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接着怀闻清身体力行地感觉到了，人的指节有多冰凉，这短短数分钟的凉，却要用几个小时来烫热。
怀闻清醒来的时候，闭着眼睛摸了摸旁边的枕头，没人。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欠着身子看向床头柜的闹钟，快八点半了。
太困了，总共没睡上四个小时都。
他全身乏力地又栽回枕头里，还好昨天祁烁抱着他泡了会澡，清理干净了，这会儿只有睡回笼觉这一个目标。
刚眯了没多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他烦躁地拿被子蒙过头顶。
祁烁轻手轻脚地放下早餐，光脚去卧室“查看敌情”。被子底下窸窸窣窣，人还在蠕动。他脱了外套，掀开被子一角，迅速钻进去把人困住。
怀闻清脑袋被强行按进他颈窝里，说话声闷闷的，带着鼻音，“别烦我，让我睡觉！”说完两手在人背后来回乱抓。
祁烁捉住他的手压在胸前，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顶，“起床气这么大啊，怎么跟个小猫似的，还挠人。”
“我昨天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怀闻清控诉道：“你快别吵了！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你睡。”祁烁小声试探着说：“我抱着你睡，行吗？”
几秒后，怀里的人闷闷地回了声嗯，祁烁这才大大方方地把人圈紧，盖上被子，又腾出一只手在怀闻清背后，有节奏的轻拍。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怀闻清绵长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怀闻清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祁烁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下，还有很轻声地哼哼从被子底下传出来，他揉了揉那人后脑勺，“睡饱了，嗯？”怀闻清没说话，就着他的掌心点点头。
祁烁给他把被子角拿掉，让他把脸露出来，柔声道：“难受吗，腰疼不疼？”
“不难受。”怀闻清缓缓摇头，“不疼，就是累散架了。”
祁烁轻笑一声，稍微用力把人放平躺着，跟着自己也倾身覆上来，双壁撑在他脸颊旁边，盯着人看。
怀闻清躺在枕头上还有点迟钝，他机械地拉过被子一角蒙住脸，闷闷道：“别这么看我。”
“饿了没，早餐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祁烁隔着被子继续，“我买了家楼下最正宗的小笼包，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嗯……行吧，我先洗漱。”说完就要起身，却被对方轻轻按住。
“我带你去。”祁烁扯开被子，把怀闻清那两条柔软的胳膊抓过来，绕在自己脖子上，然后一只手拦腰、另一只手穿过膝弯把人一下子抱起来。
怀闻清离开床的瞬间发出一声惊呼，细长的腿瞬间缠紧祁烁紧实的腰胯，“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不放，说了带你去洗漱。”祁烁三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踹开门。
“就这几步路，谁用你带了？”
“不带你去，你迷路了怎么办？”祁烁把人放在洗手台上，双手圈住怀闻清的细腰。
“你家鸟窝大的地方，傻子才会迷路。”怀闻清一把拦住对方逼近的俊脸，“赶紧出去，我要上厕所。”
祁烁没能如愿以偿地亲到人，只能兴致怏怏地出去了。
怀闻清洗完出来，只围了条浴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处理未读消息。
今天上午没什么行程，下午有个董事约见，要引荐合作伙伴。怀闻清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回复小曲行程事宜和附加安排，他一直低着头看手机，都没注意祁烁走近。
直到祁烁夺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几下头发才反应过来。
“怎么没穿衣服？头发也不吹干。”
“我能穿什么，衣服都被你糟蹋了。”怀闻清想起来昨晚就来气，祁烁一定是在报复上次，所以也毁了他一件限量版。
“你穿我的，衣柜里随便挑，我去拿吹风机。”
怀闻清拉住他，“别拿了，一会儿就干了，你也没什么东西，我头发也不能做造型，就先这样吧。”他打开衣柜门，手指随意地撩几下。
最终拿了件卫衣、一条运动裤，利索地套上。穿好后，回头冲祁烁笑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
“笑什么。”祁烁伸手给他整理乱了的头发，“不合身？”
“我的衣服你挂衣柜里干嘛，不是说要还我吗？”怀闻清打掉他企图在后脖颈做坏事的手。
“没……来得及。”祁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故意道：“那你都看见了，怎么没穿你自己的……”
怀闻清嘴角微微勾起，缓缓从他眼前走过，往客厅去，坐下之前轻飘飘回答他：“满足你的小心思喽。”
怀闻清一口气吃了四个小笼包，边喝牛奶边说话，含糊不清地，“这个包子不错，嗯。”自己还赞赏地点点头。
祁烁却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一句：“在你家那天，看到我爸的消息，是个误会。”
怀闻清在他的话语里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没有什么相亲，我爸骗我的，我也从来没想过相亲。”祁烁语气笃定又认真。
怀闻清放下筷子，“直男嘛，家里催相亲能理解，我家里都没人催，还挺好的……”
祁烁刚要继续说，眼睛扫到他嘴角的汤汁，想也不想就抽出张纸巾，伸长手臂过去要给怀闻清嘴角擦干净。
可是下一秒却被怀闻清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手指拽过纸巾，自己认真的擦了擦嘴角，“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没什么关系。”
“我要解释清楚。”祁烁收回手，微微蜷起刚刚被拒绝的手指，“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怀闻清摆摆手，“我们不会有误会。”他神色清明，“不谈感情就不会有误会。”
直到怀闻清走后，祁烁还愣坐在餐桌旁，只有耳朵能听见他走之前在跟司机打电话，还对他说了衣服会还。
但是祁烁都忘了张嘴回话。
怀闻清从电梯出来，把在车里搜刮的墨镜、口罩都戴好，觉得不保险还把卫衣帽子也拉上来。趁着这功夫人少，他猫着腰一溜烟儿跑到办公室门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进门、关门。
进了办公室以后，他松了一口气，到休息间换了套西装，抓了抓头发定个型，然后才一如平常地坐回真皮转椅里。
他清了清嗓子，拨通内线，“小曲，来一下。”
“怀总，您找我，跟谢董订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小曲把手里的两个文件夹倒转给怀闻清，摆正推到跟前，“怀总，下个月离我们公司最近的球场，有落成仪式，宣发部的计划方案张副总已经筛选好了，今天五点之前ab两套会放在您桌上。”
怀闻清点头，打开面前的文件，“这两块地审批还有问题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没问题了怀总，赵工他们已经带着团队去现场了。”
“嗯，先出去吧，叫财务来一下。”
怀闻清跟财务聊了些新开地皮、拨款审核优先的事，末了就摆手让人出去。
小黄不但没走，眼神还四处飘荡，怀闻清轻轻合上文件夹，柔声问道：“你找谁呢？”
小黄今天大概不知死活，八卦的心胜过奖金的命，“怀总，我早上看见有个个子高高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戴个墨镜口罩的，鬼鬼祟祟地扒你门缝。”
小黄手半捂着嘴，凑近诺大的办公桌低语：“您瞧见了吗？这人不会……躲在哪里欲行不诡吧。”他没完没了道：“要不要我给您喊保安上来搜……”
怀闻清眯着眼睛，勾起嘴角脸上却没笑容，“人我抓到了，是我朋友。”
小黄一边将信将疑，一边被自家老板的表情吓得打了个冷颤，他下意识喃喃道：“对……对不起老板，我只是……”
“你只是能力很强罢了。”怀闻清表情不变，语气却愈发凉飕飕的，“财务给你加两个新人吧。”
小黄受宠若惊，差点跳起来，赶忙开心地问：“真的吗，怀总？确实，最近审核旧账工作量真挺大的，我们人手……”
怀闻清语气轻飘飘打断道：“近一年半的量也太少了，最近五年的都重新整理出来，都给你加人手了，别说我不疼你啊。出去吧。”
财务部的员工都不明白，为什么主管笑着出去的，哭着回来的。
下午两点，谢董已经带着人准时在会议室等待了。怀闻清推开门，座位上的两人同时起身。
谢董率先开口：“怀总，抱歉抱歉，多有劳烦了。”他上去握住怀闻清的手，“多谢百忙之中赏光见个面，我今天过来啊，顺便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别跟我见外啊。”说着递上一个半人高的礼盒。
小曲点头上前接过，把沉重的礼盒拖到怀闻清身旁，打开一半，是套高尔夫球杆。
怀闻清扫了一眼，微笑道：“谢董出手阔绰，小五十万的球杆，就这么送我了？这是……不打算卖股份了？”
“哎，怀总，那是我儿子不懂事，人前瞎嚷嚷，闹着玩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可从来没动过卖股份的心思，跟着你、在咱们鼎越才有钱赚，我哪能卖啊，别开我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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