事如意。”
沈复点点头,袁大人的夫人确实是一个外热内热的好心肠,和袁大人这种表面为人正气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原大人的夫人实在太过热情,他沈复有点招架不住,总是让他想起他的娘亲。
“而且我觉得塞外十五城的人也挺好的,他们对我们都特别热情,总是要给我们送些菜呀送些鸡蛋什么的。”慕容鸢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沈复安慰着:“没什么,习惯就好。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自然就有百姓喜欢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做好的话,扔给我们的就会是臭鸡蛋。”
慕容鸢点点头,他表示理解。“我今天看到青楼的那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少年来官府了,那个姓花的姑娘也来了。”
沈复点点头,听着慕容鸢的叙述。容心雨真是心急,刚刚和秦苏苏见了面,就打算与他成婚。和他们并未相识太久,如此成婚可是想了周全?这个姓花的姑娘,为什么就帮秦苏苏赎了身,他难道真的一点回报都不需要吗?可是为什么?沈复一点也不懂。
街上的人依旧熙熙攘攘,沈复沐浴着春光,感受着春日里的风轻花香。他看向府衙,慕容鸢也抬头看府衙。府衙两个字,已经有些痕迹,那是岁月带给府衙的痕迹。两个人并肩走进去,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各走各的,。沈复去了他自己的屋子,慕容鸢回了府衙的西司。
沈复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坐在了罗汉榻上,她掀开官服,伤口已经有些愈合。
他拧开慕容鸢给他的金创药,撒在了伤口上,一阵剧痛。但是剧痛过后,他感觉那种痒,长肉的那种痒,或者说是伤口感染的那种痒已经减轻了不少。
沈复把玩着这瓶金疮药,看着上面瓶子身上写着三个小字。
百草堂。
百草堂是裴家的祖传牌子,其百草堂的公子裴然如今是宫廷的御医。裴然算得上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基本上能做到妙手回春,因此百草堂的药一瓶难求。他沈复算不算占了慕容鸢的一个大便宜。那么他沈复应当如何还?
沈复看着金疮药的瓶子,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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