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真凶现身
离瓷裕镇不远的一座山谷,亦属于燕峡山脉。进入山谷仅有一条被人工开凿的劈山小路,仅一驾马车通行。
以防被守在山门口的小厮们发现,诸葛弈远远的将马儿留在山谷外的树林里,抱着栗海棠趁着夜色走了一小段山路,从半山腰潜入山谷中。
山谷里没有预料中那般漆黑不见人影,护院巡逻的小厮们一手握大刀一手举火把,列队在山谷中巡视观察。
山谷中央矗立一座古朴风雅的道观,四周无数火把、灯盏映照下可见其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之宏伟。与乍然一眼的古朴风雅全然相反。
院墙不高,能看到大殿前的铜鼎烟气缭绕升腾,远远能闻到随风而来的浓烈檀香味儿。与诸葛弈平日惯用的御贡檀香不同,山谷里弥漫的檀香味虽也是上等佳品却浓烈呛鼻,似乎是为掩盖某种特殊气味而故意为之。
“师父,你瞧,那驾马车不是闫夫人的吗?”
此时,栗海棠和诸葛弈站在离道观最近的一棵遮天大树的枝桠上。她抱着粗壮的树枝倾出半个身子远望道观,诸葛弈悠哉地靠在另一根树枝上抱臂欣赏他的小姑娘。
“师父,果然是闫夫人。跟在车旁的老嫫嫫正是闫夫人的心腹。”
栗海棠朝身侧挥挥手,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一股微颤的悸动从冰凉掌心窜入她的指尖,直冲入身体百骸。
“害羞了?”
朦胧月光落在白皙的小脸,难掩那一抹羞赧的绯滟。瞧着小姑娘故作淡定的娇嗔一眼,诸葛弈得意地闷声笑,倾身贴在柔软娇背,下巴枕在柔嫩的肩窝。
“不急,再等等。”
“等什么?还会有人来吗?”
栗海棠忍住跳下树的冲动,身子故意往前躬。哪知她往前一分,他就贴上来一分她往后一分,他就乖乖的拉开点距离。偏偏用他的胸膛似贴不贴着她的背。
“师父。”
“嗯?”
绵软嗓音喊着“师父”二字悦耳,恨不得夜漫长些,那个无耻的幕后凶手能拖延些时间。真想一辈子都如此安逸的陪着她。
“啵!”
樱唇在俊美绝世的脸上一触即离,得逞的小姑娘傻憨憨的笑,被占便宜的少年微怔一瞬,深邃龙眸凝睇那潋滟欲滴的小嘴。
“师父,快看,又有人进去啦。”
栗海棠激动地指向道观院门外,另一手推开凑近的俊脸。
“坏丫头!”
诸葛弈恼气地咬牙切齿,若非此地不宜“动嘴”,他早把这诱人的小丫头给抓到怀里狠狠亲几口。念在她年纪小,他会精心呵护她长大、会耐心的等待。但是等待之中可以做点聊以安慰的事情,总不能太委屈自己啊。
“师父,咱们能不能潜入道观里去瞧瞧?”
“哼!”
不爽,却也正合他的心思。暂时抛开心中不悦,诸葛弈揽着小姑娘的纤细蛮腰,大摇大摆从一队又一队的巡逻小厮们头顶上凌近飞过。
栗海棠很想给拍手称赞他比神仙还好,但此刻不容易她讨好卖乖,还是等回家后再溜须拍马送亲亲吧。
火把照亮半个山谷,道观里更是烛火通明,那一前一后的两驾马车就停在道观前方山门旁的空场里,一个是闫夫人的马车,一个是……
“原来他没走。”
诸葛弈阴阴冷笑,瞟了眼高高汉白玉山门上朱漆枕雕长匾,字大如斗、笔峰神来。
“寒、夜、观。”
栗海棠念出,问:“师父,这里是寒夜岭?”
“燕峡山,寒夜岭,人未到,香魂殒。”
轻声呢喃,他已知晓冷峻少年想要告诉他的是什么。这里是燕峡山脉中一个避谷因寒夜观而得名,环抱山谷的五座山岭取名寒夜岭。他若今夜不到这里,死的人并非栗海棠,而是……
“走,我们去后院。”
诸葛弈贴在她的耳边低语,顺势抱着她一起飞跃三清殿的屋脊,直奔后院。
后院里一边是文昌殿,另一边是药王殿,鼎中香火袅袅、檀香浓烈。再往后走便是环抱院子的十几间客房,其中一间客房传出女子的猛浪媚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师父,是闫夫人与老相好在此私会吗?”
“小孩子乱问什么?还不快捂住自己的耳朵。”
诸葛弈斜睇一眼怀里杏眸闪烁好奇光芒的小姑娘,有点后悔带她来此,或许他可以带着她去前面的大殿里避一避。
“师父,抓我的那个人是闫夫人的老相好?”
“别胡说。”
自己捂着耳朵的好处就是可以选择听或者选择不听。栗海棠捂着耳朵仰头看他,一双眼睛不自觉盯着两片薄薄的粉粉的唇,脑海里跳出失眠那夜的缠绵亲吻。
客房里,**蚀骨的媚声终于戛然而止,诸葛弈带着栗海棠直飞到院中央的大树上,将她放到树桠后孤身飞去那间客房屋脊。
揭开一片灰瓦,屋中烛光迸射出,一道光柱直上夜穹。诸葛弈微侧头将屋里事物一览无遗。
方榻之上,一对赤着的男女相拥,身上仅盖着薄薄的灰布被子。
女子披散长发,柔顺地贴在男人的胸膛,白藕臂露在被子外依旧紧紧环住男人的腰。
男人花白发髻束于头顶,一根素洁木簪子固定。他闭着眼睛粗重喘息,享受身体里尚未消退的韵味儿。
“礼儿太胡闹,你也该好好管教才是。奁匣阁的小丫头不足为惧,无心院的少年要多加小心,万一被他察觉到什么,咱们的大计划要功败垂成喽。”
“我以为用闫氏的命来要挟小丫头,让小丫头为咱们所用。哪儿想到闫氏宁死不屈,被我逼着服下毒药还有胆子反抗。幸好礼儿手段多,逼得闫氏一根绳子吊死了。”
男人瞠目惊愕,急声问:“礼儿出手逼死闫氏?”
“礼儿与她逗乐子的,哪知她当真了。”
女人推推男人的胸膛,翻身坐在他身上,轻叹:“为了自己的女儿宁愿服毒,为了自己的儿子宁愿吊死,闫氏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可惜嫁给栗锅子那浑人,真真可惜呀!”
“今后你们行事小心些,能不亲自出手最好。”
“放心吧。”
“心肝儿,趁此良宵,咱们再来一回?”
“哼!老娘怕吗?”
灰瓦被原位放回,诸葛弈龙眸寒冽,看向乖乖呆在大树上的小姑娘又染上一抹心疼。暗自庆幸没有她过来,否则听到这对无耻男女的话,小姑娘会不会发疯?会不会亲手拿刀宰了屋子里的狗男女?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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