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堆墟子夜

　　苏小如望向那绿衫女子，她面若银盘，眉若远黛，眼似水杏，观之可亲。虽当不上倾国倾城四个字，却也独具一般妩媚风流。

　　“买东西也应有个先来后到吧。”苏小如不平地说。明眼人都知道原子姝已看上了这支钗子，她抢走也就算了，还居然用这种语气与眼神，这不明摆着挑衅吗？

　　绿衫女子把钗子拿起来，对着她们两人摇了摇，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灵卡:“正是这个道理，我先付的账，所以它是我的。”

　　店员依旧是一脸微笑，一点也没有劝架的意思，不为所动的收起灵卡，找回相应的灵石，而后继续微笑着看着对势的三人，眼中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俗话说相由心生，看来也不尽然啊！苏小如内心暗自腹诽，明明看起来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

　　“原小姐，你说是还是不是呢？”绿衫女子一把握住钗子，得意得望向她们俩。

　　“哼，那照你这样说……”苏小如还想争论一番，却被原子姝制止，她上前一步，盯着绿衫女子，一言不发。

　　绿衫女子将钗子随意的插于发间，光滑精致鲛人泪晃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迹。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彰显了她不错的心情。

　　原子姝沉默了许久，目光却越来越有锐利，让苏小如都觉得两人马上就要怼起来的时候，却见她平淡的吐出两个字:“随你。”原子姝拉过苏小如转身就走，紧抿着唇。

　　“原子姝，你有本事就和我打一架。”绿衫女子声音一下子拔高，惹得行人都朝她望了几眼。

　　“小姐，无理阁第十三条阁规:阁内可动嘴不可动手。”店员在一旁，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望着绿衫女子，眼中却暗暗透着没有看到一场撕逼大戏的失望。

　　绿衫女子剜了店员一眼，略微撇了撇嘴。而后她自觉不妥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放下时，她脸上就以挂着温和的笑容。她向店员微微点头，一副温婉有礼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嚣张跋扈:“我失仪了，今日多有打扰，勿怪。”

　　“无事，小姐可还需要什么吗？”在这儿待得久了，不用说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随意切换的客户，就算是一张脸上一半欢天喜地，一半心如死灰的客人他们都已见怪不怪。

　　“不用。”绿衫女子见早已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便也离去，她步伐沉稳，仪态端庄，看不出半分失礼之处。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原子姝与苏小如来到了四楼的拍卖会大厅，刚坐下，就听见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拍卖场一下子暗了几分，一束光打在正中央的展台，一位美人正站在展台前，手持一个小巧的拍卖槌，一身做工精美的红色锦衣勾勒出她火辣的身形，一条金色的腰带称得她的小腰更加柔软纤细。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却勾得一些人心神荡漾，恨不得将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换取她的一抹笑容，真叫是魅惑天成。

　　“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美人挥手让人将第一件卖品抬了上来。

　　她一举一动并不露骨，却处处透露出魅惑的意味，让一些人不知不觉之中就乖乖的将口袋中的灵石掏了出来。纵使她这般美艳，可却没有人光明正大地朝她抛去猥亵的眼神，不仅是因为无理阁背后的势力，更是因为她自己本人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灵寂境高手。

　　“第三件展品：年份一百的复神花。所谓复神花，顾名思议便是修复神识之用，也是许多丹方的主料之一。起拍价，一块上品灵石。”

　　“买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苏小如识海中响起。柳旋复！苏小如一下子挺直了腰背，“旋复，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苏小如在识海中呼唤柳旋复，可却毫无回音，让她觉得刚刚的两个字都像是她凭空臆想而已。

　　苏小如拉了拉原子姝的衣角，逼音成线:“子姝，帮我买下它，灵石，我后面有钱了一定还。”

　　原子姝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苏小如略为有些尴尬，不过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复神花的价格一点一点攀升，但却远远没有前两件拍买品那般疯狂。

　　“三十二块上品灵石。”一名黑衣壮汉举牌，现场的气氛略微有些安静，台上的红衣美人也明白这件展品的价格估计到了顶端，毕竟复神花的功效有限，对于一些人来说更是鸡肋，若不是它年份足够，怕是根本上不了这个拍卖台。

　　“还有人要继续往上加价吗？”美人照例问了一句，拍卖槌正要往下击打第一次，却见原子姝略微清冷的嗓音传出:

　　“五十块上品灵石。”原子姝一下子将价格抬高了许多。

　　黑衣壮汉愣了几秒，刚要往上继续加价，却被身旁的另一位青衣男子拦住:“不用加了。”

　　“可……”

　　“现在，已经是归墟城的子夜了。”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容，壮汉恍然大悟。

　　“走吧。”拍卖会进行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成交的价格也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原子姝在之前也买下了一些东西，将原老一千上品灵石花到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便去后台结了个账，准备离开无理阁。

　　“这是哪？”苏小如看着眼前完全不相同的地方，惊呼。

　　两人刚踏出无理阁，便觉眼前景色一变，原本的灯火通明变成了荒无人烟之所，身后的无理阁也消失与无际。

　　“是归墟城的子夜时间，一个公开允许掠夺宝物的暗黑时间。”原子姝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拿出她的长剑，剑长四尺有余，剑柄中心有两个小小的古字:欺风。

　　“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知道规则的人，那边将复神草交出来，看在你们如此好看的份上，我们也不会做些什么。”三个男子从暗黑之中走了出来，白衣持剑，青衣双匕，黑衣铁爪。

　　两个旋照中期，另一个旋照小圆满……苏小如暗道不妙。

　　“你去对付用剑的那个旋照中期，剩下的我来！”原子姝冷声吩咐，蓦然向他们冲去。淡青色的灵力缠绕在她的两腿之间，速度之快，令她的身形都近乎出现了残影。

　　那三人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一个筑基初期，一个旋照中期的女娃居然敢在人数与实力皆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率先攻击，可光是原子姝此时爆发出的速度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锵，叮，锵……兵器交接，灵力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四射，短短几息之内，原子姝便出了几百剑，远超一般旋照中期的实力与速度打了他们个措不及防。那三人也在不知不觉被原子姝像刚刚安排的那样分割开。

　　苏小如紧随原子姝身后，见他们三被原子姝分离开，一剑便对上了那个持剑的白衣男子，另一手掐诀，连片的火海欺向他。

　　白衣男子挥剑劈开火海，却见苏小如一剑当头劈下，“断水剑决。”虽未蓄力过久，但这一剑的威势依旧不同寻常。

　　白衣男子灵力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土墙，苏小如身形一扭，将身子与剑压低，避开白衣男子的护盾，朝白衣男子横劈而去。

　　白衣男子抬剑横挡，并不在意苏小如的攻势，两人的剑在空中相撞，巨大的震力令两人各退了三步，白衣男子竟察觉自己的长剑剑锋之中竟然开了道微小口子。

　　就那次交锋虽然谁也没有捞到好处，甚至苏小如还隐隐占到了上风。可两人都明白，这并不代表苏小如就有了与白衣人抗衡的能力，毕竟她可动用了灵技。

　　白衣男子开始重视起苏小如来，攻势越发越犀利起来，灵技层出不穷，令苏小如应付得有些吃力，局势渐渐朝白衣人那方偏去。

　　另一旁，原子姝利用速度与两人周旋，兵器交接的声音不断响起，周围因灵力碰撞而产生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洼。原子姝将灵力运转到极致，短时间内，在那两人的围攻之下竟然不落下风。

　　原子姝拍出一道灵符，几百道剑光瞬间爆发，直接将那名壮汉轰开数十米之远，她转身攻向青衣男子，剑势凛冽，令他也收到了不小的伤害。

　　青衣男子与壮汉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青衣男子手中双匕带着森然的劲风攻了上去。“画地为牢。”青衣男子冷喝，几道金色的灵力环绕在原子姝周围，迅速缩小。原子姝双手一旋，一道巨大的灵力光环与其对上，爆发出巨大的火花。

　　“裂地爪。”趁着壮汉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直袭原子姝后背，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无形的劲风伴随着黑蓝色的劲气令空气都有一种撕裂的感觉，这一爪下去，必定重伤。

　　原子姝瞬间爆发，气势攀升，接连打出几道灵符。青衣男子也明白此时她面临的窘境，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座宝塔似得法器，一阵彩光护住了他后，便不避不让地迎了上去，攻击的速度与力道蓦然加快了几倍，匕首死死的压制住碧水剑，如蛆附骨，令她无法闪避。

　　原子姝一时间无法甩开青衣男子的压制，苏小如看着那壮汉的攻击马上就要欺向原子姝，内心焦急却毫无办法。她与这白衣男子境界相差过远，更何况白衣男子见状也下了狠手，压着苏小如打，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去帮助原子姝，柳旋复也在沉睡之中……苏小如死死的盯着面前紧逼着她的男子，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滑下，她目光冷冽，将自身灵力运转到极致，经脉因灵力运转速度超荷而隐隐作痛，筑基中期的屏障一冲而破。

　　苏小如借着突破时的气势朝白衣人疯狂的攻去，一剑比一剑锐利，令白衣人都为之诧异。如果他俩同出与一个等级，甚至如果她在旋照初期，他都必败无疑，只可惜他俩之间，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

　　而另一边，原子姝被逼得没有办法，暗恨自己出门时并未带上一件防御性法器，只得用灵力化作护盾护住自己的后背，减少些伤害。壮汉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只要把这个女娃子打成重伤，另一个还能构成什么威胁吗？

　　铿——

　　原子姝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一柄长戟架住向原子姝爪去的利爪，两股强大的灵力在空中对撞，原子姝被灵力波及，受了点伤，但到底比原先预想的好了许多。

　　“是你？！”

　　“李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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