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家法
李提督一把将李夫人的手甩开：“你住口！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还敢替她说话！难道你想她成为第二白家小女儿吗？”
“……”这一句句话说的让李夫人再也无法辩解。
的确，李然今日所做的事实在太离经叛道，原本都是担心女儿受伤的又担心女儿独自外出，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之后还要花精力去封口，李然若是再不教训，恐怕是真的会步了白明珠的后尘。
李提督用系着红绳的藤条指着李然的脸：“我再问你一遍，今日你究竟认不认错！”
李然笔挺的跪在地上，转着眼珠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心中那对自己婚姻被安排的事情，十分委屈，而那委屈就在这位李家大小姐的心中，转成了倔强，她应声道：“女儿，无话可说。”
“好，好！”
正当李提督手里的藤条快要抽下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李蔚也终于赶了回来，老远就听到李提督的怒骂，一进门就见李然就要挨打，情节之下只得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李然的身前，硬生生的替李然接了一下。
李然也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扶住了李蔚：“哥！”
“嗷！”李蔚捂着被抽中的手臂，龇牙咧嘴的道：“爹！您下手这么重？这一下若是打在妹妹身上，怕是手都要断了！”
李提督本来也是在气急之下才甩出这一下藤条的，打下去的一瞬间心中也有些后悔，只是停不住手，被李蔚接住心中又是庆幸又是生气的道：“混账！还不给我滚开！”
“爹，妹妹身娇体弱，哪里受得住家法啊？”李蔚嘿嘿笑着说：“反正我是被您从小打到大的，皮肉早就千锤百炼了，您要是想消气，打我呗。”说着就趴在了桌上，撩开袍子屁股朝着李提督道：“来来来，您打我吧，打嘛。”
“你——你像话吗？！”
李提督用藤条用力敲打着李蔚趴着的桌子，吓得李蔚的眼睛眨个不停。
等了片刻，见李提督不动手，李蔚就又爬起来对他道：“爹，妹妹什么品性您还不清楚吗？那白家的小女儿是本身家风就不好，我们家可是家学渊源，百世之师，不同流俗，怎么会把妹妹教成那个样子？”李蔚为了拍马屁，也管不得词对不对了，一个劲的说好话。
被李蔚这么一搅和，李提督的气的确是消了不少，但还是板着脸道：“满口胡言！我怎么教你的？让你不要议论他人的是非！”
“嘿嘿，我就是在家里说一说。”李蔚笑着打哈哈，又道：“爹，那个公孙明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两天已经去问过了，为人十分差劲，妹妹不想嫁给他也很正常。”
见李夫人已经有眼力见的把下人全都遣了出去，李提督才道：“你懂什么？公孙明是个将才，将来所得成就必是超越他爹！”说着又瞪着李然说：“我费心费力的为你做安排，你却给我离家出走！还跟外面的男人搅和不清！”顿了顿又问：“你还是不打算说那个男人是谁吗？”
李蔚知道是陶方送李然回来的，因为正当他满世界找李然的时候，来给他通风报信让他立刻回府救李然的正式陶方。
李蔚觉得很奇怪，他们家和陶方家本来就是有渊源的，他们兄妹和陶方走的近，李提督夫妇又不是不知道，李然为何不直说呢？
他哪里知道，李然如今已经对陶方摆明了车马，非他不嫁，这件事还需要慢慢筹谋，若是现在引起了李提督夫妇的警惕，以后就不好谋事了。
李然在一边注意到李蔚的表情，便立刻反应过来了，在李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上前一步踩住了李蔚的脚，同时对李提督道：“爹，我说过了，此事女儿无话可说，您若是相信女儿的人格，自可不必担心。”
李提督一听，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大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李然飞快的给李蔚递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接着跪在了地上。
李提督道“好，你不说，可以，那就别怪家法不认人！你若是受得住十下，我就不再过问你这件事！”
说到底，李提督还是相信李然的，既然李然如此说了，那定然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但他一家之主的威信却不可动摇，罚是肯定要罚的。
李然面容肃然的跪着转过身：“爹，女儿准备好了。”
“爹，您要不还是——”
“你再说话我就一起罚！”李提督用警告的目光看着还要说情的李蔚，手中再没有犹豫，用力朝着李然的背脊抽下了藤条。
“唔——”
李然从小到大从来没被打过，背上传来的钝痛让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往前扑倒，可她还是咬着唇跪在了原地。
李提督虽然已经放缓了力度，但也还是知道打得不轻，连抽了三下才停下来问：“你说不说？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李然抿开唇上的血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爹，女儿受得了。”
这样的责罚对李然是一种折磨，对李提督夫妇同样也是，李提督硬着心，快速的打完了十下，立刻就将藤条扔给了一旁的李蔚：“起来吧，此事我不再过问了。”
“多谢爹。”然而李然仍旧跪在地上不起，虚弱的道：“还请……还请爹……再抽女儿十下……放过这屋内……被我连累的……一干人等。”
“……”
李提督看着李然挺直的背脊，目光有些复杂。他这个女儿啊，若是个男子，定是有一番作为，只可惜……但天注定李然此生只能是女子，那就只需要学着怎么相夫教子，其他的对她而言，都是没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提督便李夫人道：“立刻把她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全部给我清理出来烧了。”又扬声对屋内外的人道：“从今夜起，把这院子的里里外外都给我看紧了！若是你们小姐踏出了这院子一步，你们就别想再活命！”
说完也没再多别的，径直转身走出了屋门，却也没有再说要发落谁的话。
李夫人看着这一双儿女，无奈的叹息着摇了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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