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再见程若昀
给程老太太递了拜帖的第二日，白霜霜就带着自己这段时间绣好的抹额去了程府。
出门前也只是让采桑去同郑氏说了一声。自上一次刘嬷嬷的事之后，白霜霜就再没有亲自去给郑氏送过花，都是由采桑送去。采桑起初还对见郑氏有些惴惴不安，却没想到郑氏从来没有将她留下来过，与白霜霜之前一样，总是闭门不见。这倒是让采桑也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次，采桑将花交给翠玉，并说了白霜霜今日的动向之后，屋内的扶柳却突然出来让采桑进屋里见郑氏。
采桑心中惶恐，却也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自打采桑决心成为白霜霜的人只有，同郑氏的见面以及见面后说的话，可以说都是白霜霜一句一句教的，因为白霜霜就好像能够预测到郑氏会说什么，每次都能提前做好准备。
可这次，采桑却什么都不知道。
“小的给夫人请安。”
采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郑氏了，这次再见，竟然觉得郑氏好似老了几岁一般，不像之前那般容光焕发。
郑氏斜躺在美人榻上，伤已经好了的冬梅正蹲在踏遍为她揉捏着的腿脚，而扶柳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你刚刚说，大小姐去程府见程老太太了？”郑氏睨视着跪在地上的采桑，也不叫她起身就开始询问起来。“怎么现在你家主子要出门，都不用先问过我这个主母了？”
郑氏这一次的突然传见，采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白霜霜更是没有告诉她要如何作答，故而采桑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说着一些较为中肯的话。
采桑回道：“让夫人担心了，小的听大小姐说，这次出行似乎是老爷首肯了的。”她尽量将语气做到毕恭毕敬，不像惹恼了郑氏被火烧到。
“哼。”郑氏轻哼了一声，但看起来似乎也不太生气，只说道：“是呀，你家大小姐现在哪里还需要向我请示，凡事都听老爷的就行了。”
郑氏自然之道白霜霜这趟出行是白正中同意了的，因为就在昨夜，白正中才对她吩咐了，如若白霜霜要外出，让她不要多阻挠。
郑氏尽管也旁敲侧击的问了是否是与程家二少爷以及太子殿下有关，却没有得到正面的答复。这也是郑氏觉得头疼的一点。
一开始白正中虽然很隐晦的跟她提了程二少爷或许搭上了太子殿下这条线，还让她回太尉府查探郑太尉的虚实，但事了却又什么都不同她说。郑氏还不知道，这是白霜霜早就与白正中商量好，在郑太尉公开之前，白府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坏了大事，引起郑太尉以及太子殿下的不满。
白正中对此很是认同，就没有将此间的细节同郑氏说的很清楚，恰好之后又出了郑氏公然对他不逊的事，他也就更加小心，不愿将这些事同郑氏分享了。
故而郑氏这边也只是知道了个一星半点，所有的消息都是从白明珠、白正中以及白霜霜三人那里东拼西凑得来的。
原本郑氏就按照白正中所言，作壁上观就好，一切都交给白正中去处理，但现在白明珠又给了新的消息过来，她心中也有些按捺不住，想到那日白正中在听了来福的话之后突变的态度，便让扶柳去门房问了那日接送白霜霜的两个轿夫，确认白霜霜的行程，很快就得到了反馈。
白霜霜竟然又去见了珏王爷。
这段时日以来，白霜霜的身份日益的水涨船高，郑氏却诸事不顺，心中也愈发烦躁起来，但扶柳却提醒了她，说白霜霜情况的转变，似乎是从白家宗祠起火之后开始的，而那时，珏王爷就对白霜霜有了一言夸赞，这才让白霜霜的口碑在朝都城内传开了来。
扶柳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白霜霜同那珏王爷早就有所勾结，可是郑氏想不通的是，在宗祠起火之前，白霜霜连白正中都见不到，更别说见府外的人，还是王爷这样的贵人了。
扶柳却说：若是白霜霜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能抓到联系上珏王爷的机会，那实在是不容小觑。
郑氏虽觉得扶柳作出这样的判断有些太将白霜霜当一回事了，但考虑到近来扶柳所提的建议对她多有相助，便也还是听了扶柳的话，对白霜霜的行踪以及私底下做的事多上心一些，这才会在今日找来采桑问话。
郑氏问采桑：“你知不知道那日赏花大会之后，你家主子同珏王爷见过面一事？”
采桑愣了一下，“这……这事小的的确不知。”
郑氏听了不由得在心里称赞扶柳的心思细腻。她派去沁园的琉璃每两日来向她回报一次，却从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扶柳却在听了琉璃所描述的沁园日常中，断定白霜霜并没有将采桑当做自己人。
想到这里，郑氏不由得向扶柳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这才命采桑站起身来，一转刚才的轻蔑口吻，亲和的道：“你说你啊，这都是为了什么呢？背叛了我，却也不得她的信任。”
郑氏这话直接戳中了采桑心中的芥蒂，令得采桑不禁面色一白。
采桑虽然心里难受，却也知道郑氏绝不是仅仅是要安慰她，便谨慎的回道：“多谢夫人关心。”
郑氏招了招手，将采桑唤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了，你毕竟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也不想看到你将来没有出路。”
“……”采桑知道郑氏这是在提醒她，她的卖身契还在郑氏的手中。此前郑氏没有处理她，是因为顾及白霜霜，但现在郑氏已经知道采桑不得白霜霜的信任，或许就会肆无忌惮了。
若郑氏真的要对她做什么，白霜霜会帮她吗？如同帮春桃救刘嬷嬷一般。思及此处，采桑面色就更是难看。
扶柳看出采桑心中的犹疑，便在一旁帮腔道：“采桑，夫人这是要再给你机会呢，你可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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