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新衣服
和两兄弟不同的是肖小柔。
她怔怔的看着叶青青，眼泪渐渐扑簌簌往下掉。
忽地。
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闻声看了过来。
叶青青正抱着肖小柔往成衣店走呢，忽地听到她的哭声，人都懵了。
连忙站定给小丫头擦眼泪，不住的哄着：
“小柔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肖小柔不住的摇头，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那……谁欺负你了？还是饿了?小柔乖，告诉娘好不好……饿了的话，咱们买了衣服就去吃东西好不好……”
忽然，肖小柔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挂满了泪痕的脸凑近，在她脸上印上个大大的亲亲。
“呜呜呜……娘……小柔喜欢现在的娘……呜呜呜……娘一直这样好不好……”
她眼泪婆娑，哭的哽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可看着叶青青的眼里有光，欢喜中带着些忐忑。
脸上软软润润的触感让叶青青呆住了，尤其是小丫头那哽咽的话语。
鼻头莫名的发酸。
她缓了下心神，伸手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尖，重重点头，柔声哄着：
“好，娘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我们小柔好的……乖，不哭了，我们小柔可是小仙子，小仙子怎么能哭呢。”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肖小柔脸上还挂着泪呢，嘴巴就裂开了大大的笑。
又搂着叶青青的脖子，重重的‘吧唧’了一口：“小柔好喜欢现在的娘，好喜欢好喜欢的。”
又是那柔柔软软的触感，奶香奶香的，叶青青爱极了，心都融化了似的。
她也在小丫头脸上‘吧唧’了口：“……娘也可喜欢我们小柔了，可喜欢可喜欢了。”
就见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眼眶又要红了。
怕这小丫头又大哭起来，叶青青赶紧道：
“好了，擦擦眼泪，咱们进去买新衣服去。”
店小二刚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互动，闻言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过来招待的意思。
叶青青也不在意，进店环视一周，直接指了一件绯色的适合叶小柔身量的套裙，道：
“店家，劳烦拿一下那套绯色的。”
柜台前的掌柜的打量了叶青青一眼，在看到他们身上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时，微微蹙眉，也没多说，只道：
“这一套一百文，姑娘若是要的话，可以拿给你们试试。”
“嗯，拿来试试吧。”叶青青直接道。
掌柜的微微错愕，还以为听到一百文就会退缩，却没想到还要试，倒是个脸皮厚的。
却也没说什么，拿了衣服，指了旁边的小房间，道：
“旁边可以试。”
成衣铺子的生意并不好，一天也成不了几单生意。
富裕人家看不上成衣铺子的款式，穷人家觉得买布自己做更合算。
叶青青带肖小柔去试衣服，肖大宝和肖二宝立马一脸警惕的跟上去，一刻都不敢错眼。
叶青青也没在意他们的警惕，目光扫了一圈，又指了两套适合他们的：“店家，那两套也拿一下。”
可这次就不那么顺利了。
掌柜的微微蹙眉，还没说话，店小二就先看不下去的道：
“这位姑娘，我们掌柜的愿意给这小姑娘试试，那是看在你们挺可怜的份上，不忍心拒绝你们，可你也别得寸进尺啊，这都让你们试了，万一弄脏了我们还怎么卖？”
不管是掌柜的还是店小二，都不认为叶青青会买。
无非就是看那小姑娘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脸蛋看上去却也还算干净清爽，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想来也是虽穷却也爱干净的，这才想让小姑娘穿一下新鲜，就当是哄小姑娘开心罢了。
也算是好心了。
可这样的好心也架不住对方得寸进尺啊。
肖小柔也紧张的抓着叶青青的衣摆不松手，小小声道：
“娘……小柔不要。”
叶青青看了眼小丫头，想了下，干脆拿出银钱，道：
“掌柜的，我们是真想心想买的，这样，这银钱你先拿着，就当时定金。”
“帮我家三个孩子一人挑一身合适的。”
“隔壁布行也是你们的吧，等会儿我还要过去买些布，还要劳烦掌柜推荐一二。”
店小二看着她随手拿出来的银锭子，张了张嘴，一时涨红了脸，嗫嚅着道：
“真对不住，姑娘，是小的有眼无珠，您这边请，小的这就给您拿。”
“无妨，你们也是为了做生意，况且我们这身也的确不像是能买得起的。”
叶青青理解的淡笑，带着三小家伙去试衣服。
肖大宝和肖二宝呆呆傻傻的进了专门试衣服的小屋子，还怔怔的站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青青。
不单单妹妹有，他们竟然也有？
她要一起卖了他们兄妹三人？
不。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这里没有后门，没有人牙子。
有的是一人一套崭新的衣服。
可是……
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往日她打他们骂他们的一幕幕闪过心间，取而代之的是她蹲在哪里，耐心而温柔的帮妹妹试新衣服。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傻站着干啥，快试试合不合身啊？要我帮你们？等会儿，我先给小柔试好了再帮你们试。”叶青青见两人傻站着没动，皱眉催促道。
肖大宝和肖二宝依然怔怔的站着。
眼眶都有些红。
这是新衣服啊。
自从爹死了，他们就再也没穿过新衣服。
所有的衣服都是他们捡的村里孩子不要了的。
可农家孩子不要了的衣服，基本都是真不能穿了的，不然还能姐姐传妹妹，兄长传弟弟，然后还可以传亲戚家孩子，直到彻底不能穿了才会给他们，这还是好心的才偶尔会给，因为就算不能穿了，大多数人家也会用来纳鞋底。
可现在……
他们竟然要有新衣服了。
还是恶毒女人买给他们的！
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叶青青给肖小柔试好了，回头见两人还没动，直接拉了肖二宝就帮他试。
这一次，肖二宝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躲开。
他就那么傻傻的站着，看着帮他试衣服的叶青青。
眼泪不自觉的溢出眼眶，从脸颊滑落到叶青青脖子里。
叶青青抬头，就看到两孩子全都满脸是泪。
“你们……”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大宝却一把抹了眼泪，瞪着她，忽然就把衣服放在了桌上，狠狠的道：
“衣服我不要，谁知道你按的什么心。”
他转身就出去了。
站在小屋子门口，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眼眶通红。
“哥……”
肖二宝想追出去，又有些舍不得已经穿到身上的衣服，最终还是低着头满脸纠结的站着没动。
肖小柔担心的看着叶青青，小脸皱巴在一起，紧张的抓着新衣服，又怕抓坏了，赶紧松手，小心翼翼开口：
“娘，不气……”
她真的怕极了她会生气，怕她又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没生气。”
叶青青淡淡笑了下，并没太在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太清楚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对几个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了，他们的担心害怕抗拒，她都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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